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山一愣,便又立刻坐直了身子,揚聲應道,“絕無此事。”
沒有這事?莊沐瀾有些納悶了,剛纔張正山眼中的不安她可沒有忽略,自然得完全沒有辦法僞裝,倒是眼前他那樣子,倒是有些刻意過了頭。
“姑娘?”張正山正襟危坐,微笑着叫了聲莊沐瀾。
莊沐瀾回神,看似雲淡風輕道,“沒事兒了,耽誤正山大哥回家吃飯了。”
張正山趕緊起身,揖了手便轉身出去了。
腳步如此倉皇還說沒有事兒,她莊沐瀾可不是小孩子,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
“姑娘在屋裡頭嗎?”外頭傳來一記大方清脆的聲音,莊沐瀾理了理思緒便走了出去。
來人是春花,前些日子就是她和莊沐瀾說張氏生產大出血的事情。
“你怎麼來了?”莊沐瀾邀請她坐下,不料她連連擺手,笑指着桌上的托盤,“這是崔大娘讓我先送回來的。”
崔氏還沒回來,許是陪了張氏說話,所以讓春花先把空碗盤端回來。
“張嫂子心情一直不好,屋裡總是少不得人陪,崔大娘現在正開導着她,我才放心一些,”春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又浮現出小女孩家的嬌俏,“哎,姑娘別介意,我也是有感而發,怎麼女人嫁了人生了孩子就那麼難呢。”
難?莊沐瀾眉梢一挑,實在是不知箇中滋味,便道,“正山嫂子到底咋啦?我今天去瞧她,除了吃食沒人照顧之外,其他看着還算正常。”
“那是姑娘沒留心看,”春花的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拉着莊沐瀾坐下,自己端着雙手,滿是嘆息,“張嫂子不還是在月子裡麼,張大娘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個姑娘,應說是給張正山哥的,就這一樁事兒就足夠氣人的了。”
“那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的?”莊沐瀾試着打探下去,畢竟張正山還是個可用的人才。
“可不……”春花說着轉身走到門口,探出頭去望了一眼四周,將屋門關上了,“姑娘這些日子病了正養着,許是沒瞧見張婆子所爲了。”
提到張婆子,莊沐瀾立刻就來了精神,很認真地聽春花說話。
“我們都是一個山頭的,正山哥傢什麼情況我們大家都知道,可是我們搬來也沒有多少天,張婆子就穿紅戴綠起來了,我問過正山嫂子,說是您給的工錢都是正山哥自己拿着的,若是這樣,張婆子哪裡來的銀錢買好看的衣裳?”
莊沐瀾聞聲,垂眸沉吟了半響,若是這麼說來,張婆子在外頭給張正山謀差事的事情是真的了。
只是對方會是誰?
無論是誰,這手段都太卑鄙了一點,爲了不可告人的利益,居然離間了張氏和張婆子,險些釀出人命。
今天張正山瞞着不說,怕是還在考慮,若是自己不下劑猛藥的話,張正山怕是看不清楚自己目前的位置了。
“對了,春花,我們莊子裡有誰是識字的?”既然張婆子這麼不厚道,那自己也不需要太客氣,總歸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