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宣雲錦眨了眨眼,才忘了還有這一茬。
她下意識的忽略了兩位嫂子的孃家。
如果宣家要銀子過日子,兩位嫂子孃家肯定會罵得個沒臉。
可宣老爹,宣老二,以及宣老四都考中了舉人則是不同的,或許根本就不需要他們開口要,作爲親家都會巴巴的上門來送銀子的。
一門三舉人,不再是窮秀才,這就是跨出了一大步。
而且,三個舉人的免稅權,也足以讓宣家的土地不用交稅了,租子儘可收入自己的手。
“那這麼說,豈不是周圍的一些鄉紳富戶都會主動上門去送銀子?那個地方,舉人已經很可望不可即的了。”宣雲錦忍不住扶額:“居然忘記了名望這種玩意兒,看來我算計並不能成功。”
一家人,考中了三個舉人,又豈用自己出錢賺銀子?
只要捨得下一張臉皮,來者不拒,有的是人上門送銀子。
當然,未來就比較堪憂了,萬一承諾了不該承諾的,自己心裡有數。
像孟沫這樣的舉子會來找有名的富戶資助,就是不想答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能隨便收禮才造成的結果。
與此同時,有名的富商還要點臉,資助的人也不是唯一的,一般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
大家是在規則範圍內合作,不會好高騖遠,也不會獅子大開口,這纔是正常的交易。
看宣雲錦一臉懊惱的表情,章奕珵也沒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句,她卻能舉一反三的想到更多。
不過想法是對的,只不過爲將來埋下了禍根,但凡有點想法都不願意這麼做。
宣家……缺銀子缺得慌,倒是可以無所顧忌。
一個舉子,在方圓範圍內絕對是讓人仰望尊敬的存在,而且太稀少了。
甚至,在某些人眼裡,都已經是做官的代表。
“不用在意,這種一時的權宜之計,將來的日子卻不好過啊!若是考上了,做了官兒,真要有人抓小辮子,這些都是繞不開的證人。”章奕珵說道:“若是沒考上,時間一長,肯定要反目成仇的。”
銀子總有用完的一天,這種人脈,可就不是助力了。
“這麼說的話,宣家的寶貝應該嫁得還不錯吧!”宣雲錦挑眉。
家裡有三個舉人撐着,宣宜昕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就是唯一的結交辦法,比送錢送銀子都更加管用,更加牢固。
章奕珵笑了笑:“我讓人去打聽一下,不過你嫁給我也不錯啊!難道不好嗎?”
男人說話又有了幾分拈酸吃醋。
宣雲錦忍俊不禁:“是挺不錯的,算了,我還以爲宣家要破產了,沒想到竟然越發過得紅火起來,世事難料。”
當然,宣雲錦也知道這一切都是暫時的。
除非宣家的男人能夠繼續考中,或者憑藉舉人的身份謀得一方官坐坐,否則,現在的助力就會成爲催命符。
現在的宣家走在懸崖邊上,搞不好就要跌下去的。
“難怪有底氣來找霍名醫,到底收了多少禮?”宣雲錦忍不住有些震驚。
還真是太亂來了,畢竟現在送禮的,豈有什麼居心良的?惹上了一大片,將來還能甩掉嗎?
“不用管他們,我們準備上京吧,舒兄在考試之前跟我提過,說是一起走,倒也有些照應。”章奕珵表示自己已經答應了。
“哦,那天也跟我提了一下,貌似還有孟沫,舒公子對於有才華的人似乎都很欣賞。”宣雲錦點頭:“而且,我覺得舒公子似乎很期待離開,看來舒家的糟心事兒太多,舒公子真的不想應付。”
“嗯,聽說舒兄的爹又有了娶繼室的想法,而且已經看好了對象……”章奕珵眯了眯眼:“舒兄的娘,只怕沒機會被扶正了。”
舒勵孃親背景還是體弱了,舒家想要聯姻,又怎麼會願意將一個小妾扶正?
他們甚至都不僅僅是把握住舒勵的婚姻,連舒勵他爹的都沒想放過。
宣雲錦皺了皺眉:“果然有些男人說過的話是不會算數的,不是還承諾過?舒公子不是一直在爲此而努力嗎?”
章奕珵:“是啊,不過,最近好像是舒兄的娘想通了,反而將舒兄給勸慰了回來,一再一根筋的要考狀元,讓他娘扶正了。”
“你沒發現最近舒兄過得很自在嗎?至少肩膀上沒有再承載那麼多東西。”
宣雲錦點了點頭:“好像是有一點,這樣當然最好了,否則,一個狀元的位置對舒兄太過得失,不是太好。”
“咦,爺爺呢?”章奕珵四下看了看:“我回來這麼久了,怎麼沒看到他?”
“爺爺在蕭家呢,幾天前就住過去了,玩高興了自然會回來。”宣雲錦笑了笑,起身去了廚房。
將自己煲好的湯端了出來,看得章奕珵臉色微微發綠。
開始之前吃了好幾個月的補腦類湯水,章奕珵表示真愛不起來了。
儘管自家娘子的手藝很好,可架不住天天喝一樣的。
至於有沒有補腦,章奕珵還真不敢下定論。
宣雲錦看章奕珵堅硬的臉色,忍俊不禁:“這是百合白果牛肉湯,補精神氣的,今晚上暫時別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喝湯填肚子吧!”
一聽不是什麼豬腦湯,章奕珵立刻來了精神,也不排斥喝喝了。
“牛肉?哪來的?”章奕珵有些意外,畢竟市場上很少有牛肉,得碰運氣。
牛這種家禽,受管制比較厲害,不能隨意宰殺的。
“嗯,青翠山那批人打獵得來的,野牛……他們前兩天來過一次,也送了一批東西來,說我們反正馬上要上京,不如帶一批東西會京城,剛好這大半年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多了。”宣雲錦嘴角抽了抽,覺得容相的人還真是特麼的會榨取人的剩餘價值。
章奕珵動作頓了頓:“我還想輕裝上陣呢!”
宣雲錦點頭:“就是,這大半年,附近鏢局的生意可好了,基本都是因爲他們。居然連我們也不放過……”
章奕珵哭笑不得,沒想到那羣人竟然還有這樣的計劃,真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來送東西進京。
也算是化整爲零的一種,至少時間過去這麼久,還真的一點風聲都沒有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