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得回王府與當年恩怨

139 得回王府與當年恩怨

換個皇上,只要日子能繼續安穩的過,百姓也沒有多大想法,他們底下的人,日子還不是這麼過,只要不要不弄得民不聊生,與他們也無多少關係。

不過這一次,京城裡倒是添了新話資,原來那傻子不傻瘸子不瘸,都一下子好了,讓他們都驚掉了眼珠子。

祁王府,硃紅大門,威武石獅。

趙賀辰站在王府門前,眯眼看着上邊三字:“青術。”

凌空的長劍一擲,正正砸在匾額中間,長劍受力過猛一震嗡嗡的震動,那匾額突地開裂,“哐啷”一聲摔碎在地。

此時的侍衛從府中出來,正押着趙賀祁、溫媛媛與劉緋雪三人,看着那碎裂的牌匾,斜斜瞥了一眼負手而立的趙賀辰。

“趙賀辰,如今你可是滿意了?”趙賀祁髮絲微亂,被繩索綁押着。

段雲蘇站在一側,看着他那眼底如死潭一般沉寂微微詫異。趙賀祁此人的性子,她原本的猜測,這人定會暴跳如雷恨不得將人給撕裂呢。

趙賀辰輕笑出聲:“忘了我當初說過的話?”

王府的一切原本就是他們的東西,他說過會再回來,被人佔了的自然要想盡法子討回。

趙桓沂看着安親王一家,齊齊站在王府門前,父慈兒孝,那和睦的樣子刺痛了他的眼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真相,無奈一切已經吃塵埃落定,他是否該怨你母親不早些告訴他真相,還是該怨那個野心勃勃的父親不將他早早帶走?

“趙賀辰……”趙賀祁唸了兩聲名字,突然間哈哈笑了,眼角中一閃而過的淚跡,也不知是因何而起。

溫媛媛看着靜站在眼前的安親王,突然將掙扎了起來,悽聲喊着:“王爺,我求求你,求求你!讓我留下讓我留下!”

安親王淡淡掃了他一眼,道:“溫媛媛你求錯人了,如今的我雖是王爺,但管事的是我辰兒。”

他也已厭倦了這些紛爭,只是身處此地逃不開這些骯髒事。既然一切都已安定,辰兒也好了,他遲早會上奏稟明皇上,讓趙賀辰承襲爵位。自己還是在府中當個清閒人,帶着孫子頤養晚年罷。

溫媛媛看看趙賀辰,有又看安親王,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抓住安親王的衣襬,哭聲道:“我求你了,你若恨我那我走!你可否讓我祁兒留下……”

安親王沉着臉,移開一步扯出了她手中的衣裳:“當初我一家被貶之時,你可有曾想過放過我的辰兒?”

“我呸!你別求他!我父親定會將我們給帶出來的!”劉緋雪大聲吼着,對溫媛媛跪地求人的樣子只覺得丟人。他們是誰,就算當不成王爺,他父親依舊是朝中大臣,她就不信她會沒有好日子過!

段雲蘇看着那天真的表情,一聲嗤笑,毫不留情地毀了她的幻想:“劉緋雪,你還不知道罷,你父親已經被謫了官,劉家三代不得參加科舉,誰來把你撈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我父親什麼都沒有做,是你們冤枉他!你們這羣惡毒之人活該天打雷劈!”劉緋雪直接將怨恨擱在了他們身上。

趙賀辰周身一寒,微眯的眼已是生氣模樣,危險的目光落在劉緋雪身上,只是後者仍舊是不知死活地罵罵咧咧。

他拿過身邊侍衛佩刀,狠狠朝劉緋雪身上一擲,劍光一閃,劉緋雪的臉上已經被割上一刀,鮮血緩緩流下。

劉緋雪早已被那劍嚇得冷汗直冒,嘴巴的話生生卡住,眼睛無神伸手摸上臉上的溫熱,擱眼前一看,半晌才反應過來,煞白着臉一聲驚吼:“啊!你居然敢毀我的容!”

趙賀祁冷眼瞧着,默不作聲。

“玦郎,玦郎,我是你的女人,你不可以就這麼趕我走……”溫媛媛又纏了上去,她怎麼可以離開,她怎麼可以放開這切,她拼了多久算計了多久,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手!

段雲蘇看向安親王妃,見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暗道這溫媛媛真是不會說話。安親王妃怨恨溫媛媛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最惱的就是她纏上了自己的男人,如今那溫媛媛一聲又一聲的玦郎,真是自找難看。

“溫媛媛,成王纔是你的男人。”安親王妃直接掀開了溫媛媛身上醜事,爲了榮華富貴,真有人能無恥到什麼都不顧。

一聽成王二字,溫媛媛緩緩鬆手癱坐在地,身子一抽一抽的,原來是笑了,眼中卻全是淚,不甘地看向安親王妃。

看着她華服在身,歲月的老去居然未爲她留下多少的痕跡,反觀自己,如此狼狽的跪地祈求。她的聲音帶着放不開的怨念,卻沒有了方纔的激動:“尹芙,我真的很妒忌你。”

“我原本也是一閨閣千金,哪裡也不比你差,原本以爲我可以嫁給喜歡的人,沒想到卻被他佔了我的清白!”溫媛媛回想起往事,心聲悲涼,悽聲指向安親王道:“就是他,當年若不是救他,我孃親就不會死,我的清白也不會丟!我恨啊,人人指責我不守貞操,我嫁不了喜歡的人,我能不恨麼!”

溫媛媛站了起來,也不再奢求安親王能給她多一點的可憐,悲泣道:“我進了王府,你們看我不順眼,你以爲我就喜歡呆在這裡麼?!我每日看着他對尹芙你小意討好,就算我心機算盡也不多看我一眼,我是嫉妒!爲什麼偏偏只有你能享受這樣的幸福!”

她嗤嗤地笑了,瘋狂地訴說着當年的恩恩怨怨:“從那時起我就想,記着了我歡喜之人的話,懷着他的種佔了你的一切!若不是你們,我原本也可以當他的妃,這榮華富貴根本就不用求着你們來施捨!”

段雲蘇悲憫地看向此人,可惡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只是爲了自己的目的,毀了他人一家的幸福,就算再可憐也難以被原諒。

“父親和辰辰的蠱毒是不是你下的?”段雲蘇緊緊地盯住此人的眼睛。

事情都這樣了,溫媛媛也沒了隱瞞的心思,就算再糟糕又能糟到哪裡去。流放邊疆,她一個弱女子怕走了一半就死在路上!

“王爺的蠱是我下的,我就下了一點點,一點點。”溫媛媛狀似瘋癲,輕輕說着伸手小小的比劃了一下,突然間又淒厲喊道:“我就是要看看,成了殘廢,看你那尹芙還看不看得你這個廢物!你就是個孬種!”

趙賀辰臉如寒霜,擡腳就想上前將這人給教訓,臂上溫熱柔軟的手拉住了他,只好停住了腳步。他輕皺着眉,將段雲蘇懷中越來越沉的小寶給抱了過來。

看着小寶純淨得毫無雜質的眼睛和懵懂好奇的目光,趙賀辰心中煩躁稍減,低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

“你辰辰的蠱毒,也是你下的?”段雲蘇眼光微寒,如是得到那答案,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忍得住不上去將她揍一頓,當時的趙賀辰又有何錯。

溫媛媛看向趙賀辰,目光落在他懷中的孩子身上,呆愣了半晌,方纔瘋狂的目光也慢慢靜下,自嘲一笑:“若說不是我,你們相信麼?”

這樣的答案讓幾人一驚,這時候的溫媛媛也沒有撒謊的必要了,不是她,又會是誰。

太陽愈來愈猛烈了,趙賀辰看着段雲蘇被曬紅的臉,又低頭看看小寶,伸出寬袖替他擋着,沉聲聲道:“進去吧,這些人……”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都押走!”

幾人往裡走去,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廊道,只是那被修整得太過奢侈的擺飾讓段雲蘇實在是不敢苟同。

好好的王府,爲什麼要弄成暴發戶的裝扮?

段雲蘇走了兩步回過頭,看見水生落下了幾步,低着頭看着腳跟,瘦瘦的臉曬得出汗。段雲蘇停了下來,等他走來便問道:“水生怎麼了,走這麼慢,小寶弟弟都等急了呢。”

水生怯怯地擡擡頭,真的見到小寶正探着身子伸手朝他亂晃着,臉微微一紅。

段雲蘇乾脆牽着他往前走,水生偷偷看了一下,又低下了頭忍不住心中的歡喜。

幾人走了進去,那些丫鬟小廝戰戰兢兢地一旁伺候着,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是何。有些是一直留在府中的,害怕主子嫌棄他易主而侍;那些由溫媛媛買過來的,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只能祈禱着,都是些幹粗活的,但願不要被直接趕了出去。

安親王坐了下來,沉吟半晌又起身說先去書房看看。趙賀辰想起紅樓探出的消息,直接起身跟上安親王的腳步。

一丫環給主子沏茶,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候差遣。安親王妃看着那些下人,嘆了一聲說道:“你下去,將府中的下人都喚來。”

那丫環誠惶誠恐地退下,暗道該來的還是來了,飛快的腳步往外走去。

安親王妃看着段雲蘇愜意地品着茶,好笑道:“雲蘇可是又想偷懶了?今日孃親先將這些下人安置妥當,這家還是你來當。”

段雲蘇頓覺到口的茶都沒味道了,孃親真厲害,自己就那麼的一點點點點偷懶的念頭,也被她看出來了。她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道:“孃親放心,雲蘇隨時待命。”

“想偷懶,門都沒有。”安親王妃笑罵一聲,這頭家雲蘇遲早都要上手,倒不如趁她還能幫顧着,趕緊的學會了。偷懶?等小寶能娶媳婦了再說吧。

沒想到段雲蘇也和安親王妃想一道了,她幽幽的將眼光落在小寶身上。兒啊,孃親以後的清靜就靠你了,趕緊的長大娶了好媳婦兒!

小寶直覺孃親的視線怪異,小桃花眼一睜,那小模樣還真是個趙賀辰的像個十足。他咬咬手指,果斷扭着身子從孃親懷中哧溜溜地滑下,孃親的眼光好奇怪,小寶趕緊逃!

“啊嗚--”阿烏輕叫一聲,蜷着身子隨便躺了下來,闔眼打盹兒。

“阿烏阿烏!”小寶顛着小腿小腳晃悠悠地跑了起來,一撲撲在阿烏身上,滿意地蹭了蹭它身上滑順的棕灰毛髮。

阿烏伸出粉色的舌頭在小寶臉上舔了舔,惹的小寶咯咯地笑着。

“小寶現在都學着跑了,日子過得真快。”安親王妃感嘆一聲。

“轉眼就經了這麼多的事兒,好在一家人都安安康康。”段雲蘇溫柔地看向玩鬧中的小寶。

安親王妃釋懷地一笑,如今那些糟心的人都不在了,日子也能過得舒爽些,她將視線落在段雲蘇身上,問道:“這些時日顛簸得很,雲蘇的身子可要好好調養一下。”

“不必了罷?雲蘇很沒覺得不舒坦吶。”段雲蘇迷糊地回了一句。

安親王妃笑而不語。

小寶一邊正玩得開心,他摸摸阿烏的背,撓撓阿烏的腦袋,又看着那兩隻豎起來的耳朵,一碰阿烏耳朵就一動一抖,再碰還是抖,小寶滿眼新奇地湊了上去。

段雲蘇原本以爲小寶要仔細看看阿烏的耳朵呢,沒想到小寶小嘴一張直接咬了上去。

那長了幾顆的小門牙可是實實在在地咬中了阿烏,阿烏猛地一動,小寶嚇得一躲,睜溜着烏黑的大眼:“阿烏壞壞。”

阿烏站起身悠悠地繞着小寶轉着,段雲蘇一邊看着心驚,這可是狼不是狗,弄疼了可是會狠狠反擊的!段雲蘇緊張地上前想將淘氣的小寶抱走,見阿烏轉了兩圈,又趴到了小寶身邊去,幽綠的狼眼警惕地盯着這個陌生的環境。

段雲蘇鬆了一口氣,養一頭狼,還真是提心吊膽的,特別是養得時日也不還不是特別的長,小寶年紀又小不懂得小心。

小寶咬了滿嘴的毛,呸呸地伸着小手又抓又摸,怎麼都弄不乾淨,急得直接叫幫手:“娘、娘。”

“小寶又淘氣了,小心爹爹回來教訓你。”段雲蘇想將他抱起,小寶不樂意,連阿烏也是坐了起來,一副要跟着走的樣子。段雲蘇只好就地蹲下,掏出帕子,一邊擦着撿着一邊笑道:“小寶想咬就去要小黑,小黑不掉毛。”

連安親王妃聽着也笑了:“小黑那小東西太奇怪,咱弄不明白的還是不要亂咬。”

段雲蘇也跟着笑了起來,小寶見孃親這麼開心,笑得更加歡快了。

這時候一丫環小心地進來稟告,說外邊的丫環小廝都過了來,可要進來?

安親王妃點點頭,問道:“可都齊了?”

丫環急忙回話。

下人都走了進來,安親王妃見着輕輕地談了一口氣。裡邊認識的人也有,只是都是些三等的粗活丫頭,以前跟在身邊用慣了的人,一個也沒瞧見了。

採蓮、穗兒和紫月站在最前頭,她們也是今日跟着主子們一起過來的。紫月年紀最大,也最穩重,安親王妃看着暗自點頭。雲蘇管家,就該有些得用的丫環,只是這人少了些。穗兒也是不錯的,就是年紀不大,還有些孩子心性。

她對着那羣下人說道:“你們何人是溫媛媛他們親自挑選進府的,都站在左邊去。”

舊主子已經離開,他們也沒有蠢到直接去惹惱府上新主,老老實實地站了出來。還有一兩個想耍滑的小廝,直接被身後的人一把推了出來。

你想耍詐,別連累了他們啊!

段雲蘇留意了兩人一下,繼續看安親王妃如何安排處置。

“本王妃有言在先,那些個心思大的都趁早出府去,不然最後被發現,全都亂杖打死扔出府去。”安親王妃的深看了前邊幾個貌美的丫環一眼,再看她們抹上的胭脂和仔細的打扮,心底微冷。

她府中不需要那些攪風攪雨惹是生非之人,如今孫子也有了,她也不是那些個迂腐的,自然不想招進了些壞心思的搞得後院烏煙瘴氣。

辰兒疼雲蘇,更不會鬧出亂七八糟的事兒。

那幾個丫環瑟瑟地躲了躲,其中有一個大着膽子擡頭看了一下,謹慎地問道:“王妃,奴婢自知是越矩了,只是奴婢還是想問一下……”

她見安親王妃朝她示意說下去,便壯着膽子問道:“奴婢年紀也到了,原本便該配出府,無奈當初祁王妃刻意阻攔,奴婢想請離去……”

安親王妃掃了下面之人一眼,發現上了年紀的不少,心思不在的,用起來也沒意思,更何況有不好是那姓溫的安置的,便說道:“誰想離開的站右邊去,本王妃不爲難你們。若是想仗着自己的容貌麻雀變鳳凰……哼。”

那些人一聽心中一喜,可誰也不敢第一個站出來,還是方纔說話的那丫環先出列,後面陸陸續續跟出來幾人。

“管家何在?”安親王妃說道。

王府的管家早已換了,安親王妃瞥了出來之人一眼,思忖一番道:“沒事了,你退下。”

那管家摸了一把汗,直接退下。

那些伺候過溫媛媛幾人的人,安親王妃不太想要,只是一下子全都清了出去,府上人手就不夠了,便打算買來新的再換下。大多數丫環小廝的習性都不清楚,安親王妃便將他們打發會原位,就算身邊人手不夠,也不能用了那些不清不楚的人。

“真是可惜了,掬月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回來了沒見到她。”安親王妃遺憾道。

段雲蘇神色也暗淡了下來,何止是掬月,連李嬤嬤錢嬤嬤、明心、聽月一個都不在了。她看向找了回來的紫月,說道:“紫月你認得她們,平日裡出去時候注意一下,看看掬月和李嬤嬤錢嬤嬤她們可能找到,最起碼也得知道她們過得如何。”

紫月忙應下,她以前在府中的姐妹也是沒有看,若可以,真想再見一見。

安親王妃安排好這邊的事情,小寶已經玩倦了,鬧着要爹爹,段雲蘇拗不過他,想着辰辰也過去許久了,便打算去找她。

段雲蘇牽着小寶的小手沿着廊道慢慢走着,路邊上種着一排紅豔豔的富貴牡丹,與前邊遇見的小竹林子很不搭配,看着王府被改造成這幅模樣,段雲蘇暗道一聲真是審美獨特。

還是看看賬上有多少銀子,好好的重新修整,書房這地方,還是原本的竹林子更相稱。

段雲蘇走到了書房,沿着窗邊走過,聽見裡邊的聲音。

只聽趙賀辰說道:“父親,依孩兒的意思,那暗道還是將出入口改改,遇急事還能用上。”

“以後府中的事你說了便是,父親在旁邊看着。”

原來安親王也打着和安親王妃一樣的主意,看來是想徹底將這頭家讓他們兩人看着了。

又聽安親王在裡面說道:“爲父真是疏忽了,沒想到那人在我當年去奉旨去豫州時往府中藏了兵器,辰兒以後做事要比父親警醒一些。”

“孩兒明白。”

“爹爹、爹爹--”段雲蘇原本還想再偷聽一會,沒想到小寶聽見趙賀辰的聲音就激動了,放開嗓子就大喊,聲音清脆響亮裡邊定都聽到了。

段雲蘇無奈地走向書房大門,正巧門吱呀一聲開了,趙賀辰走了出來。小寶一見,鬆了段雲蘇的手小身子一撲撲了上去,抱住趙賀辰的腿,仰着小腦袋奶聲奶氣道:“爹爹,騎馬馬。”

趙賀辰將小寶抱進懷中:“天太熱,爹爹以後陪小寶騎馬。”

之前騎馬時讓小寶看見了,鬧着要到馬背上,趙賀辰只好一手抱着一手駕馬溜達了一圈,沒想到小寶就喜歡上了馬背上的感覺。

“果真是我趙玦的孫子,膽子夠大。”安親王也走了出來,誘哄道:“小寶要不要跟着爺爺,爺爺要去外面玩好玩的。”

好玩的?小寶眼前一亮,出去都是好玩的,小寶果斷地朝着他爺爺伸出雙手要抱抱。

“臭小子,這麼快就不要爹爹了?”趙賀辰一拍他屁股,將小寶放在地上:“爺爺抱着累,自己走。”

看着和樂融融的祖孫兩人,段雲蘇抿嘴輕笑,小寶最喜歡到外面去,外面對他來說全是新奇的東西。只是看他還小,所以帶出去的次數也少。

趙賀辰看着安親王帶着小寶走遠,伸手環上段雲蘇的腰,兩人默契地往朝錦院走去。

看着朝錦院中沒被動過的痕跡,段雲蘇狠狠地鬆了一口氣。若是這裡也被裝成那樣,自己可是會狠心全拆了。要住一輩子的地方,怎麼能容忍那樣的審美。

屋子應該也時常有丫環打掃,段雲蘇吩咐丫環將裡屋的牀褥牀幔全都換上新的,茶杯茶具也去庫房新挑一套,又讓人從頭到尾打掃一番才住下。

趙賀辰看她左右忙活將自己給忘了,暗自咬牙一把將她抱住,難得小寶不在,怎麼都得要好好親熱親熱。

“娘子,熱不熱?”

“熱。”段雲蘇拿起團扇扇了兩下,這衣裳,還真是想脫了。

趙賀辰將段雲蘇帶進裡屋,朝着穗兒說道:“去取冰盆過來。”

穗兒偷看主子一眼,弱弱地問道:“世少爺,冰盆在哪裡?”

原諒她是新來的,之前在那邊住着也還沒熱到要用冰盆。夏日的冰啊!她們這些貧苦人家出來的真沒見過。

趙賀辰扶額:“娘子,看來你的手下還要好好調教調教。”

段雲蘇噗哧一笑了,讓穗兒跟着外邊的丫環去找管家。

趙賀辰知道他的娘子最怕熱,也最討厭穿着這厚重的衣裳,要不然也不會有隻穿肚兜讓他有佔盡便宜的機會。趙賀辰想想夜裡娘子嬌柔魅惑的樣子,覺得這脫光的習慣真的不錯。

“聽說宮裡進貢的雲凌紗最是舒爽,我去向皇上要來給娘子做衣裳。”

段雲蘇好笑地戳戳他的胸膛,見他隨手解開她的外衫也不介意。自家相公還真是喜歡到宮中打劫,景帝在世時就撈了不少好東西,如今太子登基又打算再接再厲了。

外衫一解,段雲蘇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以後在裡屋還是穿少些,反正她相公不介意。一到這時辰段雲蘇就有些犯困了,懶洋洋地趴上了軟塌,扇扇團扇準備睡覺。

趙賀辰一見,也脫了外衣躺了上去,段雲蘇不滿地推推他身子,嘟囔道:“牀還空着呢,相公過去,擠着熱死了。”

“沒娘子你家相公睡不着。”趙賀辰賴死不走了,瞅了眼她的中衣,俯身過去調笑道:“熱了娘子就再脫,跟小寶一樣穿着肚兜最涼快。”

“呸!你個流氓!”段雲蘇嬌嗔了他一眼,猶豫了半晌還是將中衣給脫了,躺在他身邊,觸摸到他火熱的身子,一團扇砸他身上:“熱乎乎的像大火爐,你別碰我。”

趙賀辰看她一臉嫌棄的樣子,越看越覺可愛,忍不住偏將她死死摟住,拿過她手中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熱了不喜歡,娘子喜歡冷的?”

“自然是冬暖夏涼最好!”

“……”趙賀辰捏了她鼻子一下:“身子涼的男子都是有毛病。”

男子陽氣本來就盛,身子自然是暖的,那些個手腳冰涼的怎麼跟他比。

段雲蘇都懶得推開他了,越動越熱,倒不如來個心靜自然涼。她乖順地躺在他懷中,示意他好好的扇着扇子,說道:“相公方纔在書房裡說什麼地道,當初成王怎麼將東西弄進王府的?”

“當初父親奉令去豫州,孃親當時要照看我,思緒過重身子也不是很好,溫媛媛裡應外合,便被人佔了空子。”

“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段雲蘇迷惑道:“聽那人今日所說,是因爲她救了父親,卻害死了溫母?父親不喜歡她,爲何會奪她清白?”

“長輩的事,本不該多說,前些日紅樓探出的消息,我告訴娘子,以後就莫要再提了。”趙賀辰低聲說道。

段雲蘇驚詫了一把,沒想到紅樓這般厲害,這麼多年前的事情都能查出來。

事情大致與溫媛媛的說法一致,只是有些細節未說出來。

當年安親王妃嫁給安親王,兩人情投意合你儂我儂,也沒那些糟心事。溫媛媛也還是一待嫁的閨中女子,愛慕的卻是成王。兩邊人原本也沒多少交集,當年皇室每三年一次的秋獵,安親王中了刺客的陷阱落入湍急溪流中,是經過的溫母和溫媛媛將人救起。只是兩女子力氣畢竟有限,溫母耗盡了力氣不小心被湍急的水給沖走,在找回時已經斷了氣息。

原本事情也就這麼了結了,安親王親自上門致謝和賠罪,逝者已矣也挽回不留。景帝也親自上門看望,可這一看就又出事了。

皇帝過來自是不能怠慢,溫府的狀況也不能設宴,便私下爲恭請了皇上奉了酒。景帝也想看看救了安親王的女子,便將溫媛媛請了出來。

只是不料安親王卻已有醉意,雖不妥當但景帝還是讓溫父弄了廂房讓安親王歇息。溫父雖不樂意,礙於顏面也讓溫媛媛將人送下,沒想到這一送就送出了問題。

安親王酒後亂性奪了溫媛媛的清白,流言四起,兩個月後更是知道溫媛媛懷了身孕,溫父怒不可歇讓皇上做主,於是就算安親王多不願意,溫媛媛還是送進府當了側妃。

溫媛媛不愛安親王,但日子一天天過了,肚裡孩子也生了,看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安親王妃被細心呵護,自己卻冷冷清清,心中的嫉妒和怨恨便一點點將人侵蝕。

溫媛媛死死地記着成王當初的交代,仗着溫父的權勢和寵愛在王府強行站住腳跟,一點一點地圖謀起王府的一切。

鬧起來了安親王自然想休了這人,原本就沒有感情。只是那些人做事越來越狠,成王溫父暗中使了手段,景帝也覺得是安親王愧對了人家,再加上他別有想法,便有了休了溫側妃就要立趙賀祁爲世子的說法。

段雲蘇聽到這裡,良久的沉默,說道:“那樣的場合父親怎麼可能會醉酒。”

“是的,所以父親也想找出當初證明他清白的證據,只是無果。”趙賀辰低聲說道。

“怕還是那成王作怪罷。”段雲蘇嗤聲一笑:“溫媛媛愛上了狠心絕情之人,爲了權勢,什麼都可以捨棄。”

趙賀辰輕撫着段雲蘇輕柔的髮絲,一下又一下,默不作聲。

也許當初的溫媛媛真心愛着成王,願意爲他忍受所有的恥辱,只是能這般利用她的人,又怎麼會有真愛。不過成王對趙賀祁,或許是有那麼一點父愛,不然也不會幾次幫顧着趙賀祁。

“那辰辰,爲何之前成王要派人來加害與你,他所殺的,不都是宮中的……”皇子二字還未出口,段雲蘇的腦子先一步反應到什麼,心中突地一跳,不自覺地攥住了趙賀辰胸前衣襟。

“娘子別多想了,姓趙的他都惦記上了。”趙賀辰放下手中團扇,將段雲蘇摟住,附耳呢喃道:“娘子別理會這些事,現在分明該是你兌換承諾的時候。”

“什麼承諾?”段雲蘇迷糊道。

“娘子別裝,說好給小寶的弟弟妹妹呢。”趙賀辰見段雲蘇轉移了注意,輕笑道。

“去去去,熱死了,你一邊去。”大熱天的躺着都覺得熱,還劇烈運動呢!

“春天說困,夏天說熱,冬天又說冷,娘子你是想讓爲夫當和尚?”趙賀辰咬牙到。

段雲蘇一翻身,給了他個後背:“不是還有秋天麼,到時再說。”

趙賀辰被她這耍賴的模樣給氣樂了:“秋天正是果子熟的時候,爲夫努力些定能趕上。”

說罷趙賀辰直接翻身上去,翻過段雲蘇的身子讓她正對着自己,三兩下除盡衣裳,將手探到了段雲蘇里衣上。

段雲蘇伸手往他腰間一掐,大白天的居然還來真的了,有這麼着急麼!

趙賀辰一把按住作亂的手,俯身親上柔軟的脣瓣。段雲蘇伸腳亂蹬,他乾脆直接壓下身子。那身上重量讓壓迫了段雲蘇胸腔中的空氣,小嘴一張,趙賀辰的舌頭已經探了進去,挑逗戲耍。

“嗚……”段雲蘇一聲輕吟,偏過頭躲開他的熱情:“你起來,好重。”

重得她身子一動都動不了了,呼吸都困難。

“娘子乖乖的,爲夫就起來。”趙賀辰鐵了心要將段雲蘇給吃到口,管他什麼青天白日,傳宗接代是大事。

只是趙賀辰這興頭剛起,窗外突然傳進一聲狼嚎,趙賀辰整個人都繃住了,臉色黑得厲害,直接伸手扯過軟塌上的薄毯將段雲蘇的身子死死擋住。

段雲蘇狐疑地看一眼窗外,雪白的柔荑剛伸出來,又被趙賀辰給塞了回去。

推門聲響起,姬夙踱步進來,旁若無人的坐在椅上,給自己斟了杯茶。

段雲蘇看看門口又看看窗,奇了:“姬公子今日居然會走門?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姬夙聞言想起窗前那越來越兇猛的東西,眼角一挑道:“小辰兒你居然還真是讓狼看窗去?”

誰會那般無聊!趙賀辰黑沉着臉怒道:“給我滾出去!”

“小辰兒怎麼一副慾求不滿的模樣。”姬夙出言調侃。

“姬夙,姬皇子。”趙賀辰擋住段雲蘇的身子,咬牙道:“以後你敢在踏進我房中一步,我覺得讓你橫着出去!”

“喲,小辰兒,好大口氣。”姬夙不知死地繼續挑釁,突然間又裝作痛心疾首的模樣狠狠地嘆氣:“小爺我如今無處可歸,小辰兒也要忘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

“姬公子林子後不是有棟小樓先住着麼?”段雲蘇插插話問道。

姬夙一聽直接臉色一翻,將茶杯哐地放回去,咬牙切齒道:“那趙賀祁,居然將小爺的小樓給拆了!等小爺去將他的皮給剝了。”

“拆了好,沒地去就給我滾回北國!”

“小辰兒讓我走,小爺我偏就不走了!”姬夙一靠椅背,翹着二郎腿挑釁地看向趙賀辰,眼光卻在屋裡掃視一遍:“我乾兒子呢,你倆親熱就將我乾兒子丟一邊?”

段雲蘇額角一跳,難不成他倆親熱還要將小寶帶過來讓他看着?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寶跟他爺爺街上去了,姬公子過來究竟想作甚?”

“小爺差點就忘了。”姬夙晃晃腿,恣意道:“小辰兒,答應過我的事情什麼時候做到?”

“等你要用是自會將兵馬清點。”趙賀辰見此人說起正事,黑着臉回答了一聲。

那人挑眉,理了理身上紅衣,漫不經心的說道:“小辰兒不如做小爺我軍師,一塊到北國去。”

趙賀辰揉揉眉心,隨手將一東西砸了過去。姬夙接住一看,妖冶一笑,朝着趙賀辰甩了個媚眼轉身出去。

段雲蘇一個惡寒,大男人的甩什麼媚眼!

那人出去了,屋裡方纔旖旎的氣氛也被破壞殆盡,段雲蘇的睡意也被弄沒了。她拿起團扇輕輕扇了兩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手上動作一頓:“相公,明日你進宮早朝後問問皇上,那顆娑婆樹可還在。”

“娘子問這個作甚?”

“相公,前些天小寶發燒了,我擔心……”段雲蘇眉頭緊蹙,雖然明知書上沒提起這個,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如今也只有娑婆果能證實小寶體內是否有蠱:“相公當初中蠱也是會莫名其妙的燒起來。”

趙賀辰身子一僵,眉頭緊蹙:“娘子,娑婆樹五年結一次果,下一次結果,還要等上兩三年。”

兩人齊齊靜默下來,趙賀辰抿嘴說道:“娘子不必擔心,我派人去豫國看能否找到。若是真的那麼不巧,咱也能解開的。”

段雲蘇埋首在他懷中點了點頭,既然趙賀辰身上的能解,再遇見也有辦法。也許小寶健健康康的,完全是他們多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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