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錦燭爲安素雅調理了六七天,她的氣色就好了許多,面色重新恢復了紅潤,也逐漸長了些肉出來。
小姐終於恢復了正常,安府的下人都跟着高興的很,走起路來都輕盈了許多。
安素雅面上也漸漸有了些笑容,只是依舊很少開口說話,發起呆來,一發就是半天一晌。
錦燭知曉她心中有難以撫平的情傷,但這情情愛愛之事,哪裡是旁人能勸慰得了的,只有她自己想開那一日,方可放下。
只是安素雅如今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能再過度的思慮。
念錦燭記得前世看過一本關於情愛之事解析的書籍,書裡面寫着,人心中之所以對一個人念念不忘,百般放不下,那只是因爲她心中還存着念想,傷的還不夠痛罷了。
安素雅之所以如今這般,定是心中對那孟小郎還抱着希望,也不知這二人最後一次見面到底說了些什麼。
念錦燭心想,要想讓安素雅徹底的好起來,那就必須要從根而治,治癒了她心底的傷,那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
因着一段時間的接觸,安素雅對念錦燭也逐漸親近了起來,雖然她話語還是極少,但是念錦燭說什麼,她都是很乖巧的配合。
只是一提起帶她出府走走,她就會搖頭拒絕不願出去。
這日,錦燭讓嚇人準備了一壺滾燙的熱水,她拎着茶壺去尋了安小姐。
安素雅正在亭中看着假山發呆,似是在回味着什麼,眼眶有些發紅。
念錦燭假意沒有看到,坐在她一側,看着安素雅。
安素雅見念錦燭過來,便收回了視線,低垂下頭,不想讓其看見自己眼中含着的淚水。
念錦燭屏退了一旁的下人,她將視線也放到了之前安素雅盯着看的假山上,心中琢磨,想必這假山之上,也有二人美好的記憶吧。
念錦燭開口問道:“你可知,爲何你心中對那孟小郎遲遲放不下?”
安素雅聽言心中猛地一頓,她擡頭看向念錦燭。
心中痛楚不安起來,念錦燭來了安府近十天了,卻從未問及過自己爲何如此這般,想必她在母親那裡已經知曉事情的始端。
安素雅搖了搖頭,也不知是不知道還是否認的意思。
念錦燭拉起她因爲緊張而不斷搓揉衣角的手,溫柔的追問道:“你可願意嘗試着放下?我來幫你可好?”
安素雅愣了一瞬,看着念錦燭堅定又期待的看着自己,受到鼓舞一般,她咬了咬脣,猛的點了點頭。
見此,念錦燭舒心一笑,遞給安素雅一個茶杯,讓其拿好,千萬不要鬆手。
安素雅不知所爲,便聽話的舉着茶杯。
念錦燭拿起裝着開水的茶壺,一點一點的往安素雅手中的茶杯倒水。
開始的時候,安素雅還承受得住,可是念錦燭越倒越多,最後完全溢了出來,滾燙的開水燙到了安素雅,
她吃痛,猛地鬆開手,茶杯應聲落地,摔了個粉碎。
安素雅痛的掉下了眼淚,不停的吹着手指,不解的看向念錦燭。
念錦燭不緊不慢的將茶壺放下,擡眼看向她,紅脣輕啓,低聲問道:“爲何要放手?”
安素雅皺了皺眉,“燙到我了,太痛了!”
念錦燭聽言微微一笑,“沒錯,真正的痛了!你就放下了!”
安素雅聞言猛地愣住,忘記了手上的痛楚,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碎片。
是啊!自己剛纔明明答應了念錦燭,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可是因爲太過痛楚,自己毫不猶豫的就鬆開了手。
那杯子是自己平日裡最喜歡的一套茶杯,如今自己放手後,也不過變成了一堆毫無用處的碎片而已!
所以!只要自己真正的放手了!孟小郎在自己心中,是不是也如同這茶杯一般?變成了不值一文的碎片了?
安素雅此時瞪大了眼睛,看向念錦燭,眸中充滿了希望,沒錯,我不能藏起來躲起來,我要勇敢的面對,沒什麼大不了的!
念錦燭見素雅似乎是明白了自己此舉的深意,欣慰一笑,鼓勵般的點了點頭。
安素雅想了想,便將在心中憋了許久的痛事,都與念錦燭說了出來。
安素雅原有一閨中密友,名叫秦月兒,兩人自小甚是交好,而孟小郎也因此與她交集甚多。
安素雅每次與孟小郎相會的時候,多半也都帶着秦月兒,素雅對二人也從來都是十分信賴。
可這次孟小郎的退親,竟然就是因爲秦月兒,原來這二人早就揹着安素雅,偷偷搞在了一起,且還行了那苟且之事。
如今那秦月兒還懷上了他的骨肉,秦月兒要孟小郎負責任,娶她爲妻,要不然就鬧得滿城皆知,告到官府說孟府的小郎**於他。
孟小郎原本放不下安素雅,與秦月兒到了一起也是她百般勾引才着了道,如今她又這樣的威脅自己,心中更是惱怒。
可孟府的長輩聽聞了此事,便要孟小郎乾脆退了與安府的婚事,娶了秦月兒,要不然這孟府的骨肉豈不就遺落在了外頭?
念錦燭一聽這事,心中悄悄吐槽,看來這防火防盜防閨蜜這種事,她應該給古代的姑娘們也培訓培訓纔是。
難怪這安素雅如此傷心落魄,竟是被這兩個最信任的人同時背叛,換成自己,早就兩刀捅了那對狗男女。
安素雅說着說着就哽咽起來,到最後大聲痛哭,念錦燭靜靜的擁着她,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的後背。
心中暗暗決定,不能稱了那對狗男女的意,決不能就這樣放過他們!自己定要幫着素雅出了這口惡氣纔是!
次日,安素雅就同念錦燭出府去了街上,兩人先是逛了會首飾鋪,錦燭見這安昌城人口也是不少,若是自己的鈐記號能開到這裡,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光景。
她心中想着,便察看起了左右的商鋪,這街上有兩家糕點鋪,但是看着生意很是慘淡,她又讓安素雅帶着自己去了城中最大的胭脂鋪。
她看了看裡面的賣的物件兒,都是些普通的胭脂水粉,功效最好的也不過是些遮瑕增白的煙粉,可是選用材質都不太好。
要麼就是味道刺鼻的香,要麼就是長期使用,對皮膚有害。
錦燭想着,這安昌城胭脂和糕點的市場簡直和空白差不多啊!自己何不把分店開到這裡來?
安昌城與京城的距離算不上遠,貨物運輸起來也方便的很。
“錦燭想到這,就越發的動心,便看了看旁邊的安素雅,這丫頭性子太過內斂了些,也不知道能不能成爲自己的合作伙伴。” 挑起這分店掌櫃的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