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垣真是個細心人,”崔氏喝着暖茶,當着莊沐瀾的面忍不住地誇獎北宮良垣,“這種天氣着了涼,確實容易生病的。”
莊沐瀾不樂意,好像他搶了崔氏的寵愛,便立刻往她的茶盅裡倒了暖茶,殷勤地說道,“娘,沒事兒的,這要真是生病了,女兒可以給您看病。”
“瞧你這話說的,生病了誰給你燒飯洗衣服啊,”崔氏滿眼寵溺,瞧着莊沐瀾那樣子是越看越喜歡,“瀾兒,你是個姑娘家,要懂得感恩記着別人對咱們的好,知道嗎?”
“好好好……”莊沐瀾敷衍地應和,生怕崔氏要接着說北宮良垣有多好,便撩了車簾看窗外,可是斜風一來,細雨便飛了進來。
“阿嚏!”一個大大的噴嚏震得舌頭髮麻,她只好悻悻然地乖乖坐好,真是的,她體質一向很好,怎麼這個時候覺着身上涼颼颼的,冷戰一個接着一個來。
“來,喝口暖茶,裡頭好像放了姜,”崔氏笑容十分溫和,看上去已經從之前休夫的事情當中走出來了。
莊沐瀾喝了兩口,這才舒服些,閉上眼睛聽崔氏絮絮叨叨地說着瑣事。
馬車到了鎮上,和之前一樣,直接去了唐家,這倒是很合莊沐瀾的心意,先把那藥材的事情定下來再說。
到了唐家,很意外地,玄秋平居然在門口等着,似乎是專程守候。
“沐瀾,快些進來,”一臉焦色的玄秋平已經沒了之前的沉穩和冷靜,亦是不顧男女大防,牽着莊沐瀾的手進了院子,穿過花廳,直奔陌生的二進院去了。
莊沐瀾直覺這件事情和唐員外唐大公子的病情有關係,便加快了腳步跟上,但是沒有忘記詢問他們的病情。
玄秋平道,“前些日子倒還好,吃着藥,神智也還清醒,他們家的大夫檢查過之後,加了兩味藥,我當時也在場,覺着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今日突然過來說,兩人驚厥,完全沒了意識,那兩個大夫素手無策啊。”
原來叫她過來是下下策啊,莊沐瀾不由地癟癟嘴,很是鬱悶,就玄秋平對自己的認識,不是應該早就叫自己來了麼。
八成是唐府的兩個大夫看不上她是個女的,所以就此擱下了。
到了一處院子,匾額上掛着‘雙花’二字,這院子的名字倒是很特別,居然用了金銀花的別名。
“擔心門檻啊,”玄秋平嘴上提醒着,腳步卻沒有慢下來,使得莊沐瀾差點磕着。
到了門口,小月便朝二人福了福身,推開了門。
濃濃的藥味便傳了出來,聞着就知道屋裡頭的是久病的病人了。
“沐瀾,”唐玉溪抹着眼淚起身,聲音都哽得有些不一樣,“平大夫說你也懂些醫理,所以麻煩妹妹過來瞧瞧。”
莊沐瀾沒有和唐玉溪多加客套,走到牀邊,便覺得房間的光線太暗,影響她觀察病人的情況。
“點燈,”她果斷地吩咐。
唐玉溪照辦,點了燈過來之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吹着了燭火,影響莊沐瀾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