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他狠絕到什麼地步,那些貪婪人渣才肯罷休?
“懷胎十月。嬰孩兒三翻六坐,滿歲穿鞋,三歲啓蒙……我的兒,爹爹一定會在你出生之前,把這紛亂的局面砸平,不叫你經歷這該死的暗流洶涌。”
青玉筆桿,因重握而折斷。
滾落桌下的筆頭,在所到之處留下難看的墨跡。
慕九昱甩甩掌心的渣滓,沉聲喚了難得回府的混沌進來……
花香,蝶舞,微風輕輕。
司青兒伸着懶腰醒來時,慕九昱已經坐在她身邊剝葡萄了。
兩人相望不語,一個懶洋洋的依過去張嘴,另一個便把剝好的葡萄餵過去。
情濃之中的小夫妻,對坐相望也不覺無聊。
在吊牀上賴到王府掌燈,便又回梧桐苑繼續纏賴。
“明兒起我可能要忙幾天,你自己在府裡要乖乖的。”
“那你每天回來都要給我帶小涼糕,不然就不讓嬤嬤給你開門!”
越熱越想貼一處坐着,相愛的感覺竟然如此變.態,倒是司影后從前打死不信的荒唐爛梗。
懶洋洋依偎到天快亮,慕九昱出門上朝,司青兒起牀填五臟廟。
原以爲慕九昱不在的時候一定會很無聊,結果剛吃了早餐還沒去花園溜達消食,便見雲嬤嬤一臉新奇的過來回稟:
“府外來了幾個人,說是王妃的遠親。”
“遠親?”
司青兒聽了這話差點笑出來。
司氏被滅了九族,而九族之外若還有親戚,那得是遠到什麼地步?
“說是您的舅舅和姨母,門口的奴才不敢做主,便讓人傳話進來,問問您是否要見。”
雲嬤嬤早前對自家女主的身世多少也是清楚的,父親是北境將軍府的嫡子,母親……是個孤女。
孤女哪來的兄弟姐妹?
可她幫着司青兒整理嫁妝時,那耗費快半個月才整理完的無數珍寶,怎麼也不像尋常人印象中的孤女能有的財帛。
“要不老奴先去問問,您聽了再定是否要見?”
雲嬤嬤試探着問司青兒的意思,並猶豫着又覺得,或許可以讓門房那邊先把人留住,畢竟再過一個多時辰慕九昱下朝回府了。
“本妃那些親戚,可不是您這種慈眉善目的人能聊到一處的,沒必要費那閒工夫。”
左右閒着也是無聊,見一見傳說中的遠親,管它什麼來路,就當磨牙給孩子做胎教了。
司青兒說着便起身往外走,甜棗見狀趕緊讓人擡小攆,而她自己則撐着一把大傘,替司青兒擋去熱辣的陽光。
這時節應是一年中最燥熱的節骨眼了,穿着薄底繡鞋走在院子裡,甚至都能感受到青磚的熱度。
而這還只是一日之晨,若到了晌午,怕是地上熱得能煎蛋。
要不是有小攆,有陽傘,司青兒都要出爾反爾不去門前見客了。
熱烘烘的到了門前,尚未見人先嗅着一股子酸臭。
她剛撂下不就的出爾反爾,加倍膨脹着拉住了她見客的腳步。
“還是老奴去吧。”
雲嬤嬤很體貼的讓司青兒坐在門內,等司青兒用絹帕擋了口鼻,她才撣撣裙襬,邁出叔王府獨有的鐵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