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心中殤

喜兒走上前來,行了行禮,道,“娘娘可否想要見一見皇上?”自從回到皇后之後,喜兒便不會喚她若瑄了,是擔心有心人聽了去說些閒言碎語的對桑若瑄的影響不好。

即便知道桑若瑄並不是那麼在乎宮廷的流言,但喜兒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替桑若瑄收拾一些爛攤子。

只是桑若瑄孤傲的性子總是拒人至千里之外,剛剛回到皇宮難免會被宮人們說三道四的,況且桑若瑄在次之前是被皇上逐出皇宮的,如今卻是以更加尊貴的方式回到皇宮,大家都在說她是紅顏禍水。

雖說是以煥皖國的曇花郡主之名和親到羽川國的,但這些不過是名義罷了,人卻還是桑若瑄本人的。

若是在宮中不樹立自己的威信,即便皇上寵愛,但也是人言可畏。不得不小心謹慎的。

桑若瑄搖頭,容妃懷孕,紀湮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況且有或無,紀湮他心裡面最清楚不過,既然紀湮並沒有與她多說,她又何必去多管閒事?

只是即便她並不想多管,但是容妃之舉,着實讓她憤怒了。

在繪墨宮裡待了一整天,桑若瑄也不想出去,畢竟這皇宮裡有太多她不想回憶起來的事情,以免觸景傷情。

一直到戌時,桑若瑄正打算睡覺了,卻聽得門外的太監高喊皇上駕到。

桑若瑄蹙眉,紀湮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事嗎?雖說自己如今的確是他的妃子,但並不就此代表着她的全部都是屬於他的。

桑若瑄坐在榻上閉目養神,紀湮來了也不起身行禮,紀湮見她對自己冷漠如冰,繼而嘆了嘆氣,“你整天都未去走走了。”

桑若瑄卻是心平氣和,“皇上跟蹤我?”

本來是一句可恨的話語,卻被她說得如此漫不經心,一點語氣都聽不出來。

紀湮行至她身旁坐下,“我只是擔心你罷了。”

桑若瑄睜開雙眸,看了眼墨藍的天,若是平常,她定在手術檯上盡力的去救人,何曾像現在這般的無聊。

夜深了,皇上請回吧。”

紀湮仿若沒聽見她的話一般,嘴角盪開幸福的微笑,眼角彎了彎,“以前你可不願這樣趕我走的。”彷彿自己的心沉碇到以前美好的記憶裡。

桑若瑄有些愣愣的看着紀湮的笑,如那陽春三月般的溫暖,她癡癡的望着他,感覺他這樣的微笑是她以前多麼渴望的。

紀湮繼續道,“那年,你冒着生死到天雷山去採一朵滿春花,你可還記得?”

桑若瑄不由自主的拿起扣在腰間的玉蕭,輕輕的吹奏起來,如那日她在漫天的雪地裡救下他時吹奏的曲子,婉轉優美低沉……

聽到她的低沉的蕭聲,紀湮詫異的看着桑若瑄。

她呆滯的雙眸,指尖輕點玉蕭,良久她才說道,“烯哥哥,若我有危險,你會不會來救花冉?”

紀湮欣喜的看着桑若瑄,如同久別的相逢,他緊緊擁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間,柔聲道,“會的,即便我死,也要護你周全。”

而桑若瑄竟然落淚了,許久未見,烯哥哥,是花冉讓你難受了。

兩人這般維持了許久後,紀湮這才念念不捨的鬆開桑若瑄,他知道這是花冉,是桑若瑄的記憶,但是他高興的卻是,如今花冉可以用玉蕭之音使自己出現,那就說明,花冉即將突破封印了,只要封印解除,花冉便能回到桑若瑄的身體裡,桑若瑄的記憶都是花冉,所以只要花冉與她結合了,那一切的事情桑若瑄便是能明白了,紀湮與桑若瑄之間便不會再有這樣的誤會存在了,那樣的時刻是紀湮期待已久的,只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才能真正的在一起。

其實,那日去煥皖國時,他雖知道桑若瑄是恨自己的,但是桑若瑄畢竟還是花冉,所以在桑若瑄的內心深處依舊是愛着他的,只不過是因爲他們之間存在了太多的誤會纔會使得桑若瑄不肯承認他心中的對紀湮的感覺。

只是,紀湮希望着,總有一天桑若瑄會什麼都知道的。

但,他不會讓那一天是桑若瑄最後一次蠱毒發作的

時候,那樣,他會痛恨自己的無能,也一定會跟着桑若瑄一起去無間地獄,至少他還在她的身邊。

當清晨的陽光灑在窗前時,桑若瑄方纔睜開雙眼,昨晚,真的是夢嗎?但是卻是如此的真實,以至於她都能感覺到滾燙的淚水落下來,還有掌心的溫暖。

真實到她是如此的迷戀這樣的夢境,桑若瑄輕撫自己的心口,爲什麼總覺得這裡空蕩蕩的,仿若是掉了什麼東西一般,她的心底是不是失去過什麼東西,而且還是自己無法去尋回的,究竟是什麼?

這樣的問題至今都是還是困擾着她的,還有那個花冉,最近也總是出現在自己的夢中,她不明白,花冉果真是自己嗎?爲何紀湮說起她時,自己的心卻是很想酸澀的。

喜兒來時,桑若瑄呆呆的看着窗外,眼角溼潤,喜兒嚇壞了,她驚慌的跑上前給桑若瑄加了件衣服,“娘娘,你怎麼了?”昨晚半夜時,紀湮從屋內離開,喜兒雖然很驚訝的看了一眼紀湮,悄悄走進屋內時,桑若瑄已經熟睡了,喜兒知道紀湮的身份,當然明白紀湮是不會傷害桑若瑄的。

只是看到桑若瑄如此的失魂落魄,喜兒當真是被嚇了一跳的。

桑若瑄被喜兒的聲音喚回神,嚶嚀了一聲,眼神飄忽不定,笑道,“沒事沒事,琪妃和姻才人也該來了吧。”

她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此時已經是辰時了,她們也是該來請安的時候了。

喜兒見她不願意說也不便再細細的詢問了,只是想着桑若瑄總有一天會告訴自己的,她也不便勉強。

喜兒應了一聲,替她梳妝打扮,鏡中的女子有着傾國傾城的容顏,可是那雙眸子裡卻是無神,臉色有些蒼白憔悴。

桑若瑄愣了許久,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何心中明明不難受的,可是自己卻控制不住的流淚,“喜兒……”

聽到桑若瑄喚自己的名字,喜兒這才詫異的發現,原來桑若瑄哭了,可是臉上並未有半點傷心難過,淚水卻還是抑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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