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夙玄舞的眼眶溼潤,擡着頭就那麼看着仇安然聲音略微顫抖:“難不成你知道什麼?”
夙玄舞的疑惑和壓抑讓仇安然心疼,摟着她的肩膀,仇安然嘆了口氣這才緩緩道:“你也不要着急,紫竹的任何做法都是隨心,是她自願的。她昨天晚上去過牢房……” Wωω⊕ ttκǎ n⊕ C〇
“什麼?”夙玄舞一怔,想到她昨天的舉動還有最後對自己說的一些話……
“小姐,你是我見過最好的小姐了。”
“紫竹雖然和小姐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紫竹心裡卻是心繫小姐的。”
“小姐,你還是跟安寧王最般配,既然你們沒有恩怨,您就多考慮一下他吧……”
“小姐,紫竹要是不能在您身邊的話,您可不能忘記紫竹啊……”
夙玄舞覺得心中閃過紫竹那恍惚的笑容,很是甜美,很是溫和。夙玄舞揪住仇安然的衣服,眼眶溼潤:“她,是不是做了傻事……”
“有時候,人爲了做另外一件她認爲值得的事情只能違背最基本的良知,可是她卻樂意付出更大的代價來彌補……”仇安然嘆了口氣,沒有說話:“我覺得我們應該做的,是尊重她,讓她安心的離開,而不是痛苦的活着……”
夙玄舞:“……”
頭有些眩暈,她的腦海中再次的出現了一些畫面。
“父親,你這是幹嘛呢?”
“父親,你就偏心,你就不能對妹妹也這麼好嗎?”
“爹,你看看我給你做的醋熘腰花……”
“爹,爹?”她來回的尋找,當看見書桌前那一大攤的血跡的時候突然慌了手腳,她來來回回的尋找,然後有人跑來告訴她,其實是她的妹妹和二孃下的狠手……
她搖頭,她不信。
從小到大她對妹妹和二孃視如最親的親人,而她們對她也一直是特別的好。她們怎麼可能會害死最最疼愛自己的父親呢?
“夙葉……夙葉!論資質我勝你百倍,憑什麼父親就要把掌門之位讓給你?現在你交出‘護佑’,我便讓你死的舒服一些。”
“啊……”夙玄舞猛然的捂住頭,而後眼神迷離,誰、誰是夙葉,她腦海中那些人都是誰?夙玄舞的身子略微搖晃,額頭上也滿是汗水。而後被人一把摟在懷裡。
“是不是沒休息好?”見她臉色差的可以,仇安然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一把將她抱起向着後院走去。
這一幕看的一側的府臺大人是一身冷汗,他全當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最後準備找來大夫的時候只留下仇安然一句話:“不用更過來,本王會親自爲她把脈。”
留下府臺大人站在那裡愣了半天。
原來,安寧王居然也會把脈啊,這安寧王真是無所不能啊!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夙玄舞這才輾轉的恢復了一些意識,睜開眼看見仇安然的時候這才急切的問道:“她,回來了嗎?”
她,指的自然是紫竹。
仇安然點了點頭,而後沉默。
夙玄舞看着仇安然這神情便急切的再次的開口:“那她在哪裡,我想看看……”
“我已經命人將她收拾乾淨了,你放心吧,一定會幹乾淨淨的下葬的。”仇安然用溫熱的毛巾爲她擦了擦汗,聲音依舊是無比的溫柔。
夙玄舞的腦子裡轟得一聲炸開了,頓時也明白了仇安然的意思,而後她聲音帶着幾分沙啞和悲傷:“都是我的錯,我爲她考慮的太晚了……”
“不,這是她認爲最完美的結局了。”仇安然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輕聲道:“她救出了夙家大小姐,可以視爲忠。她護着你在前,視爲義。誰說忠義不能兩全呢?她就做到了。”
夙玄舞扁了扁嘴,而後眼淚無聲的掉落:“這代價……太大了。”
拍着她的肩膀仇安然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我已經打算成全她了,將那真正的夙玄舞放走,只要她不再回來,我便不會再趕盡殺絕。”
夙玄舞沉默,突然輕聲開口道:“夙葉。”
“嗯?”
夙玄舞擡起頭看着仇安然這才進一步的解釋:“我的名字,好像是叫夙葉。我記得並不真切,好像是有人喊我夙葉的……我模糊的記憶裡出現了幾個人,但是還不能知道是誰。”
見夙玄舞的記憶似乎有記起來的跡象,仇安然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是本王的王妃,記起來很多事情又能怎麼樣?別人誰也不能搶走你。”
夙玄舞:“……”
安寧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的幼稚?
沉默了一會,夙玄舞這才緩緩開口:“我好像是有爹爹,有妹妹,還有一個二孃,可是具體是哪裡,我也不清楚了。”
“想不起來不要緊,那你可以一輩子只依靠依賴我一個人了。”仇安然揉了揉夙玄舞的髮絲,語氣依舊溫和,眼底一片溫柔。
夙玄舞安葬了紫竹,她是在前一晚用酒迷暈了兩個侍衛然後換走了真正的夙玄舞,讓她趁着夜色離開。當然仇安然不可能不知道,他也算是被紫竹的忠義感動,這纔有心成全紫竹的。至於第二天,被拉上刑場披頭散髮的是紫竹,她做不到不忠,也做不到不義,所以便心甘情願的捨棄自己了。
夙玄舞,應該說夙葉,看着紫竹的墓碑前久久不能離開,她知道現在她並非是她的小姐,而是她的朋友,親人。以朋友的身份紀念紫竹。
“紫竹,若有來世,希望你能再也不會受到這世的爲難,你可以快樂的成長,快樂的生活,哪怕可以很簡單。”夙玄舞摘下一朵入冬以來開的第一朵梅,點綴在她的墳墓前……
“聽說她已經想起了一部分了?”廉乘看着仇安然再把目光看向遠處的夙玄舞身上。
“嗯,她說她的名字叫夙葉……夙葉,一葉扁舟……”仇安然慢慢的咀嚼着這個名字,脣角抑制不住的依舊是他的溫和。
廉乘無奈的搖搖頭,目光裡帶着幾分幸災樂禍:“也許她還有什麼未婚夫也不一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