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何必矜持?北宮良垣琢磨了半刻,忽地嘴角露出了笑容,他打從認識臭丫頭開始,還真沒見過她矜持過,也正因爲這樣,她才和別人與衆不同。
莊沐瀾見他笑得詭異,便蹙起眉頭,不禁猜疑這有什麼好笑的。
北宮良垣斜了她一眼,自顧着出門去了,一臉雲淡風輕,似乎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到了街心,北宮良垣站定了,不一會兒,往前走了三步,又往後走了五步,在一個弄堂裡再一次站定了。
眨眼功夫,一個人出現,恭敬道,“公子。”
“剛纔從我那裡出來的人,看緊點,回頭給我回話,”北宮良垣說完,擡眸看向面前的何進,臉上沒有顯現一絲表情。
“公子……”何進有些不解,公子的行事越來越奇怪了些,以前就算有事情也不會輕易叫喚出他來的,可最近,頻率似乎高了點。
北宮良垣轉身朝外頭走去,沒有交代任何事情,彷彿他剛纔不過就是單純地逛了個街而已。
何進領了命,又沒有得到答覆,悻悻然地看着那一抹挺拔的背影離開,隨後轉身沒入了巷子口。
這邊,樂安幫着張婆子進張正山扶到了客棧,剛上樓還沒進房間,裡頭便出來一個人將樂安攔下了。
“大娘,你們回來了?”看着這人是個管事的模樣,對張婆子態度不錯。
樂安已經把人送到這,又有人來接應,便鬆手,沒說一聲便回去了。
那人叫付彪,是莊敬業的大管家,此時在這客棧等了好一會兒了,他挽着張正山的一隻膀子,把人往屋裡頭帶,因着幅度大了點,張婆子被牽帶着險些摔倒了。
到了屋裡,張正山被丟在了椅子上,那一瞬間,他有種錯覺,就好像自己是一個物品一樣被丟在那裡。
“張管事,你的病好點了嗎?”這時,正在桌邊吃茶的莊敬業把茶碗擱下,笑盈盈地朝他望了過來。
張正山頓了一下,連忙坐直了身子,無奈,之前吐得腸子都快要出來了,這會兒依然還沒有回覆,只能有氣無力地回道,“老爺莫見怪,身子實在是不爭氣了些。”
“無妨,”莊敬業笑得儒雅,說完,示意身後一個着着灰色長衫的男子上前,道,“趕緊給張管事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後這個人正是以前在唐家當差的李大夫。
李大夫上前,翻開了張正山的眼睛,隨後還有喉嚨,最後便是脈象,一氣呵成,不敢有一絲地耽擱,查完,便回道,“回老爺的話,張管事身子無礙,就是體弱了一些,好好休息就好。”
張正山雖然虛弱,可意識卻是十分清楚的,他被丟在椅子上那一刻便打起精神應付了。
“既然沒事,那張管事寫幾個字應該是沒問題的吧?”莊敬業說着,將文房四寶推到了桌子中央,指尖扣着桌子道,“張管事,麻煩你了。”
張正山扶着椅子扶手,試了兩次都沒站起來,最後還是付彪給拉了一把,到了桌邊,擡頭時,便看到了儒雅的莊敬業正對自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