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北宮良垣用了什麼法子,玄秋平直接將崔氏留在了西廂苑,美名其曰,外頭太冷,怕她凍着,孩子要緊他,她的身子更要緊。
崔氏被哄了一陣,便心軟,不出去了,便囑託玄秋平去相看許遠。
“還是子逸去吧,我半百老頭子了,那許遠和不和我聊都成問題,”玄秋平一陣自嘲,說得崔氏心動了,考慮之後,答應了。
“也成,阿垣是個細心的。”
就這樣,北宮良垣就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了萬興酒樓。
午後,太陽晴好,十分暖和。
北宮良垣特地穿了件白色祥雲明紋錦袍,這樣便不用在穿累贅的大氅了。
沐瀾先到了萬興酒樓,在約好的雅間裡頭的暖閣坐了下來,這樣外頭只要有聲響,裡頭便聽得清楚了。
一盞茶過去,便聽到楚生迎了個人進來。
“公子稍坐,請問要喝什麼茶?”楚生報了幾樣比較適合冬天喝的茶,隨後畢恭畢敬地候着等吩咐。
“來壺最貴的吧,”清亮的聲音十分愉悅的樣子。
楚生應聲離去。
沐瀾定了定神,起來走到門口,藉着簾子的縫隙看了出去。
好一張秀氣儒雅的臉!這可比畫像上還要好看五分不止,沐瀾嘆氣,妥妥的小鮮肉一枚啊,可惜,那雙眼睛不夠正派。
“少爺,最貴的茶要多少銀子?”許遠帶來的小廝滿眼期待地問道,“小的也想嘗一嘗。”
“要喝就多點兩壺,”許遠滿頭大汗,可還是沒有脫掉身上的兔毛大氅,他聽到外頭有腳步聲,立刻正襟危坐,看到楚生端茶進來,起身謙遜地作揖,“有勞了。”
楚生笑着退到門口。
許遠便道,“能否再來一壺?”
楚生愣了一下,畢恭畢敬地回答,“公子若是喝完了,小的馬上再給您續上,若是多了就來不及喝,涼了就不好了。”
“我就喜歡喝涼的,”許遠堅持道。
楚生便又出去端了一壺。
許遠不要命了似地猛喝茶,還不忘和小廝說道,“趕緊給我喝,喝了就是穩賺的。”
小廝並不意味主子說出這樣的話,乖乖聽話照做,兩人一炷香的功夫喝了四壺鐵觀音,這要是賣給其他客人的話,也值個四兩銀子了。
沐瀾肉疼自己損失的銀子。
這時,外頭又有了說話聲,她順着縫隙往過去,只見北宮良垣搖着扇子款款而入,面帶着微笑,溫潤得勝過任何時候,就是個風度翩翩公子哥。
“你是誰?”許遠毫不掩飾地打量了北宮良垣,高傲地說道,“這雅間本少爺已經定了,你還是去別處尋吧。”
“許公子,”北宮良垣抱着扇子微微作了揖,起身後直接落座了。
許遠愣怔了一下,問道,“你認識我?”
“久仰許公子大名,怎麼會不認識呢?”北宮良垣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清源縣最有學問的許公子,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呢。”
“好說,好說,”許遠一被吹捧起來,尾巴就翹上天了,驕傲得鼻孔都跟着朝天了,“不知道這位兄臺有何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