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人生無處不相逢(含紅包打賞五千字)

房間驀地靜謐無聲。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月光清凌凌灑落下來,映出房門外恍如一夢的身影。

“咳咳……”壓抑的咳嗽傳了進來,名貴絕倫的雲錦流動着斑斕的月輝,芳華燦爛,他身子動了動走了進來。

曲向晚迷夢中好似聞到了一縷淡淡的蓮香,即便睡着,心尖亦是一跳,心道:不會是雲王吧!

這麼一想,便醒了!

睡意朦朧,入目漆黑,曲向晚有些掙扎着坐起身,一雙碎玉琉璃般的眸子正含笑望着她,曲向晚心咯噔一跳,夢囈道:“原是做了夢了。”

說着便躺了下去,好似寧願相信這就是夢一般,怎麼也不醒了。

他擡指,指尖落在她臉頰傷疤一寸處,頓了頓,終沒落下,只覺肺腑間的咳意傳來,身形一掠,便出了房間。

曲向晚又坐起身,望着空蕩蕩的房間夢囈道:“果真是做了夢了。”

翌日。

碧菊端來紅棗蓮子羹,曲向晚喝了一些道:“這裡面怎的有雪蓮的清香?”

碧菊笑嘻嘻道:“小姐,雲王府着人送了一株雪蓮來,說是給小姐燉了補身子。”

曲向晚一口血險些噴出來:“雪蓮?暴殄天物啊!”

碧菊笑道:“奴婢以爲,所有的好東西給了小姐都不是暴殄天物,小姐快些喝吧。”

曲向晚心疼道:“不過是普通的劍傷,哪裡需用什麼雪蓮,需知雪蓮乃是救命的良藥,世上難尋幾株,這麼吃了委實於心不忍。”

碧菊道:“這雪蓮原本是尋來爲雲王治病的,可是小姐說雲王的身子不宜吃雪蓮丸,雲王留着無用,自然拿來給小姐了。”

曲向晚抽了抽脣角道:“雪蓮有散寒驅溼,活血疏筋之效,可雲王體內盤踞着一股熱流,寒氣與溼熱之氣混雜,若是再服用雪蓮,會破壞兩者平衡,後果怕是更不妙。若是他體內溼熱之氣消失,服用雪蓮丸倒是極好的。”碧菊眨了眨眼睛道:“小姐說的這些,奴婢聽不懂,小姐應說給雲王聽呀。”

曲向晚頭痛道:“還是算了,雪蓮貴重,還是着人送回去吧。這禮送的也太大了些。”

碧菊道:“這雪蓮並未通過相府,是玉痕一早送來的,奴婢若是再送回去,豈不是人盡皆知?”

曲向晚一怔:“玉痕來過了?”

碧菊道:“是,留下雪蓮便回去了。”

曲向晚凝眉道:“原是我昨夜便有預感的……”

碧菊嘻嘻一笑道:“小姐莫不是想念雲王啦?”

曲向晚心裡一咯噔,正色道:“碧菊,這樣的話日後不許再說。”

碧菊怔了怔立刻應道:“是!”

連着休息了半月,曲向晚方覺恢復精氣,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日,她雖未傷到筋骨,卻還是覺着猶如大病一場。

碧菊將將一出去,蘇琦北便幽魂似的冷颼颼飄了過來,曲向晚已是見怪不怪,捏了捏肩膀道:“毒我已經與你解了,你可以走了。”

他木樁子似的立在一側,不言不語,事實他委實不能言語。

曲向晚起身活動活動筋骨,一雙眼睛卻斜睨着蘇琦北道:“你莫不是想讓我幫你拔掉腦後銀針?”

他僵硬的別開眼睛。

曲向晚道:“好,你拿什麼來交換?”他神情有些尷尬。

曲向晚淡淡道:“我救你,或許便是害自己,天下沒有這樣的傻子會爲救一個不相干的人犧牲掉自己。”他有些難堪。

不是曲向晚狠心,實在是他的身份太過複雜,一旦與他牽扯,殺身之禍絕非笑談!她自重生處心積慮不就是爲了活着麼!?

將自己的生命輕易的交付於一個陌生男子,除非她要瘋了。

“你走吧,現在我至少不會泄露你的行跡。”曲向晚轉身端了一盞茶正要喝,突然一道劍氣掃了過來,正中她手中杯盞,茶水四濺,曲向晚臉色一冷,陡然凌厲的看向他。

他面無表情看了一眼地面。

曲向晚凝眉,卻見那碎的茶盞竟在地面形成三個歪歪扭扭的字——保護你。

曲向晚眉梢一挑。

不得不說,以蘇琦北的功夫若是能做她的暗衛,對於她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只是想到他身上的秘密,曲向晚有些躊躇。

他又示意曲向晚看那些茶水,竟也是幾個字——不被發現。

蘇琦北的功夫想要隱藏行跡,怕是世上能察覺的人沒幾個,若他當真無影無形,她救倒也不是不可……無數個想法腦中過,曲向晚擡睫一笑道:“一言爲定。”天氣越發炎熱了,即便坐着不動,也是汗水淋淋。

曲向晚搖了搖團扇望了一眼蓮池,蓮花開至奢靡,頹唐漸顯,水蚊子在枯敗的荷葉上飛來飛去,偶爾有半尺大的金魚翻着白肚皮出現在水面而後一擺尾又鑽入水底了。

曲向晚笑道:“這魚兒也是知冷暖的。”

碧菊道:“小姐若是覺着熱,奴婢就多拿些冰塊放在房裡。”曲向晚淡淡一笑道:“不礙事,多流些汗總是好的,只是身上總有些怪味道。”

碧菊笑道:“小姐香香的,就算流汗,那也是香汗,奴婢怎麼不覺着怪?”

曲向晚睨她一眼道:“你這張小嘴倒是密裡調糖的甜。”

圍着遊廊走了幾步,恰見到曲月柔身側的丫頭秋葉,她一見曲向晚小臉一變,福了福身道:“奴婢見過翁主。”

曲向晚“嗯”了一聲,她不敢停留快走了兩步卻聽曲向晚淡淡道:“本翁主讓你走了麼?”

她身子驀地一顫,臉色已有了三分白。

曲向晚脣角一擡,緩步走上前擡起她的下巴端詳着她的臉道:“這般水靈靈的小臉,怎的紅腫成了這副模樣?碧菊,姨娘上次送的凝肌玉露膏你帶在身上吧,拿來。”

碧菊立刻將那白玉小瓶掏出來,眨了眨眼睛道:“秋葉妹妹的臉傷的好厲害,小姐,上次奴婢臉受傷時,您給奴婢塗,是不是也是這副樣子?”秋葉眼睫一顫,五小姐親自給碧菊塗藥……做丫鬟的不就是想有個好主子麼?

曲向晚笑道:“比她可難看多了。”

碧菊笑嘻嘻道:“奴婢知道小姐刀子嘴豆腐心,心裡指定認爲奴婢那時也是好看的。”曲向晚道:“你這油嘴滑舌的功夫是與誰學來的?”

碧菊吐吐舌頭,一邊給秋葉塗臉頰上的紅腫一邊道:“秋葉妹妹,臉上有傷時莫要擦脂粉,會惡化的。”

秋葉戰戰兢兢道:“多謝碧菊姐姐……”碧菊道:“有什麼話兒可以與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秋葉眼淚一閃,不敢多說,用力點頭。

碧菊笑道:“好了,想必幾個時辰後就可以消腫了。”

秋葉起身,感激的望了一眼曲向晚道:“多謝翁主憐憫,奴婢告退。”

望着她離開的身影,曲向晚淡淡道:“也是個苦命人罷了。”碧菊道:“不是每個丫頭都能遇到個好主子,奴婢是幸運的。”曲向晚微微一笑道:“日後她若找你,莫要被人發現。”碧菊立刻道:“小姐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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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新月被關了整整一月,據說被關着時,她不吵也不鬧,很是安靜。

曲向晚合上書冊,微微凝眉,越是如此反而越是可怕,她或許當初就該心狠一些,不去接小皇子,若是那般,便能一除後患了。

碧菊端着紅漆木的托盤走進來道:“小姐,荷香苑的明橋過來了。”

曲向晚自沉思中回過神,明橋福了福身道:“奴婢給翁主請安。”

曲向晚微笑道:“起來吧。”說着看了一眼碧菊,碧菊立時放了托盤走至門前望了望,這纔將房門關了。

明橋走近兩步小聲道:“五姨娘在前院,恰有客人來訪,老爺很是恭謹呢。”曲向晚一揚眉,曲衡之位居宰相之位,能讓他恭謹的不過也就那幾位,總該不會是當今聖上吧!

明橋小聲道:“五姨娘讓奴婢轉告小姐,龍生龍鳳生鳳,人生無處不相逢。”

曲向晚眸光一閃,旋即微微笑道:“碧菊,送明橋出去,宮裡賜的翡翠鐲子,成色我不喜歡,給她吧。”

碧菊立刻脆生生應了。

龍生龍鳳生鳳……曲向晚脣角涼涼一擡。

碧菊回來道:“小姐,奴婢今兒去前院時瞧了一眼,那其中兩個人小姐是識得的,便是我們初次見到新月小姐時,與她一起的那個裴康,還有五大三粗的齊蒙,另外還有個錦衣華袍的少年公子,容貌極佳,奴婢卻不知是誰了。”

曲向晚淡淡一笑道:“翰林書院桃李滿天下,出入那裡的學生非富即貴,那少年公子嘛……”

碧菊轉了轉眼睛道:“小姐,那裴康莫不是來救新月小姐的?他與新月小姐既有同窗之誼,又有男女之情,定是不能容忍新月小姐受那禁閉之苦。”

曲向晚笑道:“你如何知道她們有男女之情的?”

碧菊嘻嘻一笑道:“奴婢以前聽人說,若是男子一直盯着一個女子看,那便是歡喜,那日奴婢瞧着那裴康一直盯着二小姐,是以得出這個結論。”

曲向晚覺着好笑,但心思一動揚脣道:“小皇子一事非同小可,只要來人不是愚蠢之人,便知此時曲新月是萬萬放不得的。”

碧菊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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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

如玉佳公子錦衣華貴,樣貌堂堂,端坐首座道:“大人,翁主的身子可好了些?”

曲衡之愣住了,萬沒料到首座之人會問及曲向晚,慌忙道:“回殿下,已經好些了。”“呵呵,既然如此,本殿倒是不需此行了。”說罷起身。

曲衡之心思不定慌忙道:“霄殿下恕罪,翁主自重傷以後便得了嗜睡的毛病,待臣命人去將她喚來,怎好讓殿下親自前去……”

“哎,不必了。”任凌霄打斷曲衡之的話,脣角一擡道:“久聞翁主大名,本殿下已迫不及待想要見上一見了,走吧。”

曲衡之臉色變幻,任凌霄這般說出口,明裡看去是推崇,實則譏諷意味更濃,只是他實在不明白,曲向晚又是如何惹上任凌霄的?曲向晚靠在臨水美人靠上,隨手抓了些魚食撒入碧水汀綠的蓮池,夏日的風好似裹了厚厚一層棉帳,總覺不清透,這天氣,沒的便多了些懶散,曲向晚趴在欄杆上微微閉目,睡意微醺。

任凌霄遠遠的便看到這樣一幕,那女子寧和自若,慵慵懶懶,若湖中一朵清麗的睡蓮,平白令人起了幾分遐思。

裴康眯起眼睛靠近任凌霄道:“那個便是新封的蘭慧翁主,曲向晚。”

任凌霄道:“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裴康冷冷笑道:“庸脂俗粉而已,比起新月來總是少些明朗了。”

任凌霄淡淡道:“世上有幾人能與新月比?”說罷率先舉步向前走去。

裴康微微蹙眉,回頭看了一眼隨侍道:“齊蒙呢?”

那小廝立刻道:“少爺,齊蒙公子去小解了。”

裴康不再多言,向前走去。

曲向晚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欄杆,那眸光雖是望着池內的游魚,一雙眸子確深沉如淵,在她身側是一個蓮花小碗,碗內盛放着的東西散發淡淡的清香,細細一聞竟是薰肌香的香料。

而她不實向池中撒的,竟然是這名貴的香料!

香料引得游魚競相來食,曲向晚眼底的幽暗卻漸漸沉凝,直到身後的腳步聲傳來,碧菊小聲道:“小姐……”曲向晚懶懶回眸,任凌霄一眼看到那雙霧靄濛濛若隔了千山萬水的氤氳水眸,清涼涼向他看來,讓他瞬間如置江南溪水中,雖涼卻不刺骨,讓他驟覺驚豔。

然再看去,那張美玉般的面頰上卻有一條可怖的疤痕,生生破壞了原本的美貌,瞬間美感全無!

任凌霄自己都不曾發覺眼底滑過的惋惜之色,轉而回過神來,朗聲一笑道:“翁主好雅興。”

曲向晚微微一怔,盈盈起身道:“臣女無知,不知公子……”

趕來的曲衡之道:“向晚,還不與霄殿下請安。”

曲向晚好似恍然大悟,怔了怔道:“臣女無知,請殿下饒恕不知之罪。”

任凌霄不說請起任由曲向晚半蹲着身子,只笑道:“游魚閒趣,翁主過的倒是逍遙啊……”迷來出他。

曲向晚淡淡道:“傷重難養,纏綿病榻,這般逍遙,不要也罷……”

任凌霄隨手捻起那碗中魚食灑落池中,聲音驟然壓沉:“曲向晚你可知罪!?”

突來的問罪讓曲衡之怔了怔,下意識的望向曲向晚。

曲向晚淡淡一笑道:“回殿下,臣女不知何罪之有。”

任凌霄眸光陡然沉凝:“陷害小皇子,誣陷親姐妹,更是欺瞞聖上,你倒掩藏的深!”

曲向晚脣角擡起一抹涼涼的弧度道:“殿下這般想臣女也沒有辦法。”

任凌霄驚怒:“你好大膽子!”

曲向晚不卑不亢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子虛烏有的事奴婢即便說不曾做過,明察之人則信,聰慧之人則明……殿下明察睿智,明知子虛烏有的事卻要強加給臣女,臣女能有什麼辦法呢?”

任凌霄眼底滑過沉沉的光,都說曲向晚伶牙俐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裴康冷冷一笑道:“翁主多慮了,事實勝於雄辯,何來欲加之罪?”

曲向晚淡淡一笑:“那麼,這位少爺,可否拿出事實來讓我一觀?”

裴康冷冷哼了一聲。

曲新月將前因後果告訴他,說是曲向晚做了馬腳,然雖知曲向晚做了手腳,可那日她手臂莫名其妙僵硬發麻,小皇子便掉下去了,至今多日,又哪裡去找什麼證據!?

但曲新月所言,他自然十分信服。

曲向晚在他心目中儼然成了一個心機深沉,十惡不赦的美人蛇蠍!不,如今她容貌盡毀,哪裡還有美可言?

任凌霄眼見僵持,驀地一笑道:“好了裴康,紙包不住火,是真相總會水落石出的。”

曲向晚只覺反胃,能笑着說出這般不陰不陽的話來,可見任凌霄其人,不是好東西!

曲衡之心中雖懷疑,然正如曲向晚所言,萬事皆講究個證據,沒有證據便是血口噴人了,他乾咳了一聲道:“這池中魚名爲蝶尾紅龍睛,體色正紅,尾鰭發達,遊時如高貴婦人翩翩起舞,體態婀娜高貴,乃是極爲罕見的品種……”說着曲衡之走至池邊微笑的向池中望去,卻在下一刻陡然變了臉。

任凌霄挑眉亦向水中望去,臉色也瞬間一變。

只見那價格昂貴,品種稀有的蝶尾紅龍睛竟然翻着肚皮飄在池面上早已死絕。

曲向晚臉色驀地一變:“天,這是怎麼回事!?”

任凌霄也凝起眉頭,下意識的去看自己剛剛捻過魚食的手指,只見指尖微有發黑,再看那碗中之物,哪裡是什麼魚食,分明是什麼香料!

曲向晚一把抓住任凌霄的手指,一口咬了下去。

任凌霄只覺軟香溫玉的小口陡然含上他的指,來不及心神一蕩,便覺刺痛傳來,已然被咬出血來。

激怒之下,任凌霄一把推開曲向晚怒喝道:“你瘋了!”

曲向晚吐出一口黑血冷着臉道:“殿下若是不想活臣女也不多做阻攔,只是這薰肌香乃是我房中的東西,殿下若當真出了事,臣女如何擔待的起!?”

任凌霄怔了怔,旋即寒着臉怒喝:“你何種居心,竟然將有毒的香料用來餵食金魚!?還是已經料定本殿下會餵魚,想以此謀害於我!?”

曲向晚冷冷道:“我若想要害殿下,何必奮不顧身爲殿下吸毒?需知有毒之物我吸入口中也會沾染毒液,臣女還不願與殿下同歸於盡!”

“你!”任凌霄幾乎說不出話來。

曲衡之臉色陰沉沉聲道:“向晚,這是怎麼回事!?”

曲向晚淡淡道:“父親不去問母親,卻來問我?這薰肌香乃是母親分發的,各房中皆有,女兒還沒傻到自己放了劇毒來毒害自己!”

曲衡之臉色驀地冰寒。

碧菊端來小籮筐,曲向晚隨手接了過來冷着臉道:“雖殿下質疑臣女心懷叵測,臣女卻也得謹遵師父當年訓示,慈悲爲懷,萬不能見死不救!”

任凌霄臉色複雜的瞪着曲向晚。

曲向晚卻一把將他的手拉了過來,擦了藥膏迅速包紮,她的手極軟,這般抓着任凌霄的手,令他覺着呼吸有些不穩。

裴康冷笑道:“翁主好手段,尋常人可沒那麼容易引起殿下注意。”

任凌霄眉頭微微一蹙。

曲向晚冷笑一聲,眼底滑過厭惡與不屑,“我容貌已毀,拿什麼來引得殿下注意?這位少爺多慮了,若是你爲新月姐姐不平,也需拿出真憑實據來,空口說白話,沒得讓人厭惡了!”

裴康臉色一青,竟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曲向晚起身臉色陰寒道:“父親還需好生調查纔是,女兒出了事倒也罷了,卻險些害的殿下出事,這罪名誰來擔待?”

任凌霄也被驚到了,若非曲向晚反應極快,他如今怕是已染了毒物了,想到此心中惱怒,禁不住冷哼一聲。

曲衡之臉色越發鐵青,怒喝道:“崔福,去把大夫人喚來。”以薰肌香來毒害庶出之女,這心機太可怕了!

崔福猶豫了一下道:“老爺,夫人好似去了攬月閣。”

曲衡之咬牙沉聲道:“不用請她,我去!”怒火之下,竟然連與任凌霄說一聲都忘記了,徑直向攬月閣走去。

攬月閣。

曲月柔堪堪睜開眼睛,只覺一陣頭暈目眩,擡起玉臂,嚶嚀一聲,再放下突然摸到一塊肉……粗糙的好似有毛,她陡然間完全清醒!

猛然坐起身,卻覺香肩宿兄,白如淨雪,下意識翻了下薄被,卻只見自己yi絲不gua,全身髒污,當場如遭雷擊,嘶聲尖叫起來。

一隻毛絨的手伸了過來,恰好落在她的大腿根,曲月柔臉色慘白的嘴脣發抖的望向榻上另一側,那裡一個赤/身裸/體/的醜陋男人,正流着口水,睡得正香,不時還發出沉睡的鼾聲,不斷提醒着曲月柔這個殘忍的現實!

這一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門突然被推開,杜月梅臉色蒼白的闖了進來,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身子陡然一顫,下一刻瘋了一般一把抓住曲月柔的頭髮恨鐵不成鋼的撕扯:“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找死啊你知不知道!你是要嫁給太子的人!是要走向至高無上鳳位的人!你怎麼能這麼蠢啊你!!”

曲月柔完完全全被嚇呆了,她只慌亂道:“娘,我沒有……不是我……”

外面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杜月梅臉色陡然一變,一把將曲月柔塞入被子裡冷喝道:“無論如何你不準出來,聽到沒有!”

曲月柔顫抖着點頭,一張臉早已被淚水染溼。

杜月梅慌忙整理了衣表,死死掃了一眼那還在沉睡中的醜陋男人,顫抖着託了託髮鬢,轉身向外走去。

曲衡之一步踏入正廳,杜月梅剛一迎出來,他擡腳就是一踹,不及提防的杜月梅被生生的踹了一個趔趄,她心中發虛,以爲是曲衡之發現了曲月柔的醜事,當下臉色蒼白戰戰兢兢道:“老爺,這件事都是我不好,你懲罰我就好了,千萬不要懲罰柔兒,她是無辜的啊。”

一句話已然讓曲衡之變了臉。

曲向晚一步踏入冷笑道:“母親,你是說此事大姐也參與其中了麼?”杜月梅臉色一沉,不及思考,拉着曲衡之的褲腳哭道:“老爺,柔兒自幼聽話,最是懂禮,那等事定是被殲人陷害啊。”

曲衡之怒喝:“被人陷害?誰拿自己的命來陷害你!?你和月柔實在太令我失望了!”

杜月梅怔了怔,好似哪裡有什麼不對。

曲向晚淡淡道:“是不是,把大姐叫出來問一下便知道了。”

杜月梅臉色陡變,慌忙道:“柔兒不在,她剛去了後花園!”

曲向晚冷冷笑道:“去了後花園?母親,大姐不在,你來攬月閣做什麼?”

杜月梅陡然臉色陰寒:“曲向晚,我來哪裡還需向你請示不成!?”

曲向晚淡淡道:“大可不必,母親只需向我請安便可!”

“你!”杜月梅緊咬牙齒,只覺她和曲月柔陷入了一個可怕的圈套中了。想到此,杜月梅一臉圓嘟嘟的盯着曲向晚道:“你爲何要陷害我,爲何要陷害你大姐!?曲向晚,你的心何其狠毒!”

曲向晚笑的不屑道:“碧菊,去把大小姐喚出來。”

碧菊立刻迎了一聲,便向內室走去,杜月梅突然瘋了一般堵在門口厲聲道:“賤蹄子,當真是不知好歹的混賬,來人,把她拉出去!”

曲衡之勃然大怒:“月柔不在,你堵着房門做什麼?你當我瞎了眼睛嗎!?”

杜月梅臉色慘白:“老爺,是她在陷害我和月柔,你要相信我啊!”

曲衡之臉色冷沉:“讓她出來!”

杜月梅哪裡肯,就在這時,那門自己開了,曲月柔一襲對襟羽紗衣裳,長髮披散,眉目妝容精緻的走了出來,杜月梅一怔。

曲月柔微微一笑道:“女兒身子不適睡了一會,未能迎接父親,請父親責罰。”曲衡之滿腔怒火,竟一瞬間發不出來了。

曲向晚眼底滑過一絲冰冷的光,團扇擡起扇了三下,已聽外面熙攘,該來的都來了。

“那薰肌香你給我說清楚!”曲衡之咬牙切齒冷冷瞪着杜月梅。

杜月梅心中一鬆一緊,滿臉無辜道:“老爺,薰肌香怎麼了?”曲衡之冷哼:“那薰肌香中調和了劇毒,你到底抱着何種居心!?”

杜月梅眼淚瞬間出來了,委屈道:“老爺,那薰肌香自乃是沈鄂妃贈與我的,如何會有劇毒呢?”。

曲向晚淡淡道:“母親是在懷疑沈鄂妃麼?她爲人和煦,大度雍容,如何會在香料中調毒,母親這嫁禍東牆的法子是不是太牽強了些。”

曲衡之滿眼失望,冷冷望着杜月梅道:“那香料被霄殿下誤碰,險些中毒,月梅,你我多年情分,你竟做出謀害庶女的事來!你太狠心了!”

杜月梅臉色一變,身子顫了顫後退一步道:“老爺,你不相信我……”曲向晚厭惡道:“母親,我雖不是你親生女兒,但向來敬你,你卻背後使人陷害我,那薰肌香各房都是有的,爲何偏偏我那裡的薰肌香是有毒的?”

杜月梅氣的渾身發抖:“那分明是你要來陷害我的計謀!”

曲向晚涼涼一笑道:“我陷害你?母親,你向來待我不薄,做女兒的感恩還來不及,如何會陷害你?”

曲衡之心下冰涼,這還是他的結髮妻子嗎?這還是當年那個陪他同甘共苦的美麗女子嗎?縱然曲向晚不是她的親生,那也是他的骨血,她竟然這般毒害,實在太可怕了!

若是她一開始不承認便也罷了,然自他踏入這裡,她便將一切罪責拉到自己身上,爲曲月柔洗清嫌疑,卻更無異於掩耳盜鈴……

“你走吧。”曲衡之目光涼涼,曲向晚畢竟是翁主,一旦傳到皇上耳裡,加上新月的事,怕是更要引起皇上的疑忌了。

杜月梅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曲向晚眸光幽幽,那薰肌香着實是放了毒的,她日日燃着香料,一日兩日或許感覺不到異樣,然時日久了,必定突得急病,暴死當場,且死相可怖!

那中毒,正是她自雲意殿內的《毒經》中看到的名爲血離的毒藥,乃是以十二種劇毒毒草研磨而成,因毒草特性,十二種毒藥中和反而使劇毒的藥性減弱變得不易發覺,毒性卻更上一層!

僅僅是讓她走怎麼可以!?

曲向晚脣角的笑意森涼森涼,手中團扇搖了三下,曲月柔身後的門突然被拉開,所有人嚇了一跳——是個男人!樣貌粗獷,衣不蔽體,滿臉通紅好似酒醉方醒!

曲月柔的臉色瞬間煞白。

她明明將他鎖入了櫃子中!

曲向晚微微眯起眼睛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當年他將她推到那個猥瑣的男人手裡,她幾乎慘死,這一次,是她送他的第一份大禮!

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那個男人身上還帶着令人噁心的濁物,就那樣自大小姐的房間內走了出來——天!

大小姐竟然,竟然私藏男人!!

曲衡之額角青筋突突跳了起來,他陡然明白爲何他一踏進這裡,杜月梅拼命的阻攔,原來根本是想要爲曲月柔掩藏住這醜陋的骯髒!!!

向來傲慢重視名譽勝過一切的曲衡之如何能忍!?

“來人……”曲衡之聲音沉沉的,好似有着千斤的怒火壓在其上,一雙瞳眸幽冷幽冷的看的杜月梅膽寒。

“將她們……逐出家門!”曲衡之閉上眼睛。

“父親!”

“老爺!”杜月梅和曲月柔臉色瞬間慘白。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這變故,太突然了!

曲向晚淡淡道:“父親想讓天下皆知大姐的荒唐和母親的狠毒麼?一旦她們心存報復,父親的名聲便毀了!”

曲衡之身子一顫,不敢置信的看着曲向晚,突然如墜冰窖!曲向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讓他趕盡殺絕麼!?

曲向晚驀地憐憫一笑望向已經大腦空白的母女二人柔聲道:“母親待我不薄,還是女兒來安置她們的去處吧,畢竟,母親與父親多年感情了。”曲衡之莫名的鬆了口氣,旋即冷冽的盯着齊蒙,聲音如雪水裡淥過:“崔福,今日之事,我不希望聽到一點風聲!你知道如何做吧。”

崔福倒吸了口涼氣,立時道:“奴才遵命!”

杜月梅和曲月柔這才完完全全反應過來,瘋了一般大哭道:“老爺,我是冤枉的啊!”

曲向晚淡淡道:“把她的嘴堵上,殿下就在閣外,想讓殿下也知道嗎?”

曲衡之身子一顫,已有人撲上去堵住了杜月梅和曲月柔的嘴。

畢竟是妻子和親生女兒,縱然曲衡之涼薄,此時也不忍再看,只道:“向晚,莫要讓她們太苦。”

曲向晚冷笑道:“女兒謹遵父親意思。”

曲衡之拂袖離開。

杜月梅瘋了一般要向曲衡之抓去,卻被一隻腳冷冷的踩在了那伸出的手背之上,曲向晚微微俯身。

幽涼的寒氣若逆轉的風暴在漆黑如夜的瞳眸裡逆轉,杜月梅望着那一雙眼角,突然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恐怖!

她的聲音涼涼,沒有情緒,沒有波動,卻讓人毛骨悚然。

“留着,總是個禍害呢!”曲向晚脣角勾起幽涼的弧度,擡手抓住曲月柔的下巴,微微偏過臉道:“大姐,你說呢?”曲月柔怨毒森冷的盯着曲向晚,然巨大的恐懼讓她面色慘白,她完了!從她醒來的那一刻一切都完了!

她再也沒有資格觸碰那個男人的衣角,再也不能如尋常一般與談詩論畫,再也無法做他的女人,再也不能!

“聽說當年西漢呂后恨一個人時,會挖掉她的眼睛割掉她的鼻子撕掉她的耳朵剁下她的四肢將她放在酒罈裡儲存,大姐,我不會儲存,我想太子殿下一定喜歡你的模樣,不如送給他如何?”

曲月柔驀地睜大眼睛,全身寒意如潮洶涌,她第一次怨恨之餘感覺到了恐怖!

她如何能讓他看到她那副模樣!?

“曲向晚,你一定會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曲月柔淒厲的嘶吼,堵塞不言的嘴泄露出點點怨毒之聲。

曲向晚淡淡道:“不,你錯了,這一世,我會好好活着!”

齊蒙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當他看到曲向晚時陡然瞪大眼睛,他一日日聽說曲向晚的名字,這才知道她的身份!

可是,爲什麼他會在這裡?

然這樣的疑問,沒有人會來爲他解答了,迎接他的將是高舉的屠刀!

這是曲向晚送他的第二份也是最後一份大禮!

××××××

大夫人與大小姐突然得了急病被送出了相府,老夫人幾番追問,竟都沒問出半分因由。

相府上下,皆對此事噤若寒蟬,半點不知,只隱隱猜測此事與五小姐有關,更有敏感的察覺,這相府內,究竟是誰一手遮天了!

曲向晚趴在牀上一動不動,碧菊以爲小姐睡着了,便將盛了冰塊的盆子挪近了一些,而後給曲向晚蓋了張薄被,而後轉身要走開,卻聽曲向晚低低開口道:“我是不是心太狠了?”

碧菊一怔,旋即轉身湊到牀榻前道:“小姐原是沒睡的。”曲向晚沉默。

碧菊拿起團扇輕輕扇着,爲涼的風徐徐傳來,碧菊道:“若是奴婢,根本不會手軟還留她們活路!她們次次要置小姐於死地,太可恨了!”

曲向晚淡淡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亦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她們雖落得這個下場是咎由自取,但卻是因我做了讓她們恨的事。”

碧菊立刻道:“小姐纔沒有呢,小姐入府那會並未得罪她們呀,她們還不是欺負小姐?奴婢不覺着小姐有錯!”

曲向晚沉默,碧菊以爲她又睡着了,卻聽曲向晚淡淡道:“謝謝你,碧菊。”

碧菊眼圈一紅,心裡就心疼起來,自家小姐,真的太苦了呢。

齊蒙調戲大小姐未遂卻不知大小姐身患疫症,亦被染上了急病,來不及告知裴勇,便將其送離了相府,裴勇很錯愕,更滿心懷疑。

然相府內衆口一詞,他也不好過問什麼,何況齊蒙調戲大小姐,曲衡之不加怪罪已是難得了。再說齊蒙原本是沒什麼身份,能進入翰林書院完全是巴結上了他這棵大樹,裴勇雖覺奇怪,但並未深入追究。

只是原本想讓任凌霄對曲衡之施加一些壓力,繼而放曲新月出來,卻不料會不了了之!但曲衡之畢竟顧慮到了他父親的身份,答應讓他去探望一眼曲新月。

裴康在靜思堂前停下,除卻人少些,還不至於荒涼,堂前打掃的極乾淨,想來曲衡之還是心疼曲新月的,雖在堂中思過,但終究沒委屈了她。

裴康推開緊閉的大門,堂內燃着燈燭,迎面是寶相莊嚴的佛相,卻有一股濃郁的撲鼻的脂粉氣迎面撲來。

他微微一怔。

“是師兄嗎?”一道聲音緩緩傳來。

裴康心中一喜道:“新月,正是我!”

簾幕緩緩拉開,裴康遠遠的便看到一個女子正在對鏡梳妝,心中暗想果然相府沒有委屈了新月,便上前道:“新月,我會盡快救你出去。”

“呵……”笑聲好似也沾染了脂粉的香氣讓裴康身子一頓,那對鏡梳妝的女子緩緩轉過身來,裴康在看清那張臉時陡然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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