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角勾起一抹冷嘲,宣雲錦毫不客氣的說道:“既然如此,何必輪到我?這麼好,自然將機會讓給姐姐了。”
好事什麼時候輪到了她?
宣老爹說這話的時候就不覺得心虧嗎?
不得不說,宣睿這後爹比後孃做得還稱職。
“哐當。”
宣老爹還沒有發火,門就被撞開了。
宣宜昕衝了進來,“啪”的一聲給了宣雲錦一巴掌。
宣雲錦沒有想到宣宜昕的舉動,又氣到不可思議,竟然沒有躲開。
宣宜昕沒覺得自己不對,彷彿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兒,恨恨的說道:“父母之命,爹讓你嫁,你竟然敢反駁?對方是有錢又怎麼樣?不過是個下賤的山裡漢子,怎麼配得上我?”
宣雲錦回過神來,脣瓣一抿,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意外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擡手。
“啪!”
清脆響亮,重重的還了宣宜昕一巴掌。
如果不是太過震驚,怎麼會捱了那一耳光?
宣宜昕算個什麼東西?前世敢這麼對她的,哪個會有什麼好下場?
換了一個世界,宣宜昕也不例外。
宣宜昕沒有防備,被宣雲錦這一個巴掌力度煽得踉蹌,沒有站穩,整個人撲向了旁邊,額頭撞到了桌子邊緣。
“啊……”宣宜昕痛得尖叫,捂着額頭咧着嘴,聲音尖銳:“宣雲錦,你要死了……”
“你才死了,再敢動手試試?”宣雲錦眼睛眯了眯,眸色泛着攝人的冷光,整個人氣勢高漲,帶着銳利的危險。
門口的姚氏倒抽了一口涼氣,被宣雲錦掃了一眼,條件反射的捂住了嘴。
尤氏雖然驚訝,卻並沒有出聲。
老大,老二,老三都莫名的看着宣雲錦,這一刻的小六,哪裡還有半點以前的唯唯諾諾和小心翼翼?
整個人鋒芒畢露,營養不良的身體中彷彿有莫大的力量,讓人不敢輕易招惹。
宣老爹一時之間都被這樣的宣雲錦震住,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宣宜昕氣得心肝肺都疼,反而是感覺最弱的,捂着額頭衝梅氏撒嬌:“娘……你看……”
梅氏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邊查看宣宜昕的額頭,一邊底氣不足的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花轎都已經進門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做主了?”
至於剛纔扇耳光的事情,梅氏下意識的迴避了,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不能提。
宣雲錦噙着冷嘲:“是嗎?如果我不嫁,那花轎必須要擡走的人是誰?否則,宣家怎麼交代?”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前幾天的所有詭異和不理解都有了正確的解釋。
剎那間,宣雲錦將一些事情真相也猜到了。
比如,梅氏跟對方肯定有什麼交易。
比如,梅氏肯定帶着欺騙的性質,用了宣宜昕的名義,但是沒有明說,只是暗示而已。
再比如,對方似乎因爲什麼原因,在給宣家和新娘子下馬威呢!
聽到宣雲錦的話,梅氏頓時驚了,這纔想起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宣雲錦抵死不嫁,宣家也沒有別的女兒了,若是要給個交代,宣宜昕就必須要嫁過去了。
最重要的是,還不能太過聲張。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敢死在這裡?”宣老爹氣得站了起來,整個人有些發抖。
宣雲錦呵呵了一聲:“爲什麼不敢?又不是沒死過,爹不知道嗎?”
“你……你……”宣老爹指着宣雲錦,這個時候纔有些害怕。
從來不知道宣雲錦的脾氣竟然這麼剛烈,若是她真的選擇死,旁人能有什麼辦法?
一個人若是鐵了心要自殺,根本不可能阻止的。
何況,就算將人綁到了章家,出了事情依舊得交惡,指不定還得鬧出點別的來。
這對要考功名的宣家來說,可是致命的威脅。
一時之間,以前沒考慮到的事情都反應過來了,宣老爹這才發現,梅氏做的這件事情純粹是個坑。
似乎除了多得些銀子,沒有更多的好處,反而有很多負面的東西。
思及此,宣老爹忍不住瞪了梅氏一眼,神色已經帶起了一絲不滿。
宣家一直都是清高的,什麼時候爲了銀子可以將宣家的名譽置若罔聞?
梅氏的一切計劃都是建立在宣雲錦不反抗,各種聽話忍受的前提下。
宣雲錦這麼多年來給梅氏的印象就是很好拿捏。
雖然這一個月來,宣雲錦改變很多,可梅氏的印象一直沒有扭轉。
畢竟當時宣雲錦經歷了生死,會出現一些變化是正常的。
梅氏自個兒都不敢向往常一樣虐待。
不過,宣雲錦被欺負得太久了,突然有所改變大家發現了,卻沒有人重視。
誰都沒想到,宣雲錦強硬起來,能夠將宣家逼到懸崖邊。
“有你這麼不孝的女兒麼?父母之命都不聽了,還用死來威脅?”梅氏受了宣老爹一眼,整個人一嚇,有些驚恐,不管不顧就開罵。
“呵呵,父慈子孝,孝順之前還有慈愛,不知道爹爹還記不記得住這聖人之言?爹敢說沒有任何的虧心?”宣雲錦也不管不顧了,已經撕破了臉,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再說了,姐姐都還沒有出嫁,居然讓沒有及笄妹妹嫁,事後還能瞞得住麼?到時候宣家的名聲又能好聽到哪裡去?”
宣雲錦就不明白了,宣老爹是被洗腦了,還是傻了?
這種事情就算成了,宣家和梅氏的名聲都會不怎麼好聽吧!
要做鴕鳥的話,早幹什麼去了?
宣老爹捏了捏手心,感覺掌中滿是細汗,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其實嚴重了。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後悔的餘地,硬着頭皮都得先讓人上花轎。
這年頭有錢好辦事,秀才的功名也不能讓宣家免於官司纏身。
章家的家主本來就有想法,若是抓住這個機會,肯定不能善了。
若是賠銀子,宣家的家底都會被掏空。
對於宣家的現狀,宣老爹多少有些數,每年都入不敷出,一年不如一年。
若非如此,也不至於讓梅氏將主意打到聘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