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笑了笑:“容相請進,一國丞相光臨寒舍,那肯定是蓬蓽生輝啊!”
說實話,宣雲錦不討厭容墨燁,甚至有很多的感激,畢竟容墨燁是真心在幫她,一直到了西洲城。
但是,宣雲錦是覺得自己不太會跟容墨燁相處。
也不知道怎麼跟容墨燁相處。
她目前認識,均是風光霽月的男子,說實話,這是性格各異。
章奕珵對她溫柔,對別人卻帶着疏離和冷漠,太過在意的話,會覺得這人很難相處。
而且,章奕珵有隱藏的霸道總裁屬性,最近似乎漸漸有所表露。
至於舒勵,宣雲錦前世今生都只遇見過這麼一個,那是真正的從骨子裡透出一種溫潤,公子如玉,溫文爾雅。
好像就算舒勵生氣,也只是冷着臉,其實無損他從裡到外的溫柔。
面前這個容墨燁,或許是因爲職位的關係,真的就只能用深不可測,狡猾入狐來形容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就算容墨燁笑着,宣雲錦也有種笑裡藏刀,隨時隨地都可能反轉的節奏。
容墨燁明明是在溫柔的笑,可宣雲錦一點感覺不到,就好像是一種智珠在握,卻隨時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輕輕就玩死你的錯覺。
總之一句話,這是一個不好惹的男人。
倒不是說容墨燁對人徹底不真誠,而是這種面具戴習慣了,已經不知道怎麼摘掉了,大夢皇朝歷史上最年輕的丞相明顯不是那麼好當的。
較有興趣的看着宣雲錦那警惕的樣子,容墨燁突然說道:“宣姑娘覺得本相很可怕嗎?”
這姑娘敢對陸榮凱直接動手,對他卻總是一種戒備警惕,諱莫如深的樣子。
宣雲錦扭頭看了看容墨燁:“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生氣?”
容墨燁啞然,真想吐槽這女人瞎說什麼大實話?
但是又控制不足自己的好奇:“爲什麼?”
宣雲錦斟酌了一下:“或許是身爲丞相的氣勢吧,總覺得挺大公無私的……”
容墨燁眨了眨眼,大公無私?確定不是說他隨時都可能翻臉,前一秒是朋友,下一秒就可能捅人一刀的意思?
正當容墨燁還沒有想明白宣雲錦到底要表達什麼的時候,三進院子已經到了,立刻看到院子裡有兩個閒適的男人,優哉遊哉的嗮着太陽下棋,好像連時光都溫柔了下來,有種歲月靜好的羨慕。
“阿珵,舒公子,容相來了……”宣雲錦走到章奕珵面前,掃了一眼棋盤。
兩人的棋才下了一半,棋如人真是一點不錯。
舒勵的棋路跟他人很像,帶着一種溫柔包容,以柔克剛。
章奕珵呢?估計是霸道總裁範兒犯了,大開大合,攻勢其實很猛,壓根兒不像平日裡的低調柔和,帶着一種銳氣。
不過,兩人暫時還勢均力敵,看不出勝負。
兩人立刻站起來迎接容墨燁,棋逢對手的心思瞬間壓了下去。
容墨燁寒暄着走到桌邊,較有興趣的看了看棋路,掃了一眼兩人手邊的棋子,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章奕珵。
真是看不出來,章奕珵竟然銳氣十足,攻勢極爲霸道。
宣雲錦轉身進屋泡茶去了,三個龍章鳳姿的男人坐在院子裡,彷彿周圍的天地都爲之一暗,生生弱了下去。
“這裡不是談公事的地方,大家都隨意一點,不用太過拘束,我只是來了解一下案情而已,想來你們應該查了不少吧!”容墨燁溫和的說道。
宣雲錦給容墨燁端了一杯茶,也坐到了旁邊,安靜的聽着。
舒勵和章奕珵聯合起來將案情捋了一遍,倒是沒有推諉。
容墨燁安靜的聽着,喝了一口茶後,眼睛閃過一抹光亮,揭開茶盞蓋子仔細瞧瞧。
宣雲錦看到了這個細節,不由得有幾分高興,看來,好茶之人都挺喜歡她的茶,下次多做點存着,關鍵時刻就可以用來送人情。
“照你們的說法,禾蝶並不是被勒死的?而是中毒?”容墨燁沒想到知府寫下的案情卷宗竟然沒一項是正確的,幸好他親自過來問了,否則只靠那捲宗,早就被帶進溝裡去了。
“另外,死亡時間也是錯的?而是戌時末和亥時初?”容墨燁無語了,知府真會找麻煩:“官府的仵作就是這樣寫驗屍報告的?呵呵……”
容墨燁不解:“那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聞言,舒勵和章奕珵都看了宣雲錦一眼,不言而喻。
宣雲錦訕訕的喝了一口茶:“驗屍也是醫術的一種,所以……”
容墨燁失笑:“宣姑娘還是那麼讓人驚訝。”
一開始以爲宣雲錦只是會一點醫術,哪曾想真的是神醫,以至於神奇的連仵作那一套居然都懂?
“這麼說,我倒是想去百菊山的涼亭看看,不知道二位可否一起前往?”容墨燁來之前對舒勵也有所耳聞,所以坦誠相邀。
舒勵和章奕珵應了下來,也想看到案情趕緊水落石出。
宣雲錦眨了眨眼:“我不可以去嗎?”
畢竟容墨燁只說了二位。
容墨燁哭笑不得:“我若是讓宣姑娘不去,宣姑娘就一定會聽話嗎?”
宣雲錦眯了眯眼:“自然不會。”她一個人呆在家裡很無聊的好不好?
說起來,他們從頭到尾就沒好好勘察過現場,每次都被意外打斷。
雖然現場已經快過去兩個月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勘察的價值?
章奕珵捏了捏宣雲錦的手,拉着她一起出門。
快出城的時候,容墨燁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對小和說道:“小和,你去將西洲城的仵作帶來見本相,我倒是想看看,他會怎麼說?”
小和得令立刻跑了回去。
三人快速的上了百菊山,管理員自然不可能攔着。
容墨燁打量了一下那管理員,因爲舒勵和章奕珵都覺得他可疑。
上了涼亭,容墨燁看了看流芳石碑:“這裡有宣姑娘的詩作嗎?”
宣雲錦瞥了容墨燁一眼:“丞相大人,你這是在洗涮小女子嗎?”
容墨燁笑了:“哪裡敢?只是對宣姑娘是詩作很有些期待……對了,你們說的那個管理員,本相也覺得可疑,你們倆懷疑是一種直覺,本相卻看出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