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凌兒有點兒猶豫。倒不是怕其中有詐,而是怕節外生枝。
當下疫病的事情尚且沒有弄個明白,葉無痕那邊兒也沒有消息,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浪費。
於是,池凌兒擡眸望向皇甫擎天,以眼神無聲詢問他的意見。
“想去就去吧。”不過,得他跟着才行。
池凌兒沒想到他會應得這樣乾脆,她以爲,憑着他近來的謹慎態度,不會讓她深夜外出。
“你不是擔心此人是葉無痕?”他一語道出池凌兒心中的顧慮。
池凌兒心頭一震:這傢伙果然是料事如神。不錯,她心中的確是有這樣的擔心,覺得此時跟無痕多多少少有些關聯,不去就怕失掉什麼有用的線索。
愣了片刻,池凌兒冷靜地道:“這字跡不是無痕的字跡。”
“約人的不是葉無痕,並不代表此事與葉無痕無關。”他直接將她心中的顧慮說了出來,語氣有點兒酸。
池凌兒抿嘴淺笑,而後道:“看來我們是英雄所見略同,意見一致了。好吧,晚上一塊兒去,現在先去補一覺。”
說罷,她起身徑直往房間走。
房內兩張臥榻,一南一北地擺放着,他睡在南邊兒,她睡北邊兒那張。她這一張,因爲是後來硬加進來的,爲了跟他隔開距離,所以只能靠着門邊兒擺了。
這樣一來,他走進走出都會經過她的榻前,虧得有帳子做掩護,不然真尷尬。
也不知道皇甫擎天在忙些什麼,興許是安排明日從洛王府搬回別院的事情吧。總之,他忙活到很晚纔回房。
池凌兒補眠,傍晚時分就躺上榻睡着了。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腳步聲傳來,特殊時期難免警覺,瞌睡蟲立馬消失無蹤,睜着眼睛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大氣兒沒喘。
往常池凌兒睡隔壁房時,皇甫擎天每晚總會在自己睡前去她窗外望上兩眼,確認她房裡無恙這才放心回房睡覺。
而今,她與他同處一室,也不用去隔窗而望了。
關上房門,他緩步朝她的軟榻過來。
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池凌兒心臟“砰砰”地無規則極速跳動。
這傢伙,別靠近了!被窩裡,池凌兒止不住地在心裡犯嘀咕。
像是故意與她作對似的,她越是祈禱他快點兒閃開,他就越是賴在榻前不肯走。
非但不走,他居然還大膽地伸手去撩帳子。
呀呵!這傢伙……池凌兒看到他的手伸進來撩帳子,恨不得伸手就去將他給拍飛。
不過,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撩起帳子之後,皇甫擎天放輕了動作,慢慢地坐在她的榻邊兒。
未免自己忍不住暴露臉部表情讓他窺見她其實是清醒狀態,她假裝睡夢中不安分地翻了翻身,兩隻手胡亂扯了扯錦被,順勢將自己的頭整個蓋在被窩裡。
“這小丫頭,睡相居然這樣差。”他滿口柔情蜜語,話音中盡是滿滿的憐惜,伸手就去拉開她頭上的被子,以免她悶在被窩裡憋氣。
什麼?她睡相差?
想反駁,卻時機不對,只能隱忍了。
不過,這傢伙幹嘛老跟她的被子過去不去?非要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