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良垣的臉色驀地一沉,陰得難看,比他身上的黑色衣裳還要沉,她這個罪魁禍首還敢笑出聲兒來?
“瀾兒,”崔氏嗔了莊沐瀾一眼,不好意思地朝北宮良垣望了一眼,連忙去端了茶盞過來,“快去給阿垣陪個不是。”
“娘,”莊沐瀾皺着眉頭,十萬分個不願意,他看了自己還要自己給他賠不是?門都沒有!
“崔大娘,沒事,我大人有大量,不與她一般計較,”北宮良垣說完,緊咬着牙關,陰測測地朝莊沐瀾看了過來,那一抹冷箭似地的目光彷彿將她當成了箭靶子。
莊沐瀾擡眸與之對視,無奈抵不過,眉間一跳之後挪開了目光。
這時,崔氏已經將茶盞塞到了她的手裡,還推搡着來到他的面前,小聲說道,“沒規矩啊,打人了還這麼理直氣壯?娘是這麼教你的嗎?”
這是親孃嗎?崔氏幫着北宮良垣,莊沐瀾氣勢都短了幾分,也罷,爲了以後的日子裡還能吃上好吃的飯菜,賠禮便賠禮吧。
“喝茶!”莊沐瀾幾乎是將茶盞摔在茶几上的,一杯水已經晃出半杯來了。
北宮良垣冷瞟了一眼,又云淡風輕地挪開了清冷的眸光,留下一臉尷尬的莊沐瀾。
我屮艸芔茻,每回在北宮良垣這裡碰了壁,莊沐瀾心裡頭有如闖入無數草泥馬,煩躁得想打人,可是這裡又沒人可以出氣,這一口氣就悶在心裡頭,難受得她只想這個時候暈過去了多好。
“子逸,”玄秋平見狀,暗暗嘆氣,道,“沐瀾一個姑娘家都拉下臉給你道歉了,你還端着幹什麼?喝了茶,一筆勾銷。”
“哼。”
莊沐瀾正想感激玄秋平,誰料到會聽見北宮良垣一聲不削的冷哼,當下就如炸了毛的獅子驄,火大發了,端起茶盞直接往自己嘴裡倒,也隨便滅一滅心頭裡的那把火,免得自己內傷而死。
“怎麼了,這是?”崔氏只覺得北宮良垣好像是在慪什麼氣,就是故意和瀾兒槓上了一般,不對啊,兩人有些日子沒見面了,怎麼也扯不上惹他生氣的事情啊。
“平大夫,”崔氏小聲地問玄秋平,“今個兒阿垣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玄秋平擼着鬍鬚回想,幽幽說道,“不會啊,從縣裡頭回來的時候,我說要來看看你,他心情還不錯的,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對了,我們路過唐家,去拜會了一下唐員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陰陽怪氣的樣子了。”
兩人嘀咕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明白來。
“娘,我出去走走,”莊沐瀾轉身朝門口走了過去,開門後跨出了門檻,頭也沒回。
按理說這是自己的家,北宮良垣這脾氣弄得客廳氣氛不好,她這個主人家完全可以將人趕出去的,可是看在玄秋平還在和崔氏說話的份上,她便負氣自己出門散心了。
先下是傍晚,莊子裡的工人都已經收工回家吃飯休息去了,地裡頭掛着少許一些燈籠散着微弱的光芒。
正猶豫着要不要繼續走下去的時候,只見一盞燈籠由遠而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