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沒有辦法阻止?蘇微晴看向秀秀,還想追問。結果看過去,秀秀合上眼睛疲倦的睡過去了。
見狀她把毯子往上拉了拉,輕輕的給秀秀蓋好。她太心急了,都忘了秀秀做這樣的事情對身體消耗有多大。
事已至此,在去南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後來的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既然命運走到了這裡,就只能順其自然了。不管怎麼說,回京後收拾收拾,先看看能不能搬離漩渦的中心。
就算秀秀說不可能,她也要試試。
“秀秀睡了?”蘇微晴抱着秀秀坐在馬車裡想事情的時候,鐵軼附身在車窗外輕聲問道。
“是我的緣故,本來她就夠累了,我還一直拉着她問事情。早些找個地方歇着吧。咱們休息幾天讓秀秀好好養一養。”
鐵軼點頭,打馬走到前面去了。
蘇微晴心情沉重的坐在馬車裡,有種無力感覺。她反反覆覆的問自己,讓駱崢知道了會有什麼結果。可細數下來,好像並不比現在他們母子單獨過壞上多少。
小辰在童年缺失了父親的陪伴,如今他已經是馳騁沙場的蘇小將。
男兒長大之後,需要的就不僅僅是陪伴了。外面的世界很遼闊,他是雛鷹要展翅高飛。
她成不了他飛上藍天的助力,也要扼殺,他本該擁有的助力嗎?
蘇微晴不知道自己現在所做的決定究竟是對或者不對。難得的,她自己也有些遲疑了。
“到地方了,嬸嬸,這家客棧是這條路上,最好的。”發愣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鐵軼在車外說道。
蘇微晴回過神,低頭看了看秀秀。發現她哪怕再累也懂事的醒了。
“嬸嬸抱你下去,這些日子你太操勞,好不容易養出的一點兒肉,全都沒了。”曾經稍微圓潤了點兒的臉,如今又尖的能戳人了。
秀秀不太好意思,窩在嬸嬸的懷裡,被抱進了客棧。
“去借用下客棧的廚房,給秀秀燉個天麻雞。天麻就去藥店買。”
鐵軼點頭,外出去採買去了。
把人抱進客房裡放在牀上。
“你接着睡,安心,嬸嬸不是那麼脆弱的人。”
秀秀聽話的合上眼睛,蘇微晴就下樓去等鐵軼把雞額天麻買回來,準備給秀秀燉。
殺雞燙毛,開膛清洗。蘇微晴挽起袖子,幹活兒的動作格外的麻利。
等到洗手出來的時候,看見鐵軼在樓下大堂裡點了壺茶邊喝邊等她。
“累了一天了,怎麼不去休息?”
“嬸嬸還死裡逃生呢,不是也在給秀秀準備雞湯?”
他手藝不好,沒有插手幫忙,難道連在大堂坐等一會兒的功夫都沒有了?
蘇微晴笑笑,沒有秀秀她現在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呢,一碗雞湯算的了什麼?
“而且啊,嬸嬸也太小瞧我了。好歹我也是跑馬幫的,要是趕這麼點兒路就把我累着了,說出去會被馬幫的兄弟笑死的!”
鐵軼給蘇微晴倒了杯熱茶,又招呼小二給上點兒點心。
“嬸嬸嚐嚐,這邊兒興吃茶,別看這些東西小小的口感一點勁道都沒有。但是吃多了,反而喜歡上了。喝茶的時候不吃點兒,就覺得缺點兒什麼。”
蘇微晴看鐵軼在她面前是一點兒正形都沒有,一邊說一邊往嘴裡塞。一杯茶還沒喝完了,倒先把點心吃完了。
“嘿嘿,一時沒忍住。”鐵軼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兒的不好意思。
“膩吧,多喝點兒茶。南北馬幫你管得很好,讓嬸嬸來做肯定不如你。”
“嬸嬸,你可別瞎說。要是你來做鐵定比我強好些倍。我呢就是秀秀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唉,我這個當哥哥的,說是個哥哥,其實是個弟弟。嬸嬸出事兒,我只能乾着急。”
“我去看了石山村的人,他們說你經常會去看望他們。這些可沒有人教你。”
鐵軼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
“我不是打小在那兒長大嗎?那時候我娘身子不好,我爹天天打獵賣錢換藥。也沒什麼時間管我,是村子裡的人關照我的。那會兒我爹一進山就是十來天不回來。冬天的時候家裡可冷了,是隔壁宋狀元分給我們柴火。我還記得那時候整個人都凍僵了,我以爲我會凍死。”
蘇微晴前傾着身子,伸手拍了拍鐵軼的肩膀。
“那你會怪你爹嗎?”
“怎麼會,那個時候我爹也是有苦衷的。他不進山打獵,我們就沒吃的,我娘就會病死。我爹也很拼命的,爲了活下去每個人都很拼命。”鐵軼揚起個大大的笑臉。
“我爹也教了我本事,我爹還藏了個秘密,用秘密換來了嬸嬸的注意。如果那個時候嬸嬸沒有帶走我和妹妹,可能我們早就死在山裡了。”
那張寶圖,對她來說還真不是什麼好事。有關的南疆的一切都是從寶圖開始的。
不過鐵軼說的沒錯,如果沒有寶圖,她最多會同情下這對可憐的兄妹。自身難保的她,絕對不會有帶走他們的心思。
“這件事該感激的不是我,是駱崢。他幫你們把戶籍轉了。不然就算我有心也無力。”
鐵軼點頭,表示他知道。
“駱帥是個好人,不是那種意思的好人。他不是心善,但是他是非分明。嬸嬸,你要是糾結要不要和駱帥一起的話。我投贊成票。”
啊?怎麼好好的話題轉到這裡來了。蘇微晴佯怒的瞪了鐵軼一眼,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小辰也很喜歡駱帥的,以前在桃樹村的時候就喜歡。現在在遠征軍裡,小辰更是崇拜駱帥。如果他知道駱帥是他爹的話,他會高興死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個秘密難道早就暴露了?她以爲陳二死了之後,就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在桃樹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啊,秀秀早就和我說了。她特別苦惱,一直想向駱帥坦白,但是知道嬸嬸心裡不願意,所以才忍住了。”
搞了半天,家裡的孩子早就知道了?蘇微晴老臉一紅,這個事兒吧,那什麼有點兒不大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