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就說,“東西砸了就砸了,不過,既然砸了我睿王府的東西,就要照價賠償。”
然後吩咐管家,道:“去擡她的嫁妝,讓她按價賠償出來,記住了,一兩銀子不多要,也不能少要。”
管家老臉抽了幾下,就按睿王說的去辦。
睿王府裡的東西,哪怕是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裡擺放的東西,都是極其珍貴的。
管家把新王妃砸的東西按價錢一算,然後就帶着人氣勢洶洶的去搬她的嫁妝,按價一件一件的當着新王妃的面,把損失的東西都一一償還回來。
可……償還完後,新王妃的嫁妝也差不多被搬沒了。
新王妃氣的當即就嚎哭了一頓,鬧着要回安遠國去。
但……
誰理她呀?
睿王說了,“我睿王府的大門,不是你說進就進,說出就出的,當我這裡是客棧呢。”
然後,睿王還邪魅的笑着加了一句,“要回去也行,不過,來的路上和在睿王府這段時間裡吃的用的喝的一切嚼用,都給本王算出一個價錢來,償還完了銀子就放人。”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房租和侍候她的人工費就算了,那點小銀子,算是本王給安遠國的新皇一個面子。”
天哪,你家的王妃,住你的房子,還要算上房租,你忍心麼?
不過,這貨對新王妃還真的是鐵石心腸。
新王妃的嫁妝被搬沒了,自然是沒銀子賠給睿王,睿王就笑了,吩咐管家,“去,把她的兩個貼身丫鬟賣去煙花衚衕,讓她們用自己的身子賺銀子貼補新王妃在這裡的吃喝己用。”
這話,還是人話麼?
這事情,是人乾的麼?
當然,這纔是睿王真正的真面目。
對於他看不順眼的人,他可以無情到底。
當然,關於新王妃的事情,綠茵和綠柚是一句也沒敢漏給雲熙聽。
開玩笑,夫人和王爺正生着氣呢,她們要是再提新王妃,夫人不氣的離家出走纔怪。
雖然綠柚和綠茵都十分不悅夫人在這個時候和王爺生氣,還對王爺不管不顧,但主子們的事情,還輪不到她們開口。
睿王腿上的傷勢日漸好轉,在第四天後,他晚上就不發熱了,吃的也多了些,臉上也有了一絲血色。
他經常暗中把綠柚和綠茵召去,詢問紫雲熙的情況,連她每日看幾本書,吃幾碗飯,幾點睡的叫,幾點起的牀,他都要問個一清二楚。
當然,這一切,雲熙都不知道。
她被關在睿王府,對於外面的事情也是一無所知,但她是個聰明人,她能猜到她的失蹤對於她的一羣屬下,對於赫連瑾,對於長公主府和魏府,都會有多大的衝擊力。
特別是赫連瑾,天知道她不見了後,他會不會擔心的發瘋。
她這才知道,她在現代看到的那條信息:‘鳳棲大陸,元歷年,236年,臘月18日,天狗吃月,安遠國瑾王病危,世人皆傳,月神嫉妒他的美貌,因此要招他的靈魂去月宮……’
以前,她還以爲是她的壽命只能活到今年的臘月十八,害她曾在無數個夜裡被折磨的睡不着覺,很擔心,卻又不敢直言告訴瑾。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是因爲她的失蹤,瑾纔會病危。
現在離臘月十八,還有半個月不到。
病危嗎?
瑾,你一定要撐住,等我回去,我一定會活着回去見你,瑾,爲了我和孩子,你也不能倒下。
雲熙在心裡,用力呼喚。
綠茵走過來,見夫人又在發呆,她暗暗嘆了一口氣,哎……既然這麼想念王爺,又何必跟王爺生氣呢。
這孩子,把雲熙心裡思念的人,拉號對坐,以爲她想念的人是睿王。
她走過來,輕聲道:“夫人,時間不早了,您不是說,今日要去玉繡院給王爺拆線麼?”
雲熙回神,無精打采的哦了一聲,起身,披上外袍,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袍子裡,出了門。
距離臘月越近,這天氣就越冷,出門不披厚實的外袍,都抵不過那寒風的襲擊。
但就算如此,雲熙趕到玉繡院時,小臉上也被寒風吹的冰冷,嘴脣直哆嗦。
但她臉上有面具,就算小臉煞白,別人也看不出來。
倒是睿王見她搓着手,連忙吩咐綠柚:“站着做什麼,還不給夫人準備個手爐。”
這些個沒眼力見的丫頭,沒見到她冷的在搓手掌心啊?
睿王狠狠朝綠茵和綠柚射了一樣,嚇得兩個小丫鬟差點被跪着喊祖宗饒命。
綠茵忙給雲熙準備了手爐,還把屋子裡的火爐燃大了,讓屋裡的溫度高了幾度。
果然,屋裡的熱氣,把雲熙身上的寒氣掃去了不少,讓她身上很快暖和了幾分,嘴脣不紫了,手也不哆嗦了。
睿王看了後,滿意了。
這還是上次雲熙離開後,第一次踏進他的屋裡,睿王自然不會傻兮兮的再提之前不愉快的事情。
至於……他很想見‘她’一面,會有機會的。
雲熙站在軟榻邊,淡漠疏離道:“把被子掀開,再把褲子脫了,我幫你拆線。”
把褲子脫了?
這話說的,她就不能含蓄點?
她還是不是女人啊?
咳咳……如果她沒懷孕,或許他真要懷疑她的性別。
睿王大腿受傷,他根本就沒穿褲子,不是,只穿了一件四角/褻褲,所以掀開被子,雲熙就看見了他白花花的大腿。
雲熙面不改色,手上拿了一把剪刀,看也不看睿王一眼,開始幫他拆線。
拆線的時候並沒有多痛,但睿王的眉宇還是擰到一團,嘴裡嘶了一下,目光卻直勾勾的盯着雲熙。
雲熙佯裝沒聽到,一心一意的專注於手上的工作。
睿王雙手捏了捏軟榻的兩邊。
他身下的軟榻是後來搬進來的,而之前斷了的木榻,早就被扔進了廚房當柴燒。
軟榻上鋪了一層厚厚的被褥,上面放了兩個大迎枕,睿王靠在上面,比躺在牀上要舒服的多。
他見雲熙不理會他,他眼神隱晦一片。
這女人,幹嘛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