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皇甫擎天和池凌兒之間,他們當真有着某種程度上的心靈相惜。
池凌兒滑落石柱之時的一聲慘叫,竟然隔過長空,傳進了皇甫擎天的耳中,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蹟。
起先皇甫擎天也不信,因爲那聲音顯得極爲飄渺,似真似假,難免界定。
然而,接下來的一瞬間,他的心中便猛然地產生了一系列奇異的變化。先是心跳莫名地加速,之後更是心神不寧,根本無心休養調息。
背靠着的那棵偌大的雪松,粗糙的樹皮,此刻像是針刺一般,刺痛他的後背。
皇甫擎天站起身來,本想憑着感覺,循着剛纔出聲的方向走去。
剛走了兩步,他便停住腳步。
這種盲目的尋找方式,顯然不可取。且不說他剛纔是否幻聽,縱然聲響是真的,方向也辨別正確。但是,從這個地方過去,絕對不會是最快和最短的路徑。因爲凌兒並非從這裡離開的。
之前凌兒應該是去懸崖邊兒的岩石上找虞千雙了。他何不去岩石看看究竟?
即便凌兒要離開,也是從岩石那邊動身。
若想快速地找到凌兒,到岩石那邊或許能尋得一些蛛絲馬跡。
皇甫擎天的腳程很快,不消多久便來到岩石旁。這裡空空如也,果然沒有了池凌兒和虞千雙的身影。
這麼說,那兩人的確是別處去了?
剛纔那一聲疾呼,真是凌兒發出的?
她一定是遇到危險了!
皇甫擎天的心中,恐懼襲來,緊張感油然而生。
試着喚了幾聲,如他所料,四周並未傳回池凌兒對他的迴應。
由着之前的那聲疾呼判斷,凌兒此刻離這裡應該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距離。而且,那聲音虛無飄渺,有着很重的迴音。莫非……
莫非凌兒掉落山谷之中了?
難道之前凌兒和虞千雙在此起了爭執,推搡中,不幸落崖?
從這兒往下,便是深不可測的懸崖,上回他和凌兒曾陰差陽錯地下到崖底,崖底是一汪水潭。
皇甫擎天心中一緊,由不得再多思多想,縱身便要躍下。剛邁出了腳,欲往下跳,他陡然清醒過來,遂收回了雙腳。
他這是怎麼了?怎會如此浮躁?
他往常的冷靜內斂都哪兒去了?爲何此刻心中如此的慌亂,思慮竟然跟不上節奏!
很明顯,聲音傳出的方向並非是這裡,凌兒也不可能在這崖底。他來前不是計劃好了?欲在此尋找凌兒離開的蹤跡,並非認定凌兒在此的。
閉上眼,皇甫擎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奈內心思緒太過紊亂,終究心緒不寧。
往常無論遇到什麼,他都能夠泰然處之,可最近一沾上凌兒的事情,他就會變得神經緊張,尤其是到了這寒山之後。
不行,這樣的情緒於自身,於凌兒都沒有好處。
他必須要試着放寬心,用心去辨別周圍所有的東西。
當心情沉澱下來之後,皇甫擎天憑藉着過人的敏銳,很快便找到了池凌兒和虞千雙離開的蹤跡。
沿着那條狹窄的小道兒,皇甫擎天沒費多少力氣就到了沙丘旁。
沙丘的泥土太過鬆軟,很容易踩滑落崖。是以,皇甫擎天也曾一度認爲池凌兒是在此摔落的,因而彎下來,仔仔細細地查看腳印的痕跡,辨別摔落的地點。
他忖度着,自己只有在池凌兒落崖的同一個地點跳下去,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只是,找了許久,並未看到落崖的痕跡,反而是發現了那條蔓藤。
幾乎是不假思索,皇甫擎天縱身一躍,攀上那條蔓藤滑了下去。
他不像池凌兒喝過了寒山花茶,對於四周的寒瘴之氣,他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霧氣繚繞,遮擋視線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到了這裡,他自身在寒瘴之氣的作用下,身子會極致地下沉,腳下就跟灌了鉛塊似的。
雖然他內功了得,雙手有力地緊緊拽住蔓藤,然而仍是抵不過底下的寒瘴氣流。
他而今輕功根本使不上來,唯一能仰仗的便是自身的內功。在內功的支撐下,他可以牢牢地拽住手中的蔓藤,不讓自身落下崖去。
然而,蔓藤雖有韌勁兒,卻也扛不住這樣大力的拉扯!
“呲呲……”
皇甫擎天剛聽到細微的異響傳出,下一刻便發現蔓藤承受不住,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