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敬業一走,也沒什麼熱鬧可看了,圍觀的人很久就做鳥獸散了。
唐玉溪這才收回了眼中的凌厲,臉上已然如往常般溫柔了,她吩咐家僕將那些藥材都一一檢查過,這便大半日過去了。
“大小姐,全都是質量上乘的藥材,已經不需要洗和烘乾了,”家僕回稟完之後,退到了一邊,等候吩咐。
唐玉溪不是不相信莊沐瀾,只是作爲生意人,謹慎過頭似乎已經成了怪癖,非要弄清楚才行的。
“咱們自家的那些人呢?”想到自己派出拿藥的家僕被打得渾身是傷,唐玉溪對莊敬業和老莊家恨上了幾分。
“都已經上了藥,在後院兒休息呢……”
正說着,玄秋平和唐家的大夫面色凝重地從屋裡出來了。
“平大夫,”唐玉溪福了福身,便是一個端莊的見禮,“我爹和我大哥如何了?”
玄秋平捋着白鬚,臉上出現了難得的困惑,“大夫開的藥完全符合唐老爺和大公子的病症,可問題出在哪裡,老夫也不是很清楚,請允許老夫先回去,若有有更好的法子,就立刻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唐玉溪十分難過,可又不好表露太多,便又是一個屈膝福身,起來後說道,“多謝平大夫,今個兒沐瀾妹妹幫了我的大忙,我忙到現在都沒能說聲謝謝,這會兒正好送您過去,也好找沐瀾妹妹說會子話。”
說完又對孫大夫說道,“後院的那些兄弟就辛苦李大夫。”
李大夫點頭,和玄秋平拱了拱手,先去了後院。
玄秋平隨着唐玉溪出門,坐在了右邊車轅上,和馬車伕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藥鋪裡,崔氏翹首企盼,見着玄秋平,眼中充滿了希冀的光芒,“平大夫,沐瀾那孩子不知怎得又睡過去了,我擔心……擔心她……”
玄秋平望着崔氏怔了下,又很快回神,趕忙走到後堂,這時,北宮良垣正往莊沐瀾的體內注入真氣。
“子逸,這怎麼可以……”玄秋平大吃一驚,上前阻止北宮良垣,然而,當他觸摸到的是莊沐瀾冰冷的手和北宮良垣滾燙的手時,更爲震驚了。
這是怎麼回事?面前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了。
子逸這幾天寒毒發作便要去獅峰山中的溫泉湯裡療傷,碰上個事情便耽擱下來了,他以爲他現在是快要支撐不住的,可不想,現在居然還在給小沐瀾輸入內力。
入了定似地的北宮良垣緩緩收回了手,抹去額上的一片熱汗,下了地,白皙俊美的臉上因爲有了絲紅暈而是他看上去健康了不少,隨後又探了下莊沐瀾的額頭,清冷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了一絲柔和。
“臭丫頭突然燒得厲害,我來回一趟找平叔,不如自己先輸了真氣,反正都差不多。”
“這怎麼是差不多?”玄秋平急得來回踱了幾步,又連忙扣住北宮良垣的手腕,驚得倒抽冷氣,見還有旁人在場,便小聲着問道,“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沒什麼感覺,”北宮良垣回答後,如黑曜石般幽亮的眸光便飛向了躺椅上的莊沐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