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莊老太揉了揉眼睛,可眼前依然是斷壁殘垣,隨後那眼睛猶如刀子一般地朝着莊沐瀾削了過來,怒道,“賠錢貨,是不是你搗的鬼?”
莊沐瀾慢悠悠地擡眸,清冷的目光漸漸轉冷,她笑着擡手,指向北宮良垣,道,“是他。”
“他?”莊老太一轉首,便看到是靠着牆頭叼着青草,一副放蕩不羈的北宮良垣,便就不客氣了,單腳跳着揚起拳頭便朝着他衝過去,“天煞的,我和你拼了。”
北宮良垣瞄了莊沐瀾一眼,將那青草啐了出來,一個移形換位,人已經來到了莊沐瀾的身旁,他俯首湊了過去,在她耳邊輕語,“你欠我兩個人情了。”
莊沐瀾只覺得耳邊一片潮熱,等回神時,他已經傲嬌地仰起頭了。
兩個人情?我呸,她得承認才行。
莊老太使出全力,還是撲了個空,拳頭砸在了牆上,那真叫一個疼。
就是莊沐瀾都感覺自己的手疼,真是可憐她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還要受這份罪。
不過呢,自作孽,不可活啊。
“老二,你還站着做什麼啊?你給我弄死他啊!”莊老太氣急敗壞地指使莊敬業,咬牙切齒,“今天要是出不了這口氣,你就給我準備棺材吧。”
莊老太氣得不輕,曹氏連忙幫着順背,還揚聲指責道,“老二啊,不是我這個做大嫂的說你,你啊越發沒用了,自己婆娘和女兒都管教不了,連那個病癆都對付不了嗎?”
崔氏話音剛落下,忽然覺得臉頰上火辣辣地疼,她摸了一下,發覺手上有血跡了,頓時嚇得不敢吭聲了。
莊沐瀾是看到北宮良垣出針的,這一次比之前莊老太那一針更要快狠準,擦破了曹氏的臉頰,妥妥地給二兩教訓。
莊敬業聽了自個兒孃的話,頭埋得更低了,這要是莊沐瀾的緣故,他倒還有理由出手,可是北宮良垣……
乾源商行,可是縣城裡頭響噹噹的商鋪,生意往來,少不了和馬幫打交道,前些個日子看到北宮良垣和馬幫的人有交集,他就留了一個心眼了,做到儘量不得罪他。
昨個兒,張正山那班人將在老前坑的事情都說與他聽了,他才更加確定,對着北宮良垣,他還得客氣着。
以後可還指望馬幫賺錢呢。
這廂藥材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他不能再多生事端了,他實在是惹不起北宮良垣啊。
“老二,你到底咋回事?你娘讓人欺負到頭上了,你居然一聲不吭?”莊老太也看出莊敬業的異樣了,礙於身後那些個三姑六婆,她有所收斂了。
莊敬業擺擺手,讓莊老太什麼都別說了。
莊老太氣結,又將目標對準了崔氏,猶如連珠炮似地猛烈發射,“崔氏,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你到底怎麼教育女兒的,你讓她將我們家搞得烏煙瘴氣的,還讓不讓人過日子了……”
“行了,婆婆,”崔氏打從心裡不害怕莊老太了,“你把那和離書給我。”
這話正中莊老太嚇壞,連忙從衣襟摸出和離書,“籤,馬上給我簽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