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來,亦可逼迫那背後之人露出馬腳。尋根溯源,揪出背後之人。”
“他們並不清楚我們是否已經發覺他們的事了。敵暗我明不好對付,但是敵明我暗,形勢就大大不同了。”
沈執簫聽了暗自沉思一番,覺得沈若魚這番話很有道理,正欲點頭說好,但又有幾分驚訝,自己這個妹妹從小便只知道任性胡鬧,幾時變得如此有勇有謀了?
沈執簫目光盯着沈若魚但笑不語。
沈若魚被沈執簫這目光看的心裡發毛,便忍不住問道:“王兄,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麼?”
沈執簫低頭揚脣一笑,“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同小時候變了許多,不大一樣了。”
沈若魚哈哈一笑,得意道:“那是自然,我現在定是比小時候漂亮了不知多少倍!”
沈執簫:……
沈若魚和沈執簫約好了過幾日去宮外處理一下外務衙門的事。
等到那一天,沈執簫出了驛館走到皇城外等沈若魚,然而左等右等也等不到沈若魚的人。
他們約好了卯時兩刻在城樓外碰面,然而沈執簫擡頭看了一下天色,眼下都快到卯時三刻了還是不見人影。
沈執簫搖頭嘆一口氣,恐怕他這個妹妹又是早上睡過頭了,正搖頭嘆氣,準備拿出腰牌進宮尋她,肩膀突然被拍了兩下。
沈執簫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個身形小巧,長相清秀的男子正衝着自己招手微笑。
沈執簫見了,額上突突跳了兩跳,忍不住用扇子敲了敲那人的頭:“阿魚,你出個宮穿什麼男裝?你看你這樣,還像個姑娘家麼?”
沈若魚忍不住摸了摸剛纔被沈執簫敲的地方,低聲抱怨道:“我這是出宮辦事情,又不是出宮相親,穿那麼漂亮做什麼?”
見沈執簫不說話,沈若魚繼續抱怨道:“而且,我要是穿女裝跟你出門,人家就得想,你堂堂北笙太子爺出門辦事身邊還帶了個女人!”
“這要是傳出去,影響該多不好,給別人誤會了該多不好!我這不是給你省麻煩嗎!”
沈執簫聽了這番話不由深深扶額,但若是被人看見自己出門辦事還帶着個不男不女的,傳出去影響只怕是會更不好。
沈執簫偏頭看了沈若魚一眼不再多說話,只道:“走吧。”
沈若魚帶着沈執簫來到外務衙門的大門口,顧遠恆老遠的看到了沈若魚,便一臉熱情的跑出來迎接,不住的點頭哈腰道:“沈公子,您來了。”
沈若魚淡淡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顧遠恆觀察到這次沈若魚這次過來還帶了一個人,顧遠恆看到沈執簫器宇不凡便知道這人來處必然也不小。
並且沈執簫一直用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外務衙門,這樣的目光使得顧遠恆心裡極爲沒底,便向沈若魚討好的笑道:“沈公子……這位是?”
沈若魚這次有沈執簫在身旁也不多跟顧遠恆廢話,而是十分裝逼的從袖子裡拿出北笙太子纔有的玉印,往顧遠恆面前一放。
顧遠恆見了立馬就要跪下去行禮。
“誒……”沈若魚見了立馬拿扇子攔住他,上前一步走道,“這些虛禮便不用講究了,今日我們爺過來是找你有事要談。”
“好好好,來來來。請進請進。”顧遠恆立馬把這兩位請到外務衙門的裡間坐着,還吩咐手下的夥計道,“上茶!”
說完又覺得不夠,連忙又補充一句,“上最好的茶!”
沈若魚見了在心中冷嗤一聲,這個顧遠恆還真是牆頭草,哪個主子大就往哪邊倒。
沈若魚趁顧遠恆不注意偷偷向沈執簫擠擠眼睛又悄悄道,“王兄,我這回可是沾了您的光了,頭兩次我來這裡可都沒有您的待遇。”
沈執簫聞言輕笑,低頭輕啜一口茶不說話。
不一會兒,顧遠恆就滿頭大汗的跑來了,把外務衙門這五年來進出宮東西的記錄賬本一併呈到了沈執簫面前,恭敬道:“太……太子殿下,您看這我們外務衙門最最珍貴的東西可都在這裡了,您請過目。”
顧遠恆可能是第一次見到像沈執簫這般尊貴的人,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說完又尷尬的笑了笑,有些侷促不安道:“太子殿下,您別笑話。我們這些小地方的人,沒見過大世面就是這樣。”
沈若魚聽了這話在一旁嘖嘖嘖,心道這古代還真是用身份壓死人的地方,她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亮出自己的身份,那顧遠恆在自己面前橫的都不知東南西北在哪兒了,還是自己用強逼的辦法才讓他交了賬本,現在沈執簫來了,顧遠恆就立馬乖的跟個孫子似的。
沈執簫聽了顧遠恆的話,接過賬本,並不搭話,而是把賬本往沈若魚的手邊推了推,看了她一眼,顧遠恆立馬就會意,將目光放到沈若魚身上一副隨時聽候命令的樣子。
沈若魚小小的喝了一口茶,便將杯盞放到一邊,看着顧遠恆道:“顧管事,我今日前來,是想同你講一件事情。”
顧遠恆立馬點頭道:“沈公子有事儘管吩咐,能用的着下官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哦?”沈若魚看着他這副樣子不由戲謔的笑了笑,“顧管事此話當真?”
“這樣說來,本公子還真的有一事要麻煩顧管事。”
顧管事一臉熱情道:“沈公子請講!”
沈若魚清了清嗓子,微笑着看着他:“本公子打算這兩天把外務衙門的人全部都換一遍,屆時會有新來的周奇周先生來接替你的位置,周先生初來乍到,許多事情剛上手,難免會不熟悉,這就需要顧管事費心去教他了。”
顧遠恆聽了一驚,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道:“沈公子這話是何意?下官若有什麼行事不周的地方,沈公子可以同下官講,下官可以改!”
沈若魚聽了微笑道:“那你做得不周到的事可就多了!”
“譬如,前些日子你往七公主宮裡送的都是些什麼樣的飯菜,你心裡沒數嗎?”
見到顧遠恆臉色一白,沈若魚才繼續說道:“想必你也是聽說過太子殿下同七公主的關係很好,眼下,太子殿下來了。”
“聽說了這些事情,只怕你是不適合再在外務衙門幹了。”
說完沈執簫一道攝人的目光看過去,若不是阿魚堅持留下顧遠恆,只怕他早就身首異處了!
哪裡還容他在這裡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