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躍而下,疾風隨行。
兩人飄然落地,立於蒼翠輕鬆之上。
松下是一望無垠的田野,種滿了凌兒熟悉的植物。
幻靈心草?
“很意外?”龍元和挑眉輕問。
凌兒含笑道:“的確,有點兒。”
龍元和居高臨下俯視曠野,嘴角有着幾許不屑:“終究是些無用之物,不過你或許能改變它們。”
凌兒立時明白過來。幻靈心草乃天地間絕地而生的仙草,集天地靈氣於一身,又豈能是池中之物?只怕是,龍元和耗盡心血,也不過是種出了心草之形,而絕無心草之靈。
龍元和要的,就是想借她之力,賦這滿地心草之靈。
到這裡,凌兒有些明白了。爲什麼龍元和處心積慮地,就是要聽琴音了。瞭解七絃琴的人都該知道,七絃琴是聚寒之琴,而寒氣與靈氣相伴相生。龍元和或許以爲,七絃琴的琴音能聚集靈氣,以助這些無靈之草復靈。
“心草集日月精華,乃是上天所造,又豈是人力可爲之?”凌兒慵懶地道。
龍元和聽罷,不屑地撅了撅嘴:“好一個上天所造,你倒是真會找藉口。行或不行,我都要一試。”
話音不高,似是說得稀鬆平常,卻暗含力道。橫豎凌兒已經被他給引來仙域島了,到了這裡,一切他說了算。
凌兒脣角一勾,滿臉無畏的從容,笑道:“你這是逆天而行。”
“是又怎樣?”反正他是魔族中人,在三界六道,魔族原本就是邪魔的化身,又何須遵循什麼天道正義?在她眼中的逆天而行,可在他看來不過是積極爭取,與天抗爭罷了。
該說的,凌兒都說了,她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明確。至於他收不收手,罷不罷休,那根本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充其量,他就是她生命中忽閃而逝的過客,在她的心湖中蕩不起絲毫的漣漪。
能攪動她心湖一池靜水的,在這蒼穹之下,屈指可數。
蓮步輕移,她緩緩挪動步伐,來到蒼松之下,隨性落座。閉上眼,聽西風入耳,沉沉入定,打坐調息起來。
她果然不怕他,即便當下內力耗盡,靈氣流失。龍元和蹙眉,又瞪眼,滿心不平衡地凝着凌兒許久,內心浪濤翻滾。
“以你現在的狀況,沒有我的相助,別說是出仙域島,就是這片草原你都逃不出去。恐怕你還不知道,你一離開洛王府,那裡面就開始熱鬧了。”最後的幾個字,他故意加重的音調,聽上去滿是威脅的意味。
龍元和勝券在握。他不信,不信她沒有弱點。別看她一副生死度外的凌然,她心中自有她的波瀾。譬如說,皇甫擎天就算得上一個非常有用的籌碼。
而他,需要做的,便是將她的弱點放大,大加利用。
聽罷龍元和的話,凌兒微眯的雙眸頓時瞪大:“你想拿洛王威脅我?”
龍元笑道:“你可以將它理解成條件交換。只要你能給這些藥草賦靈,我保證洛王府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