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甜。”洛寒又是傻傻地笑,卻皺起了眉。
“是嗎?”楚雲容突然一陣心慌,下意識地將又剝好的一顆栗子往嘴裡放。
洛寒劈手奪了栗子,“王爺別吃,有毒……”
楚雲容大吃一驚,霍然起身。
洛寒胳膊一掃,將整袋栗子都掃到地上,紙袋破開,栗子蹦跳着滾滿了屋子。
“你——”
洛寒眼中現出強烈的痛苦之色,一口鮮血已狂噴在桌面。
“洛寒!”楚雲容驚駭莫名,一把扶住他,“怎麼回事?爲什麼、爲什麼會有毒,是誰,是誰?”
“我……自己,”洛寒全身痙攣,痛苦得臉容都有些扭曲,足見這毒有多狠,“王爺……不要我,我……只有死……”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奮力甩脫楚雲容,往門外奔去。
“洛寒!”楚雲容撲身而上,抱緊了他,“、爲什麼這樣!你、你這個癡兒……”
洛寒慘青着臉笑,“我就是癡……只爲你……”
一連兩口鮮血噴出,他沒了力氣,身體也軟倒下去。
“洛寒!”楚雲容嘶聲叫,抱起他放到牀上,“你、你下了什麼毒,告訴我,告訴我!”
也許,還有得救!
“不說……”洛寒抱緊了肚腹,鮮血不停從他口中吐出,情形可怖之及,“我死了……就再也不用離開王爺……”
楚雲容驚恐莫名,根本不敢想像,洛寒死在他面前的樣子——而且還是他親手把洛寒給毒死的!“洛寒,告訴我,是什麼,是什麼!”
洛寒卻只是痛苦地笑着,咬緊了牙不說話。
驀地,他身體狂顫,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身體抖得如同一張落葉。
“不要吐……”楚雲容完全失了主張,拿手去捂他的嘴,“洛寒,告訴我,告訴我……”
正六神無主間,他腦中靈光一閃,“來人,速去請黎夫人過來,快!”
她醫術高明,一定也解得了洛寒身上的毒。
齊魏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聽主子的聲音就像塌天了一樣,不敢多問,飛快地去了。
“王爺,別忘了我……”性命已在這頃刻間,洛寒還不了這個,“我……只是想報答……”
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要死!”楚雲容嘶聲叫,手掌貼上洛寒心口,以內力強行替他壓制體內之毒。
他早已亂了方寸,根本沒聽到洛寒說了什麼。
儘管他內力深厚,可這毒太過猛烈,內息所起的效用是微乎其微,但他仍不肯放棄,源源不斷地將自己的內息輸送進洛寒體內,不要命了一樣。
等到葉青漪和傲蒼離匆匆趕來,楚雲容已經再度因爲過度耗損內力,吐血倒在一旁。
“真的出事了!”葉青漪看到這吐血倒下的兩人,驚駭道,“王爺,這……”
“先救洛寒……”楚雲容無力地道,“他服了毒,小王不知……是什麼……”
“王爺莫急,我先看看,”葉青漪稍稍安心,只要是毒,就沒有她解不了的,可她替洛寒一診脈,就臉色大變,“‘肝腸寸斷’?居然用這麼絕的毒!”
不用說,洛寒這是一心求死!
楚雲容眼中已露出絕望,“難道黎夫人也……”
“此毒是天下至毒,一旦入口,就會損害五臟,所以洛寒纔會吐血不止,他一個癡兒,哪裡弄來這種毒?”葉青漪嘴上問話,手上不停,先餵了洛寒一顆藥丸,再爲他施針,止住吐血。
楚雲容咬牙,“不知道……”
洛寒從來沒跟他說過,還有這種毒,他在大涼國日久,也沒聽說過“肝腸寸斷”。
不過,光是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毒有多霸道,也難怪洛寒會吐血吐成這樣。
“能救嗎?”傲蒼離見葉青漪急成這樣,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我儘量。”葉青漪沒敢把話說太滿,忽地看了楚雲容一眼,“不過,最好是有‘噬血珠’,這毒解起來,更有把握。”
楚雲容臉上更無一絲血色。
“噬血珠”在太子手上,若是爲了他自己,他死都不會去求太子,可爲了洛寒,就算要受太子羞辱,他也非去不可。
誰讓他把洛寒逼上了絕路。
“沒有
其他辦法?”傲蒼離顯然不贊成。
同爲男人,他知道楚雲容此時的處境,知道他有多不想見太子。
葉青漪當然也不想爲難楚雲容,道,“我會盡力,不過……”
“我去。”楚雲容起了身,“麻煩黎夫人儘量穩住洛寒的傷,我會盡快回來。”
“好。”
齊魏忽地進來,手上拿着個小盒子,“王爺,蕭公子方纔來過,讓屬下把這個交給王爺。”
蕭長情?
楚雲容臉色更難看,拿過盒子,卻並不打開,“人呢?”
“回王爺,蕭公子已經走了,他說,這是救洛寒性命的。”齊魏暗道果然還是蕭公子瞭解王爺,如果他不說這句話,王爺肯定不會打開盒子。
楚雲容驚喜莫名,打開盒子一看,是一顆暗紅色的藥丸,他也不懂,拿給葉青漪,“黎夫人,這個可用嗎?”
葉青漪拿過去看了看,喜道,“是‘大還丹’,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再重的傷也能救回,我一直想配製,都沒配出來!”
楚雲容驀地鬆了口氣。
好在洛寒命不該絕。
有了“大還丹”,再加上葉青漪的醫術,洛寒的命,被從閻王手裡搶了回來。
饒是如此,他因爲之前吐血太厲害,隔天之後,才慢慢醒了過來。
恢復意識地剎那,他彷彿不敢相信自己還活着,雖醒了,不敢睜開眼睛。
再等了一會,太陽照在身上的暖意如此真實,令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確實沒有死,只有睜開眼睛坐起來,眼神迷茫。
隔了一會,他才慢慢摸摸自己的臉,再捏捏胳膊和腿,好像都挺好的,沒有什麼不妥。
“奇怪,”他喃喃着,“那麼毒的藥,怎麼不管用……”
“你也知道那藥毒,還敢吃?”一直看着他的楚雲容終於忍不住出聲,又氣又無奈。
“啊!”洛寒叫了一聲,轉過臉來,成好你妹不解,“王爺,我、我怎麼沒有死?”
“你還敢說?”楚雲容沉下臉,掐住他肩膀,“洛寒,你真是好算計,居然想借我的手來死,你是想我一輩子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