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宣宜昕的吐槽,紅衣淡定的看了一眼說道:“這位姑娘,少夫人要管理整個章府,經營每天的開銷,那可是很忙的,你們沒有拜帖,突然就找上門來,少夫人一時抽不開身是很正常的。”
“你們來得突然,還挺多多體諒。”
聞言,宣家其他人就心下一咯嗒,雖然有氣,但是不便發作。
宣宜昕可就沒有那麼好說話了,她原本就把宣雲錦當成自己的丫鬟使喚,如今宣雲錦飛黃騰達,夫君俊美,家境也越來越好,她本來就嫉妒得不行,哪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在宣宜昕看來,這一切原本就該是她的纔對,宣雲錦算什麼東西?她也配擁有這麼多好的?早該乖乖奉上纔是。
所以,一氣之下拍案而起:“你算哪根蔥?在這裡嘰嘰歪歪的?爹爹都來了,宣雲錦那不孝的還說脫不開身?有事兒也該趕緊放下過來拜見爹……”
宣宜昕也不算特別蠢,一席話倒是將宣老爹拉入陣線,這讓剛想說話的宣老爹不得不吞了回去。
紅衣心下震驚,這都是一傢什麼人呢?
如今大臣見皇帝,嬪妃見太后都不用“拜見”,宣宜昕居然張口就是這規矩?
“這麼說來,要是耽擱了章家的事情,耽擱了少爺的事情,你們宣家會負全責嗎?”紅衣淡淡的說道,也沒說成還是不成。
一看就知道這是一羣雁過拔毛的主兒,自身絕對是鐵公雞。
紅衣就給一個選擇,賠償,還是不賠償?自己看着辦。
聽到這話,宣宜昕一噎,沒錢沒說話底氣。
畢竟章奕珵非要他們賠償的話,估計也不會給什麼面子。
“你這丫頭倒是伶牙利嘴的,你知道你面前坐着多少個舉人老爺嗎?就算章奕珵在這裡也只能敬着,你倒是好大口氣。”宣老大聽不下去了,一開口優越感就出來了。
紅衣冷笑:“小女子粗人一個,什麼都不懂,舉人老爺是什麼?朝廷那條律法規定平頭百姓遇見舉人老爺要當官老爺來拜的?”
宣雲錦在旁邊聽到紅衣的義正言辭真想給她鼓掌。
舉人老爺啊,好了不起,最可笑的是,中了舉人的還沒有開口,這唯一沒中的還這麼理直氣壯的狐假虎威。
她算看出來了,宣老大越是自卑就越有表現欲和優越感,好像這樣就能顯得自己很厲害似的。
不過,紅衣的表現倒是真讓她有些刮目相看。
她顯然很理會她對宣家的態度,真不虧是那個地方培養出來的人才。
看來當初沒有拒絕她要跟着是對的。
宣雲錦還沒有走到門前,就聽到宣宜昕告狀的話:“爹,宣雲錦那個賤人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家裡的丫頭都教得這麼潑辣……”
紅衣嘴角抽了抽,這到底是一羣怎樣的家人啊?怎麼可能教出少夫人那樣芳華萬千的人兒來?
宣老爹偏偏還深以爲然,覺得宣雲錦太囂張了。
正在幾個人臉色難看又拿紅衣沒有辦法的時候,宣雲錦終於出現了:“還真是稀客呀,我正忙着呢,你們來有什麼事,不是直接說……”
宣老爹好不容易考上了舉人,心裡正膨脹着,被宣雲錦這麼無視,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就是你一個做女兒的態度?有沒有教養?”
宣雲錦冷笑,眼神泛着諷刺:“我有沒有教養你這個做爹的難道還不知道嗎?說白了,我這不就是後孃養的?難道你們今天來是要跟我扯一下以前的那些事?”
宣雲錦說得一點都不含糊,直白的讓這些人根本就無法反駁。
宣老爹頓時噎着,刻意忽略掉的以前的那些記憶不由得泛了起來,瞳孔一縮:“可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爹。”
宣雲錦笑了:“這隻姿態倒是端的不錯,難道我還要再說一次我當初是如何被強上花轎的?或者說你們都已經簽過的一封斷絕書你們都忘記了?需要我現在去交給官府備案嗎?”
“我還有爹?不是已經被三百兩銀子買下了嗎?”
說起這件事,宣老爹不由得開始後悔,早知道會有今天這種局面,當初就不應該籤那封斷絕書,也不應該將事情做得那麼絕。
一看宣雲錦就不是心軟的人,跟曾經那個懦弱的女兒完全不一樣了。
所謂的親情,父女感情,在她眼裡真的什麼都不是。
這兩年的日子過得好了,宣家好歹也是一片和諧,至少宣雲錦不在,主要矛盾就離開了,宣老爹沒有整天聽到宣雲錦的事情,有些東西竟然直接忘在了腦後。
說真的,要不是宣雲錦陡然提及,宣老爹還真的不會想起。
“你看你看,這事兒鬧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嫁出去這麼久了,大家都遠在他鄉,我們也只是來看看你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宣義孝跳出來打圓場,心下很想給宣宜昕一巴掌。
以爲宣雲錦現在還是以前那個任由他們欺負不敢吭聲的小六嗎?
記住上眼藥也不分場合,現在宣雲錦又不歸宣老爹管,跟他告狀有什麼用,不過就是激發矛盾而已。
不想想他們現在正站在人家的地盤上,宣雲錦要是一個好相與的,那天也不會那樣問他關於禾蝶的事情。
宣義孝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是深深覺得現在的宣雲錦不好惹。
宣雲錦瞥了宣義孝一眼:“我說的話,如果你們聽不到耳裡,那就趕緊離開去聽你們願意聽的話,我不想浪費口舌,說一堆沒用的,反正你們也不會聽見。”
“既然沒別的意思,你們人也看了,就趕緊離開吧!你們是一家人,可跟我沒有關係……下次我不想再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一家三個舉人老爺,我可高攀不起,也不需要你們憐憫。”
呵呵,鬼才信他們只是來看看的話。
不管說不孝還是沒有教養,不都是在強行攀關係嗎?
他們都考上了舉人老爺,她又沒說要沾他們的金糠啊!
面對宣雲錦毫不猶豫也毫不留餘地的回話,宣義孝一陣青一陣白,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