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老鷹與狼同時盯上的“母老虎”沈若魚,還一蹦三跳地往皇城裡走。
“誒,康勤。”沈若魚走在皇城的街道上,想想覺得不對勁,轉過頭來問正捧着銀子樂得合不攏嘴的康勤,“你說楚慕離這回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我了?”
照着她原本的推測,楚慕離那個腦殘肯定是會把人民內部矛盾上升爲敵我矛盾,狠批自己一頓的。
然而他卻沒有。
居然就平靜說了一句“好”,就這麼讓她離開了?
這也太反常了吧!
等了半晌,康勤也沒回半句話出來。
沈若魚掃了一眼笑得眼睛都睜不開的康勤,這貨一向是遇上銀子,智商就拋之腦後了。
指着他,那自己肯定都被人算計死了。
沈若魚搖搖頭,都沒眼看他了。
這小子算是一頭掉進錢眼裡,拔都拔不出來了。丫的,關鍵是他自己樂意往洞裡頭鑽啊!
“該不會是那傢伙先是故意把我放走,然後再派人跟在我後面,偷偷地來整我吧。”沈若魚說着忽然站定,狐疑地朝後望了一眼。
楚慕離派來的人皆是呼吸一滯,七公主……居然看破了他們殿下的想法?看來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沈若魚雖然是部隊出身,但畢竟不是特工,也比不上經過艱苦特訓的特種兵,若說是醫術方面自然是無人能及,但是野外偵查能力就不那麼行了。
加上無影閣素來就是以隱蔽能力聞名大楚,沈若魚很自然地沒有發現出這幫人。
走在前面的康勤,抱着銀子親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主子你自言自語說啥呢?”
“七殿下不會是那樣的人。”
沈若魚盯着後面打量了一番,屬於少女的眼睛充滿了警惕與懷疑。
看到她目光的暗衛都不由得緊張,這雙眼睛裡戾氣太重,彷彿這天地間的一切苟且都逃不會這雙眼睛似的。
沈若魚皺了皺眉頭。雖然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但是依舊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大概就是,殺手身上的戮伐之氣是掩藏不住的吧!
無影閣的人此時都屏氣凝神,緊張地盯着沈若魚。
殿下交代的,是無聲無息地解決掉七公主,再找個替罪羔羊。
若時此時暴露,即便暗殺成功,也絕做不到無聲無息。
臥槽,這馬路上人來人往的,四周都是眼睛,你要無聲無息地殺一個人?
這他媽不是扯淡嗎?
你就是再派出一撥人來也不管用啊。
一旦任務失敗,回去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可以說,所有被派出來執行這次暗殺任務的殺手,還沒有和沈若魚正式交鋒,就已經開始緊張了。
同時隱藏得更加隱蔽的顧北一干人,也在暗暗關注着無影閣的動向,一些人的手已經悄悄握上劍柄,一旦他們敢出手,必定會搶先一步人頭落地。
顧北他們纔不管這裡是不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只要是王的命令,那就一定是要完成的。
無影閣的人不能做到無聲無息,而他們卻能!
他們身上的鷹紋可不是白白刻上的!
兩隊人馬此時都是聚精會神,彷彿都到了那千鈞一髮之際。
然而事實卻是……
沈若魚揚手一揮,無所謂道:“算了。奶奶我心比天大,纔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至於楚慕離嘛……肯定是突然發現我長得好看,”沈若魚豪邁一笑,“貪圖奶奶我的美色,所以就這麼放我走啦。啊哈哈哈……”
其實原本沈若魚是想說自己救了楚慕離,他感恩自己,所以才放了自己的。
但一想到楚慕離非常忌諱自己的病,就臨時改了說法。
走在前邊的康勤聽到這話,突然腳步一滯,糾結着回頭望了沈若魚一眼,神色不豫:“公主你……額……那什麼……”
“唉呀。”沈若魚這個偶爾智商不在線的人,此時一臉陶醉地撫摸着自己的臉,不由嘆惋道。
“老話說月盈必虧,這話果然半點不錯。”
“楚慕離生在皇家,一定是因爲命太好了,所以才比較愚蠢,過不去美人關啊……”
被楚慕離派來暗殺的一票人,通通都被沈若魚這話給說懵逼了。
這個七公主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東西?
貪圖她的美色?
連同伴在自己面前被殺都能淡定地噓噓,裝作自己不存在的他們,此時真的恨不能跳到沈若魚面前。
手工幫她開個眼角,讓她好好看看,指着自己告訴她,自己就是那個“貪圖她美色的七殿下”派過來要殺她的人。
果然,生在皇室的命格不是誰都能承得起的,顯然這個公主就是出生的時候把運氣都用完了,才得了個這麼不靈光的腦子。
無影閣的人相互對視一眼,紛紛覺得殿下此回派他們來殺這樣一個蠢鈍的丫頭實在是大材小用!
你看看他們這緊鑼密鼓地佈置的,蹲茅房的蹲茅房的,睡馬路的睡馬路,結果就是爲了殺這樣一個蠢貨?
我操你親爹!
一會這七公主蹲茅房,弟兄們殺進去了,指不定人家還以爲他們是來給她送草紙的呢!
這真是對他們殺手的一個極大的羞辱!這個任務出的,真特麼憋屈。
同時楚逸風派出的顧北等人也是一臉無語。
真搞不懂王爲什麼會對這樣一個丫頭產生興趣!
果然是男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也猜不透啊!
“那個……”在一邊默默看着沈若魚自說自話的康勤,實在是看不下去,於是忍不住出聲打斷道。
可是話語權分分鐘就被沈若魚搶了過去,沈若魚朝着康勤走進一步:“你也覺得我的話很有道理是不是?”
無影閣的人手握在劍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媽的,這丫頭的智商沒救了。
真的很想不管什麼命令,衝出去替天行道給她一刀!
康勤看着近在眼前的沈若魚,彷彿之中還看見沈若魚的眼光狀若不經意地掃過她手上的銀子。
這個嘛……
摸着良心說話,主子這話有沒有道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但若是摸着銀子說話,那就得好好考究一番了。
自己若是說錯了什麼,銀子被收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於是康勤兩手摸着銀子,忙不迭地抱大腿:“咳咳,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主子說得話,自然都是有他的道理的。”
所有躲在暗處的人幾乎沒被這句話給氣吐血來。
“啊哈哈哈……”沈若魚捂着嘴,給了康勤一個“說得極是,你真有眼光”的眼神,然後發我“唯我獨尊,千秋萬代!”的恐怖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