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急,急死了他這個太監,呸呸呸!他纔不是太監,他是主子的座下的得力助手,他就是急死了也沒用。垂頭喪氣地應了一句“是”便退下了。再不好好養傷,可就得落下病根了。
太過傷心的時候,人的敏銳度也會下降。由於離得遠,君寞殤又暗藏在房子裡,隔着牆壁,鳳驚雲沒有透視眼,又處在傷心中,並未發現君寞殤正在窺視。
君佑祺卻發現了。
或許是太恨太恨那個妖孽,他總覺得那個妖孽就在附近。
那個該死的妖孽,都明擺着告訴他,雲兒懷了他的孩子,他居然還想來搶他的雲兒!
不知不覺將懷裡的鳳驚雲抱得更緊。
他是真的後悔讓鳳驚雲回到君寞殤的身邊。如今妖孽不記得她了,又傷她如此重,千真萬確是他君佑祺重新奪回所愛的最佳機會。
既然已經認清楚了自己的心意,絕不再錯失!
鳳驚雲被抱得有點疼了,她微擡首,嗓音輕然,“放開。”
“雲兒,你似乎老是對朕說這句話。”他俊眉微擰,“朕說了,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放開。你跟寶寶是朕活着的唯一希望。”
“你這種人是永遠不可能愛一個女人,愛得比你自己還重。”
“那是以前。”情況不同了。他已經是個殘缺的廢人,她是他真正擁有過的女人,她懷着他的孩子。
若是此刻她有危險,若是能用他的命去換她與寶寶的平安,他也會做的。
愛墜在她身上,不想、不可能、也不願意、也沒有資格再去收回。只能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雪花飄飄,才一盞茶的功夫吧,她看到地面覆蓋了一層淺淺的銀白。君佑祺的身上也滿是雪花。
她再看自己,身上到處是雪,可她竟不覺得冷。
也許是心裡已經冷到了極點,反倒蓋過了身體的寒涼。
凝注君佑祺蒼白的俊顏,真的比以前瘦削了好多,想起園子說他找了她幾天幾夜未曾安眠,想起他爲了尋她,粒米未食,只喝了少許的水。
他的眼中望住自己,充滿的是濃得燙人的愛意。
他的眼中還有討好,怕被她拋棄的小心翼翼。
君佑祺向來詭計多端,心機深沉難測。何時,他竟然淪落到現在的田地了?
爲了她鳳驚雲。
而她,給不了他要的愛情。
因爲她不愛他。
而他卻無法放手。
忽然覺得他有點可憐。
她動脣,“先放開吧,抱得太緊了不舒服。”
“好。”他的嗓音有些沙嘎,不捨地鬆手,聽着她明顯柔下來的語調,心頭升起一絲期望,她還會愛上他的,會給他機會的,是不?
無論她給不給機會,都改變不了什麼。
改變不了他至死不渝。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衣衫上的雪花,擡手撫去一些她發上的白雪,低柔地道,“雲兒,我們回別館好不好?外頭太冷了。你凍着朕好心疼,寶寶更加不能受凍。別館裡有飯菜,溫暖的屋子,我們一家三口過一個好年,我們一家三口吃一頓團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