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倒抽了一口涼氣,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在這些人眼裡,或許人命真的就那麼不值錢,宣雲錦看慣生死都有些發悚。
看慣生死是指看得多了,情緒波動不大,並不表示自己就能這麼下狠手。
討論了這些事情,天色已經很晚了,爲了不讓別人看見,宣雲錦和章奕珵不打算住在這邊,而且離開都準備走後門,還找人掩護。
目前的情況,容墨燁和陸榮凱的人都暴露在了敵人的眼皮子底下,萬一有什麼事情行動很不方便。
章奕珵和宣雲錦反而成了容墨燁藏在暗處的人,可以伺機而動。
不過,在離開的時候,觀星鎮的鎮長急衝衝的跑過來,看神色就知道沒有什麼好事兒。
“容相大人,不好了,上山的路突然遇到山體滑坡,不少大石和泥土都阻攔在了路上,暫時只怕不能進出了。”鎮長說着有些顫巍巍的,顯然有些驚嚇。
這事兒在鎮長看來簡直怪異無比,這天氣好好的,又沒有下雨,又沒有其他自然災害,怎麼會出現山體滑坡呢?
最重要的是,觀星鎮附近的山脈,質地都很堅硬,環境也沒有遭遇破壞,這麼多年其實從來沒有出現過山體滑坡。
“山體滑坡?”容墨燁輕笑:“在什麼地方?可有人員傷亡?”
鎮長不清楚容相是什麼想法,只好如實的說道:“在半山腰上,這個時間點倒是沒有人出入,也就沒有人傷亡。”
容墨燁看了走遠的宣雲錦和章奕珵一眼,應該將事情聽在了耳裡吧!
“如果現在清理的話,大概要多長時間?”容墨燁緩緩的問着,倒不是真的想知道什麼時候纔會通路,而是想弄明白容雲飛有多少時間下手。
鎮長想了想:“因爲是在半山腰上,來回有一定距離,全力清理的話,大概也要三四天的時間,好在觀星鎮現在有不少人。”
“三四天?呵呵,本相知道了,你不用着急,既然來了,本相也沒想那麼匆匆忙忙的離開。”容墨燁淡定的說道,倒是安撫了鎮長不少。
看鎮長抹了一把冷汗離開,陸榮凱冷笑:“果然是很用心良苦的。”
容墨燁回頭看了看他:“沒想到我們陸大將軍,敵國聞風喪膽的劊子手,竟然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原本說得那麼狠,我還以爲你要做什麼呢,結果什麼事兒都沒有,害得我白擔心一場……”容墨燁搖了搖頭,心下鬆了一口氣。
陸榮凱似笑非笑:“你以爲我要做什麼?將那個男人直接殺了嗎?”
陸榮凱自己說着都嗤笑不已,他倒是挺想的,可看宣雲錦一臉開心的樣子,其實又捨不得去破壞。
“淡定,殺人是犯法的。”容墨燁好笑的說道:“另外,這個章秀才的確有些本事,比起現在那些朝堂上只知道爭權奪利,天天打嘴仗的老臣子好多了。”
“果然,皇上想要提拔年輕的新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陸榮凱輕笑:“我們雖然年輕,但是算不得新人了,皇上的想法雖然好,可還得要過世家那一關,他們怎麼會允許那麼多新貴冒頭?”
章奕珵和宣雲錦離開了客棧,回到了張家。
張嫂還很八卦的問道:“你們可有看到容相?我去的時候人太多了,只能看到別人的後腦勺,你們怎麼這麼晚?”
宣雲錦啼笑皆非:“人那麼多,肯定看不到,後來就在大街上逛了逛,花燈挺有趣的。”
張嫂遺憾的說道:“是啊,人太多了,聽說容相身份高,人還長得好,至今還沒有娶妻,這多少少女都盼着能入容相的眼,所以人的確是多了點。”
“哦,你說花燈啊,咱們觀星鎮的花燈很有特色的,每一條街都不同,雖然各家形態各異,可同一條街的類型是一樣的,一年四季都有掛,每個月都會換新的,家家戶戶都會自己準備,都說這很有特色。”
章奕珵有些詫異:“所以說,每條街掛什麼都還有什麼研究嗎?”
張大哥也走了出來,說起這個話題似乎具有很多的故事了,便接着張嫂的話說:“當然有,觀星鎮最古老的有橫豎二十四條街,橫豎各十二條。”
“最初的觀星鎮就只有這麼大,橫向十二條街是用十二生肖命名的,花燈都是十二生肖的姿態。”
“那豎向呢?”章奕珵回頭看了看外面,似乎那些花燈跟十二生肖無關,證明這不是最老的十二條街。
“豎向是以十二花仙命名的,所以花燈都是花。”張嫂笑呵呵的說着,覺得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後來新建的街道,橫向都是以其他動物命名,花燈也跟街道動物有關,豎向就是其他花了,所以纔有現在的多種多樣……”張大哥也溫和的說道。
宣雲錦也回頭看到,發現這條街都是薔薇花,這應該不屬於十二花仙,算是後來增加的街道。
跟主人家嘮嗑了一陣,聽到一些觀星鎮的傳說,四人終於分別回房了。
快過年的夜晚,還是很冷的。
而且,觀星鎮坐落在山峰,很容易碰見西洲城很少出現的下雪天。
回到屋內,章奕珵將畫放在桌上:“果然來了,對方截斷了上山的路,也讓我們被困在觀星鎮,一時半會兒沒法下山去,改頭換面的一招不算特別有用。”
宣雲錦點了點頭,打開畫欣賞了一下,突然很好奇的問道:“你幹嘛畫我閉着眼睛?雖然很享受的樣子,可看起來有些奇怪,難道是因爲我後來睡着了嗎?”
章奕珵眼神落在畫上,忍不住抱着宣雲錦一起欣賞:“一個人最傳神的就是眼睛,我畫技雖然還不錯,可總覺得不能將你眼睛的神采畫出來,最後就這麼投機取巧了。”
“想要畫你的眼睛,還得讓我練習一下畫技……”章奕珵感慨的說着,真覺得自己還差得遠。
宣雲錦倒是能夠理解,眼睛是心靈之窗嘛,的確不容易畫出彩,搞不好還會破壞整幅畫的意境。
宣雲錦伸手摸了摸那些飄落的桃花瓣,突然說道:“我感覺,你應該很會畫景,很少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