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北宮良垣的信時,沐瀾的手都在輕輕發抖,她想打開,可是玄秋平和崔氏都在面前,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平叔,娘,我……我回屋了?”
玄秋平一臉期盼,“打開信看看,子逸說了什麼?是不是都平安呢?”
沐瀾有些捨不得,阿垣只說過給她寫信來着,她不想被人知道他在信裡頭說些什麼。
“是啊,瀾兒,在這裡看也是一樣的,”崔氏知道玄秋平這幾日惦念北宮良垣都沒有睡好,心疼之餘又催道,“你平叔也就想知道阿垣是不是平安,你這樣都不肯嗎?”
沐瀾被問得面紅耳赤,漲得腦子發熱,負氣地將信送到玄秋平的面前,“平叔,你看吧。”
玄秋平將沐瀾的反應看在眼裡,笑意更深了,他也不推辭,撕開套封便拿出了一封信,沒什麼顧忌地念了一遍。
“沒了?”沐瀾臉上的眼色褪去,只剩下蒼白,北宮良垣居然沒在信裡問候她一句?那他說什麼會給她寫信的,真是謊話連篇。
“沒了,”玄秋平撫着鬍鬚信摺好,塞進了袖子裡,隨後將套封遞了過去,笑道,“剛纔那個是給我的信,他自然是關心我和你娘了,這裡面纔是給你的信,拿回看吧,我和你娘沒興趣知道你們小年輕的事情。”
沐瀾的臉紅得勝似朝霞,嬌俏得露出了小女兒作態,她給崔氏屈了屈膝,拿着信飛快地回了東廂苑。
回了房,她的心忽然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來了,咚咚咚地格外響亮,跟着手也輕顫了起來,緊張地將信壓在了胸口,半日才平復下來。
她打開信,一頁紙上幾行清秀利索的字跡便躍入了眼簾,粗粗看過,她猶如泄了氣死地蔫了,他除了問候花架子上的幾盆花之外,沒有多餘的話。
信上說,花開的怎麼樣了?她養得好不好,要是不好的話,就送人。
送人?開什麼玩笑!
他不在的這幾日,她可是費盡心思照顧的,連丫鬟們都不讓插手。
“姑娘,馬幫的弟兄還等着姑娘的回信呢,”春雨小聲地提醒。
對,她怎麼把回信給忘記了呢,沐瀾跑到耳房,磨了墨之後蘸了筆,剛下筆的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可信可不是面對面拌嘴吵架,寫不出她現在想說的,可不寫回信,又覺得缺了什麼。
那該回什麼好呢?她腦子秀逗了,看着外頭搖曳的花枝和花骨朵,便當機立斷寫到‘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她現在的心情真的很悵惘,只能借用故人的詩句來表達一下了,同時也告訴他,他的花她照顧得很好。
有第一封信,沐瀾便期盼第二封信,她把信收進了妝臺上的匣子裡,上頭壓着他送的翡翠墜子,如今再細看這墜子,眼前彷彿又出現了他們在牆頭談天的場景了。
這一夜很好睡,天不亮,沐瀾便起牀了,第一件事便是去後院叫醒孟軒,讓他帶着弟兄們認真操練,然後又去了廚房,查看了崔氏的吃食,然後趁着太陽還沒出來就去澆花,將以前北宮良垣會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就好像他還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