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沒有親眼目睹，可一聽說滿屋子的藤蔓，衆人都瞭然於心。
經歷過冥棺的人，都無法忘記，那如藤草一樣的冥紋。
常春子是不幸的，同時又是幸運的。
他被暗之領盯上，是因爲他是常武的替身，暗之領以爲他是封天令的宿主。
可他又是幸運的，正是因爲對方弄錯了常春子的身份，在行禁錮之法時，常春子才成了漏網之魚。
“可惡，所以我阿姐的魂魄很可能是被詛咒，因此無法離開水月域？我要殺了那幫畜生！”
祝年玉想到阿姐非但橫死，還魂魄被詛，魂魄被禁錮，再也無法脫胎，氣得臉色發白。
“祝兄，你先冷靜點，暗之領有備而來，而且有那口冥棺在手，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你我就算是現在回去，也只是自投羅網。”
常武也心存愧疚。
他忽的膝蓋一沉，跪在了常春子面前。
“冕下，您這是幹什麼，快快請起。”
常春子吃了一驚，慌忙要去扶常武。
可他不過是一縷魂魄，根本無法攙扶常武。
“常春子，自小你陪我一起長大，我曾說過，你我是兄弟，同富貴共患難。你卻爲我而死，我有愧於你，只能來生再還。暗之領的仇，我一定會替你報仇，你可以放心的輪迴去了。”
常武言真意切地說道。
常春子雖是他的替身，可常武從未將其看成下人。
這一次，常春子爲他而死，這個恩情，他必定會報。
他也知，常春子一直徘徊在昊天域，不敢投胎，也是不放心他。
眼看七日七夜即將過去，若是常春子再不輪迴，就成了孤魂野鬼，常武已經知道了真兇，自是要勸常春子投胎去。
“冕下，爲您而死，屬下心甘情願。屬下以後不能再照顧冕下，冕下一定要珍重。”
常春子也是虎目含淚。
墮入輪迴，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常武的安危。
刺殺之人，很快就會發現，自己的魂魄沒有被禁錮，想來也會推測出昊天境的封天令宿主另有其人，他們一次刺殺不成，必定還有會有第二次。
“常春子，我送你一程。”
葉凌月說罷，卻是口中吟唱了一段大品般若經，在經文之中，常春子衝着常武拜了一拜，魂魄漸漸消失了。
“月華陛下，多謝你成全。從今以後，你活一日，昊天域永不犯你疆域。”
常武目送着常春子離開，轉身衝着葉凌月鞠了一躬。
常武此話，卻是變相答應了葉凌月的合作條件。
“常武，你！”
祝年玉一驚，想要說些什麼，常武卻是搖了搖頭。
“祝老弟，識時務爲俊傑，想必你也知道，月華陛下的提議，對如今的你我而言，都是最好的。”
常武看似粗枝大葉，卻是個心思細膩之人。
尤其是這次常春子之死，讓他幡然醒悟。
常春子雖然只是常武的替身，可他自小和常武一起長大，天賦也就只是比常武稍遜一籌罷了。
兩人幾乎是一起修煉長大的，這種情況下，常春子被殺，意味着就算是常武遇到了刺殺，也只有思路一條。
值得慶幸的是，暗之領的人暫時還不知道常武的下落。
但，他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常武纔會選擇和葉凌月合作。
葉凌月早前也說了，九十九地是統一，而非是佔領，這意味着，昊天域就算是和神界合作，也不是從屬關係，而是合作關係。
這對常武和昊天域的子民而言都是最好的結果了。
祝年玉沒有搭腔。
“祝年玉，我知你心底還在猶豫。祝央央的魂魄，我召不過來，不過我有一個法子，可以知道她的下落和死因。”
葉凌月瞥了祝年玉一眼。
身爲罕見的界師後裔，祝年玉顯然比常武要驕傲得多。
不過再驕傲的人，也有軟肋，祝年玉的軟肋就是祝央央，他死去的阿姐。
葉凌月顯然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什麼法子你不是已經說過，我阿姐的魂魄已經被禁錮了？”
祝年玉一聽，不由動容。
“她的魂魄不能動，但是我手下的魂魄，可以到水月域查明真相。”
葉凌月已經詢問過韓言。
韓言表示，她可以穿破領域之間的間隔，只要告訴她地點和對方的身份，她可以想法子找到祝央央的魂魄。
“此話當真？我阿姐就住在水月域的無上山”
祝年玉一聽，心底又騰起了希望。
他大概將水月域的位置以及無上山的情況告訴了葉凌月。
“水月域離神界很遠，哪怕是韓言是魂魄，也需要數日的時間，才能抵達。一旦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
葉凌月坦言道。
葉凌月當下，就派韓言前往水月域。
“有一點，我想不通。既然冥棺已經被毀，爲何又能孵化冥紋。”
秦小川在旁聽着，一直沒有插話，這時，忽問道。
不僅僅是秦小川，常武和祝年玉也是如此。
他們都是親眼目睹，葉凌月用雷閃霹斷了冥棺，雖然不知那冥棺是什麼來頭，可至少，那玩意不是很好修復的。
那冥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必定是比神寶更高明的存在。
這類至寶，就算是要修復，也要耗費大量的人力和天材地寶。
“這個答案，你們應該已經猜到了纔對。你們忘了，就在水月域和昊天域發生刺殺事件之前，還發生了一次刺殺。”
葉凌月沉吟道。
幾人微微一愣，秦小川眼神變了變。
“帝釋伽。”
幾人異口同聲道。
“不錯，按照常春子所說，冥棺孵化冥紋，吞噬了他的肉身。相信帝釋伽和祝央央也是如此。按照時間次序，帝釋伽是第一個被刺殺的宿主，第二個就是祝央央，常春子是第三人。冥棺喜歡吞食特殊體質的修煉者，它早前被我所傷，想要儘快修復，只能是尋找強大的肉身吞噬。九十九地之上，強悍的肉身，首當其衝就是封天令宿主，他們也更加容易被發現。”
葉凌月微微頷首。贊同了幾人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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