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蒼離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都安排好了,葉夫人稍安勿躁。”
蕭氏一顆心瞬間放回了肚子裡。
接着葉青漪安排幾個妹妹輪流守靈,她則先送蕭氏回去,並示意傲蒼離進來說話。
傲蒼離走了兩步,感覺尾巴沒跟上來,向後一瞥,“扶辰?”
“我不去了,”傲扶辰在靈堂外倚着一棵樹,“你跟葉夫人、七嫂說吧,我在外面透透氣。”
那眼睛卻不時地看向靈堂上跪着的一抹身影。
從他來到現在,她都跪那麼久了,膝蓋一定很痛吧,可她卻連個姿勢都沒換,還真能忍。
到了晚上,這靈堂上陰森森的,他都覺得後背發冷,她一定會害怕的,他得在這裡陪她。
傲蒼離倒也沒勉強他,“別惹事。”
“知道。”
前半夜是葉青盈和葉青漓守靈,葉青媛因爲身體不方便,不必守靈,後半夜是葉青漪和葉青瑤。
“二姐,你還裝?”葉青盈忽然咬牙冷笑,對二姐的裝模作樣十分看不慣。
葉青漓正往火盆裡撒紙錢,聞言不解地皺眉,“裝什麼?三妹,不要多說話,好好守着。”
“別跟我裝無辜!”葉青盈向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你是不是勾搭上淮王了?”
葉青漓大吃一驚,“三妹,你胡說什麼?我、我什麼時候……”
她慌亂地看一眼外頭的傲扶辰,就怕他聽到了會怪罪,她更是無地自容!
她什麼時候跟淮王有私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她只是庶出,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三妹也真是會聯想。
“還不承認!”葉青盈眼裡有恨,也有妒忌,“剛剛我們都在,淮王不給旁人手帕,單單給你,現在又在外頭不肯離開,還不是爲了你?”
反正她不會天真地以爲,淮王留下,是爲了她,她懷了衛王的孩子,差點成了衛王側妃,又因爲小產而希望落空的事,早已人盡皆知,淮王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葉青漓根本沒往這處想,
經她一提醒,再看看一直攥在手裡的、淮王給的手帕,頓時心慌意亂,順手把手帕扔進火盆裡,“你、你想太多了,淮王只是、只是順便而已,他怎麼可能……”
“二姐,你這是欲蓋彌彰,”葉青盈死死盯着火盆裡正燒起來的手帕,語氣兇狠,“我真是小看你了!平常不顯山不露水,我還以爲你不食人間煙火呢,原來你早就跟淮王勾搭在一起,你簡直不要臉!你是什麼身份,也想嫁給淮王?”
葉青漓氣白了臉,冷笑道,“三妹這話說的可就不中聽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別說我沒做過這麼不要臉的事,就算我想嫁給淮王,又有什麼不對?如果淮王對我也有意,豈非正好?若是庶出身份就不能嫁個好夫婿,那你之前千方百計搶大姐的未婚夫婿,還懷了孩子,弄的人盡皆知,顏面盡失,又多值得稱道了?”
她原也不是這樣尖酸刻薄的人,三妹失身小產,沒能嫁給衛王,她從沒有一句半句挖苦嘲諷的話,卻不想還是換來三妹這等對待,以爲她沒脾氣嗎?
“你——”葉青盈果然羞憤莫名,卻又反駁不得,“你不用說這些,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是要勾搭上淮王,而葉家的生意家產都會落到厲王手上,依厲王跟淮王的交情,你也能分到不少,是不是?”
葉青漓吃驚地看了她一會,也懶得解釋了,“你說是就是吧。”
“你這個——”
“青漓,怎麼了?”傲扶辰忽然進來,冷厲的目光在葉青盈臉上一轉,“有什麼事嗎?”
他叫的這樣親熱,葉青漓都不好意思了,“有勞淮王關切,民女沒事……”
她剛剛說的話,是在跟三妹賭氣,並不是真的對淮王有意思,她可不敢想這種好事。
傲扶辰道點點頭,“沒事就好,我就在外面,有事情叫我一聲,還有,剛剛那手帕是給你擦淚擦汗的,你不喜歡嗎,要扔進火裡去?”
太辜負他一片心意了。
“沒有沒有,不是……”葉青漓剛剛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完全沒考慮其他,被
他這一問,都無地自容了,“王爺不要誤會,民女不是……是不小心的……”
“沒事,”傲扶辰裂開嘴,露出白牙笑了笑,“幸虧我還有一塊。”
說罷又遞上一塊雪白的手帕去。
葉青漓越發慌的不知如何是好,接吧,就坐實了自己“勾搭淮王”的罪名,還不知道要被三妹罵成什麼樣,不接吧,淮王一番好意,她要是拒絕,豈不是太打人家的臉。
傲扶辰明顯知道她在想什麼,彎腰將那帕塞進她手裡,“別想太多,拿着。”
起身時還替她整理了一下頭上的孝帽,警告似地看了葉青盈一眼,這纔出去。
葉青漓慌亂地揪着那手帕,根本沒勇氣去看三妹的臉。
葉青盈原本還想罵,可看到淮王就在門口,怕被打,只重重地哼了一聲,狠狠往火盆裡撒了一把紙錢。
房間裡,傲蒼離將錢莊的事告知了蕭氏母女,“葉家主生前確實放高利貸,所有借據都在這裡了,我看了看,總共有三十三萬兩左右。”
蕭氏吃驚地道,“這麼多?”
剛剛在靈堂上,青漪跟她說老爺沒有放高利貸,她還信以爲真了,可在回屋的路上,青漪又跟她說了實話,她嚇的出了一身冷汗!
萬幸的是,青漪早一步知道了老爺放高利貸的事,並且想到別人——不一定只是衛王,肯定會趁着老爺過世,前來鬧事,拿高利貸來說事,所以才讓厲王派了人守住錢莊,並打開老爺的寶箱,找到了這借據。
試想,這些借據如果落到衛王或者其他人手上,後果將會多麼嚴重。
“應該不止這些,”葉青漪翻了翻,“父親放高利貸很多年了,有一些還清了的,他可能都將借據毀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如今父親已死,這件事情必須處理好,否則後患無窮。”
蕭氏頭一回碰上這樣的事,哪還有主意,哆嗦着道,“那、那要怎麼處理?不然給這些借債人送些銀兩,讓他們不要胡亂說話?”
自古錢能通神,她能想到的,也就是這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