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把莊家生養得這麼大了,眼看着自己要當奶奶了,對姚花枝也是多加照顧,於是將莊老太被阿鬆婆娘氣了這一出給說了,忙又說道,“你懷着孩子,別到處亂走,好好給我待着,知道嗎?”
說完,又聽見莊老太在前頭罵罵咧咧的了,於是,從腰頭摸出兩枚銅錢遞給姚花枝,“你自己上街買點吃的,省得撞老太太火頭上。”
“噯,”姚花枝乖巧地接下銅錢,低眉順眼地出了後廚,要出門的時候,看到莊老太往莊敬業的屋裡跑,於是偷偷地過去聽了幾耳朵,接着又聽到有腳步聲,便趕忙攏了攏袖口,往外頭走了。
反正曹氏讓她上街,她便出去和老前坑帶來的人說話,無論如何要沐瀾當心着點莊老太。
那人馬上離開,去鎮上傳話去了。
莊老太讓餘氏給莊敬業侍弄傷口,邊看邊罵她笨手笨腳,“你以前那姘頭不是個大夫呢?你怎麼這麼笨,連收拾傷口都不會?”
餘氏被罵,乾脆雙手就停下來了,回了莊老太道,“大娘,你行你來啊?”
莊老太以前可是頤指氣使崔氏慣了,覺着自己比天還大的人,現下餘氏一頂嘴,那火頭便又點燃了,“你說什麼啊,賤人?是不是不給你點厲害看看,你是不曉得尊重我這個老太太了吧?”
餘氏癟嘴,翻了白眼。
莊老太便抓起一個枕頭往她頭上砸去,邊砸邊罵,“賤蹄子,讓你頂嘴,我讓你頂嘴!”
一個跛子,餘氏輕而易舉地躲開她了,滿眼幽怨地望着莊敬業,希望他能爲自己說句話。
莊敬業正心煩着,懶得管着兩個女人的事情,捲過被子假寐去了。
莊老太心疼兒子,便也就作罷了,於是朝餘氏呼喝道,“你還站着幹啥?還不趕緊跟我一起給你男人討回公道去。”
餘氏翻了個白眼,揚長了聲音,道,“老太太,這人都走了,萬一二老爺要人伺候怎麼辦?”
莊老太一聽,心想也是,自己兒子身邊可少不得人伺候啊,於是,一拍板就讓餘氏留下來,自己又捲簾出去,找了一圈沒找到曹氏,這才氣急敗壞地自己出了院子。
曹氏從屋後探出頭來,看着莊老太走遠了纔出來。
正值傍晚,家家戶戶都快要吃飯了,莊老太找了一圈也沒人願意拉她去鎮上,可是老太太氣不過心愛的兒子滿身是傷的回來,找沐瀾要一說法的念頭更定了。
老太太跛着腳,拄着柺子,花了近一個時辰來到了鎮上,她看到藥鋪門上一方‘東主有喜’的紅紙,頓時氣炸了。
“不要臉的東西,你們給我出來,”一開喉,莊老太便開罵了,什麼字眼兒難聽罵什麼,愣是將街坊鄰居都給驚動了。
這時,沐瀾也已經聽到動靜,從後堂出來了,見是莊老太,那眉頭便皺了起來。
“什麼事?”北宮良垣拍掉袖子上的紅紙屑,也從後頭出來了,眼下正值玄秋平籌備婚事,他不能讓任何人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