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傲扶辰愣了愣,接着恍然大悟,“七嫂的意思是說,白少嘉認識兇手?”
“未必是認識兇手,”葉青漪搖頭,剛剛通靈時看到的一切,歷歷在目,所以她十分肯定地道,“因爲他死的時候,跟前有兩個人,他看向其中一個說話,另一個還是個黑衣蒙面的,這說明什麼?”
傲扶辰因爲還不太清楚她第一次通靈時看到了什麼,所以一進沒有轉過彎,“說明什麼?”
“說明兇手並不是親自出來抓這些少年,”傲蒼離不愧跟葉青漪並肩作戰這麼久,很快接上話,冷笑道,“我本來還一直在奇怪,兇手害了這麼多少年,怎麼可能一點破綻、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現在終於是明白了,他們並不親自出手,而是看中哪個少年之後,就利用他身邊的人,把這些少年騙到某個地方去送死。”
“啊?”傲扶辰瞪大了眼睛,“有這種事?”
他畢竟心思單純,沒有經歷過這樣可怕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民間的這些事,跟皇室中人自相殘殺,又有什麼區別。
“不錯,”葉青漪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樣一來,兇手就不用現身,只要等着少年們被騙去之後,挖他們的心,再把他們的屍體悄悄扔出來就是了。”
“那好辦!”傲扶辰一拍桌子,“咱們只要找到一個把這些少年騙去送死的人,不就知道是誰害死他們了?”
葉青漪斜他一眼,“你以爲兇手想不到嗎?”
傲扶辰呆了一會,“所以,兇手利用完他們之後,也把他們都殺了?”
要不要這麼殘忍。
“應該沒有,”傲蒼離邊想邊道,“在九江郡府衙時,我也看過其他一些卷宗,並沒有多出什麼命案,所以我猜測,那些人應該還活着。”
“但是,活着並不表示可以爲我們提供線索,”葉青漪站起身來,“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條重要線索,咱們現在就去找章盛,問個清楚!”
傲扶辰一頭霧水,“章盛是誰?”
“害白少嘉慘死的人
。”
葉青漪和傲蒼離已經到了門外,聲音又傳進來。
白少嘉臨死之前,曾慘聲大叫,“章盛,你爲什麼要害我……”
傲扶辰打個哆嗦,趕緊跟了上去。
——
白少嘉的父親早已過世,白母含辛茹苦將他養大,指望着他成親生子,爲她養老送終,結果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這痛苦可想而知。
儘管兒子已經死了快一個月了,可白母還是天天坐在門口,以淚洗面,目光癡癡地盯着門外的那條小道,期盼着兒子還能再回來。
“大娘?”葉青漪上前,伸手在她眼前晃晃,“大娘,聽得到我說話嗎?”
當葉青漪他們到來時,看到就是白髮蒼蒼的白母這可憐的樣子,真讓人心酸。
“大娘,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傲扶辰笨拙地安慰一句。
白母慢慢轉過臉來,渾濁的眼中現出一絲清明,“你們是……”
葉青漪發現她的臉並不蒼老,確切地說,皮膚還很好,看的出來是很清秀的長相,只是這滿頭的白髮……
不用說,肯定是兒子被害,對她打擊太大,所以一夜白頭了。
“大娘,我們是少嘉的朋友,聽說他出事了,所以來看看……”
“造孽啊!”白母忽然就放聲痛哭起來,“我好好一個兒子,就這麼沒了啊,兇手喪盡天良啊,竟挖了他的心,死也不給他個全屍……”
沒哭幾聲,一口氣換不過來,生生厥了過去。
還好葉青漪有醫術在身,趕緊將她扶進屋裡,放到炕上,爲她診了脈。
“怎樣?”傲扶辰實在是太同情她了,眼裡都有了淚花。
葉青漪搖頭,“沒事,傷心過度,昏過去了,不過她身體很差,肯定是不思飲食,嚴重的營養不良,總之很糟糕。”
傲蒼離擰着眉,沒有說話。
本來他們是想直接到章盛家裡去問個清楚的,又覺得不如先來白家瞭解一下情況,結果看到白家如此破敗,又只有白母一個人,精神還不好,看來很難問出什麼。
“真可憐!”傲扶辰嘆了口氣,摸摸身上,還有二十來兩銀子,連錢袋都放在了桌上。
大半個時辰後,白母醒了過來,看起來倒是清醒了不少,“你們跟少嘉是什麼時候的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他平常就沒出過村子,一直跟我相依爲命,很少跟外面的人來來往。”
這幾個人雖然穿着便裝,卻都是容貌俊秀,氣質不凡,又不是當地口音,言行舉止都透着詭異。
葉青漪略一思索,輕聲道,“不瞞大娘,我們其實是京城派來的,要查清楚這樁挖心案。”
“京城?”白母吃了一驚。
“噓,”葉青漪忙向她示意,“大娘千萬不要走漏了風聲,不然驚動兇手就麻煩了。雖然你兒子已經死了,不過找出兇手之繩之以法,也算是告慰他在天之靈,還希望大娘能夠幫我們一起破案。”
白母的眼淚又下來了,“沒用的,找不到兇手!死了那麼多人,官府一直在查,卻還是不停的有人死,沒用的……”
“相信我們,大娘,”葉青漪鼓勵地道,“我們這次是悄悄到來,沒人知道,就是爲了給兇手一個措手不及,我們一定可以破案的,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替你兒子報仇!”
白母大概是看到她這堅定的眼神、滿身的正氣特別與衆不同,無力地點了點頭,“我也想給少嘉報仇,可是我知道的並不多,少嘉平常真的不怎麼出門,有時候到鎮上買點東西,很快回來,他性子和善,經常幫村裡的人幹活,從沒與人結過仇……”
葉青漪很驚訝,別看白母一身粗布衣裳,可說起話來卻條理清晰,顯見得頗有些學識。
只是可惜了好好一個兒子,就這麼沒了,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所以必須要憐惜眼前人。
她下意識地,就偎進了傲蒼離懷裡。
什麼情況?
傲蒼離不知她心中起了感慨,如今大家都是男裝,她這樣偎過來,會不會被白母誤會什麼?
不過,他顯然想多了,白母正說着兒子的事,根本沒心思管這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