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寬大的龍榻上,兩邊吊着質地上乘的黃色紗帳,被褥清一色都是明黃色。一名骨瘦嶙峋的老者閉目躺在牀上,他的頭髮黑裡摻白,兩頰顴骨很高,眼窩深深的凹進去,瘦得只剩皮包骨。
鳳驚雲俯身伸手挑開老皇帝的眼皮,又掰開他的嘴,仔細看過再伸手替他把脈。
“神醫,皇上的病怎麼樣?”玉妃忍不住先開口了。她沒有子嗣,這麼多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全是仗着皇帝寵愛,要是皇上去了,她也完了,是迫切希望皇上好起來的。
在場的人,除了小順子與皇后本人,因鳳驚雲易了容,其餘人都不知道忘川就是鳳驚雲。
皇后表情嘲諷地瞟了眼鳳驚雲臉上那張假面皮,還挺像那麼回事,都瞧不出她易容。一個女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真是虛僞。
鳳驚雲瞧過來,正好看到皇后的表情,心下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並未跟她一般見識。以忘川現在的名氣,真給世人知道她是鳳驚雲,還清靜得了?爲了少點煩惱,易個容,能耳根子清靜一天,是一天。
“神醫,您倒是開口說個話呀。”玉妃面色急切。
皇后嗓音嚴肅地說道,“本宮知道玉妃妹妹關切皇上,皇上的病非比尋常,否則也不會所有御醫都束手無策。你讓忘川好好診斷診斷。”
鳳驚雲二指探在老皇帝的脈門上,眉宇難得地皺了下。
室內一片安靜,都等着她開口。
半晌,皇后看她凝重的表情,也等不及了,揣測着問道,“該不會連號稱神醫的忘川也治不好皇帝吧?”
“小順子,取小半瓶皇帝的血樣。”鳳驚雲總算不輕不重地出聲。
“是。”小順子打開隨身背的醫藥箱,從裡頭拿出一個兩隻拇指大的瓷瓶子及一把小刀,將皇帝的手腕懸空擱置於牀沿外,在其腕上割了下,暗紅的血液流入瓶子裡。
“放肆!”皇后見此,厲喝一聲,帶得老臉上皺紋四起,“皇上的血乃龍血,豈容他人隨意割取?傷了皇上龍體,那是死罪!”
“皇上中了毒。”鳳驚雲面色淡然地說,“若不是前段時間齊王給他服過續命丹,皇上現在已經不在了。而他所中的毒,不止是罕見,至今爲止,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你不是神醫嗎?”皇后眼神冷嘲,“怎麼連皇上中了什麼毒都不知道?”
“都說了是奇毒,極爲複雜,我也需要時間確定,以免誤診。”
“本宮還以爲你一入宮就能解了皇上所中的毒。畢竟神醫忘川無所不能。”
“神醫也是人。幫人醫診也需要時間。再說了,我沒說我是神醫,世人給面子這麼稱謂而已。”
丞相孫崇也跟着插話,“皇后娘娘,如今宮中所有御醫、包括江湖上很多醫術高明的大夫都沒辦法,皇上所中的毒,也只能依靠忘川神醫了。神醫取血樣,定然是要去分析試樣,實屬無奈之舉,請皇后娘娘別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