北堂在她的注視之下,緩緩地坐了起來,轉過頭來看她。
兩人四目相視,靜靜的望着彼此。
站在柳樹下的芰荷也好奇的望了過來。
北堂兩隻手掌撐着地面斜着身子坐着,他毫無預兆的忽然傾身湊了過來,恍惚之間,他的脣在齊蘿的脣上輕輕碰了一下便離開了,像蜻蜓點水一樣。
齊蘿望着他的雙眸先是驚訝,後染上了些憤怒。
她雖然欠了他很多次,但也不能隨便親她吧!況且她不僅是有夫之婦,還有了孩子,她真是憤怒的想殺人!
看到她的模樣,北堂脣角微提,又傾身湊了過來,像是故意捉弄她一樣。
齊蘿以爲他又要親她,下意識的往後一躲,身子突然失去重心就要往下墜去,她失聲尖叫,“啊!”
然,她並沒有如預期般掉下去,而是被一股大力拽住了,她惶恐的睜開眼,往下一看,才發現身下是湍急的水流,再擡頭一看,便看到北堂的胳膊與她的胳膊交纏在一起,他的大掌緊緊的抓着她的胳膊。
北堂因爲先前消耗了太多內力,也只是休息了一小會兒罷了,齊蘿的重量很輕,但他卻覺得有些吃力,可即便如此,他並沒有在臉上表露半分。
他灼熱的目光望着她,一邊的嘴角提起,邪惡地說道,“你要承認你欠我一夜我就拉你上來。”
這些年,他一直以爲他曾經擁有過她,甚至在攝政王府還明裡暗裡一直暗示她想要她,回想起那時她臉上的不耐煩,他還以爲是那一晚他的表現沒讓她滿意。
呵,事實的真相總是這麼傷人。
齊蘿雖然感激他,但也不想肉償啊,她揚着頭與他對視,義正言辭的回道,“不可能!”
北堂嘴角的弧度深了幾分,忽地鬆手。
“啊!”
齊蘿的身子往下落了一下又再次被人拉住,她眼看着那湍急的水流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跳都快停了,胸口因爲呼吸急促上下浮動着。
這一次北堂的大掌牢牢的抓着她的手腕。
他鬆手並非是刻意爲之,而是他剛纔有點支撐不住了,若是再不鬆手,他恐怕會被她拉下去,到時候他們倆真的會葬身魚腹。
齊蘿並沒有發現此刻他的另一隻手正死死的抓着石橋上的石杆,她以爲他是故意的,便急急的出聲吼道,“你到底要怎樣啊?”
北堂臉上依舊,爲了不讓她發現端倪,他輕描淡寫的說道,“不怎樣。蘿蔔,爲我生個兒媳吧。”
他本想說“爲我生個女兒吧”,他一定會把她的女兒當成自己親生的看待,但又怕她想歪了,便換了個詞,反正是一樣的意思。
齊蘿眸光一愣,想也沒想就回道,“喂,北堂,生兒生女又不是我說了算的,況且生孩子那麼痛苦,你是男的又體會不到!啊……”
齊蘿話還沒說完,便感覺到北堂的手再次一鬆,她放聲尖叫,閉着眼睛大喊着,“我生我生!給你生兒媳,生到你滿意爲止!”
北堂原本快要脫落的手再次握住,這一次他與她手掌相握,他費力的悶哼了一聲,用盡渾身的最後一絲力氣,往上一提,將她拉了上來。
齊蘿落地之後,北堂便真的鬆了手,他眼前一晃,悠悠地倒在了石橋上。
齊蘿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落了地,心裡才鬆了一口氣,她心裡憋着氣斜眼看了北堂一眼,見他閉着眼睛裝死,便用手大力的拍了他一下,“喂,別裝死啊!”
她正準備拍第二下的時候,才發現北堂真的不對勁,她眸孔一緊,雙手搖了搖他,擔憂的喊道,“北堂,北堂……”
然,這一次,他真的沒有迴應她,任憑她喊多久,他的眼皮再沒動過一下。
……
深夜,西夏軍營。
完顏輕絕的營帳內歌舞昇平,男子洪亮的鬨笑聲,女子嬌羞的低吟聲都讓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的與衆不同。
角落裡,長孫招娣蜷縮着,她頭髮雜亂無章,身體大部分裸露在外,衣服早已被撕成了一縷一縷的,她目光無神的看着營帳中央的那些身材姣好的女子跳着脫衣舞,搖擺着自己纖細的腰肢,盡情的引誘着主坐上的男子。
完顏輕絕以一副王者的姿態坐在高坐上,他一隻手扶着桌案,手指在上面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臉上擔着盈盈笑意。
他看似是在看那些舞女,實則一直在用餘光看着某個被人遺忘的角落。
長孫招娣收回目光再次平靜的斜視着地面,她這次來真的是自取其辱,原本以爲可以用自己的幸福換來她所在乎的所有人的幸福,可沒想到,她犧牲了自己,卻沒換來她想要的。
完顏輕絕當真是對她厭惡至極,她竟還以爲他對她有一點點的喜歡,如今想來真是可笑,完顏家和長孫家是世仇,他們自出生骨子裡就帶着對對方的恨意,又怎會有一丁點兒的喜歡和在乎。
坐在長孫招娣旁邊的一名體態臃腫的將領喝多了酒,腦袋一搖晃,便看到了角落裡的她,他醉醺醺的站起身,朝着她一步一搖晃的走來。
營帳內的歡呼聲高涌,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唯獨完顏輕絕緩緩將頭轉了過來,眸中染上了幾分獸性。
酒精不僅能麻痹人的意識,更能遮擋人的視線,如今那將領看着長孫招娣,全然忘了她曾經是完顏輕絕的女人,只把她當成了賣弄風騷的舞女,他笑意盈盈的一邊走一邊脫褲子,就像是找牆角撒尿的小狗一樣。
長孫招娣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她沒有逃離,沒有躲避,因爲她知道如果沒有完顏輕絕的授意,根本沒人敢這麼對她。
也是,他甚至能提出讓她共同服侍十個士兵的條件,這個更不算什麼。
那將領走過來的時候,外面的褲子已經褪去了一半,他醉醺醺的一個搖晃便湊到了長孫招娣面前,笑着說道,“誒呦呦,美人兒你一個人躲在角落裡,看起來好可憐
喏!嘿嘿,讓哥哥來寵幸寵幸你如何?”
他說着便伸手去撈長孫招娣,可他這麼一撈,發現身子不受控制的擡起來,他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便再次去撈,身子又不受控制的擡起來,他這才發覺身後有人在拽他。
他憤怒的扭過身子,張口就罵,“哪個混蛋拽老子!”
一扭頭,便看到完顏輕絕已經完全憤怒的臉,他瞬間清醒一多半。
此時,營帳內的奏樂也停了,那些舞女也識相的離開了營帳,那些吆喝着划拳的將領也一臉惶恐的看着這邊,沒人再敢發出半點聲音。
完顏輕絕用力的一甩,那將領肥碩的身子瞬間就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的五臟六腑有一種被摔爛的感覺。
他剛想翻身,十二絕煞從天而降,將他團團包圍,下一刻,他身上就多了十二道劍傷,徹底的沒了呼吸。
長孫招娣目光淡淡地看着這一切,心裡一絲浮動都沒有,她緩緩收回視線,背靠着營帳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我想好了,只要你肯退兵,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完顏輕絕挑眉,“包括一夜服侍十個西夏士兵?”
長孫招娣揚起頭與他對視,重重地點頭,“嗯,十個,二十個,三十個都可以。”
完顏輕絕像修羅一樣大手一揮,“好!”可他的臉色任誰看來都知道他現在是很憤怒。
十分鐘後,營帳內,大牀前。
完顏輕絕坐在牀前的凳子上,在他面前站了一排一臉惶恐的士兵,他們身着盔甲,站的筆直,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長孫招娣面無表情的站在牀前。
完顏輕絕食指交握,冷冷地吩咐道,“脫。”
這道命令既是向長孫招娣下的,也是向那十個士兵下的。
十個士兵面面相覷,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動手去脫自己的衣物,畢竟皇上下的命令是軍令,不能違抗軍令。
長孫招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早已被他扯得破爛不堪,如今想要脫都無從下手,索性直接一扯,將身上的衣服扯了個粉碎。
衣服破裂的聲音讓十個士兵齊刷刷望過去,他們看着她的身子竟愣住了,許是身體起了反應,脫衣服的動作竟比先前快了許多。
完顏輕絕忽地冷笑,緩緩站起身來,臉上帶着些許慍怒。
“滾。”
他平靜的說出了一個字,卻讓衆人皆是一愣,不知是在說誰。
完顏輕絕猛地用歷眸掃向那十個士兵,吼道,“滾!”
那十個士兵像被電擊了一樣,渾身一顫,慌忙往外跑去,有些人連衣服都忘了拿。
長孫招娣深呼吸一口氣,面無表情的彎腰撿起自己破爛不堪的衣服,赤裸着腳也跟着往外走。
她剛走出去幾步,手腕就被一股蠻力抓住了,她用力想要甩開他,卻適得其反,反而被握的更緊了些,她剛想說話,身子就被以拋物線的軌跡扔在了牀上,她吃痛皺眉,原本想說的話變成了一聲悶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