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崔氏喃喃自語,良久才擡起淚眼,巴巴地望着莊沐瀾,滿是哀求。
莊沐瀾沒有看她,生怕她那模樣擊中自己心底的柔軟,於是,便直入正題道,“娘,你什麼打算?”
“我……”崔氏一愣,說不出話來,那個離家了十五載的夫君居然回來了,這讓她又驚又喜,可現在看到莊沐瀾的態度,怕是這事兒沒這麼容易解決了。
“和離書他們寫了,我聽着也沒什麼問題,但是娘,你可要想好了,你簽了和離書,那便是你自願和爹和離,往後這身價可要低很多,可若是您今日寫了休書,直接將我那沒良心的爹給休了,那才更有底氣。”
這一番話,莊沐瀾在心裡已經琢磨了很久了,於崔氏,這些年過的太辛苦了,唯有徹底離開了莊家纔會有好日子過,而現在,她那樣子,八成是對莊敬業還抱有幻想。
“娘,女兒沒有強求您的意思,您若是不同意寫休書或者和離的話,女兒也尊重您的意思,”莊沐瀾說着臉上便蒙上了一層與年紀不符的老成世故。
“瀾兒啊……”崔氏摟着莊沐瀾使勁兒地哭,哭得她的脖子根都涼涼的了。
“娘,別哭了,你還有我,”莊沐瀾安慰地拍了拍崔氏,有些事情,她這個女兒雖然是看得透徹,可關鍵時候,還得崔氏自己想清楚,“我這裡有樣東西,你先看了再做決定。”
說完,將張正山寫的那張紙展開了給崔氏看。
可崔氏不識字,只認得上頭的手指印,“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是我……”爹字在莊沐瀾看來,還是很陌生,停頓了一下這才說道,“莊敬業他暗地裡要截玉溪姐姐的糊,誰知道自己弄巧成拙,被玉溪姐姐反將了一局,這些人是他僱來的土匪,他們將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寫在了上頭,上面隨便哪個人都可以作證,莊敬業是個陰險狡猾卑鄙的人。”
“不準這麼說你爹,”崔氏急得捂住莊沐瀾的嘴巴,可是她的手是打斷了她的話,卻打不斷她心裡所想,莊敬業這人不配成爲她莊沐瀾的爹。
崔氏心裡七上八下,怕去了莊家,莊沐瀾會不高興,可是心心念唸的丈夫回來了,她若不回去,心裡又十分不甘心。
“娘,女兒希望你別回去,”莊沐瀾撲進崔氏的懷裡,小聲地猶如小女兒似地在撒嬌。
“娘知道你心裡有恨,可是瀾兒,他總歸是你的爹,”崔氏哽咽了一下,抹去臉上的淚水,強笑道,“既然他不願意過來正面與我和離,那我便親自過去,讓他知道這些年我爲他吃的苦。”
這個傻女人啊,真是不碰南牆心不死,也罷,她莊沐瀾便陪着去一回,好將那男人的醜陋滿目徹底撕下來。
“好,女兒陪你去。”
“可是……”崔氏喜出望外,還沒來得及思考,便被莊沐瀾拉出了後堂、
“我娘說了,既是和離,還得莊敬業親口說了爲好,”莊沐瀾已經做好了直面莊敬業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