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就如一把千斤重錘,狠狠的砸在玉舒欣脆弱的心上。長久以來,苦苦壓抑的悲傷、委屈、絕望,都在這一刻開始不安的咆哮,想要衝破堤壩,奔涌而出,淹沒眼前這個狂笑的男人。
不,不能就這樣被絕望的情緒打倒。不能讓師傅的努力白費。
玉舒欣閉上雙眼,深深呼吸,在心中默默的背誦清心咒。
林雙木怪笑不斷,叫道:“不要裝了?你恨吧!和我一樣的恨吧!裝好人多累,做壞人多好,不用爲別人考慮,只要自己開心就好了……。”
“住口,”玉舒欣暴喝一聲。
林雙木的笑聲立止,豎起拇指,陰陽怪氣的讚許道:“不愧是師傅的得意弟子啊!”
玉舒欣冷冷的道:“我最後一次告訴你,我沒有告訴師傅你侵犯蓮孃的事,信不信由你。蟾珠我交給你,至於要不要治好自己,你看着辦吧。”說罷,玉舒欣又把蟾珠扔回給林雙木。
林雙木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蟾珠向自己飛歸來,並不伸手去接。
蟾珠飛到半途,洞內忽生異變,原本那些遠離二人在洞邊遊移的磷火突然全部向蟾珠聚攏過來,似乎要搶奪。
林雙木大吼一聲,洞內頓時狂風大作,吹得點點磷火紛紛向洞口飄去,同時手臂暴長,一把將蟾珠抄在手中,喝道:“怎麼?聽到有東西可以抑制黑水玄蛇就控制不住了?憑你們這點道行,想從我手中奪得蟾珠,還早的很呢!”
四周嗚咽聲一片,磷火飄往洞外,可還是聚集在洞口不肯走開。
玉舒欣沒想到林雙木的手下居然會出**奪蟾珠,先是一呆,略一思忖之後,便明白箇中厲害。
林雙木那些手下都不是真正效忠於他,而是因爲體內被植入了黑水玄蛇,不得不聽命於他。
只要奪得蟾珠,殺死體內的黑水玄蛇,自然就可以擺脫林雙木的控制。
況且,如今的林雙木已經和黑水玄蛇合爲一體,說不定還能利用蟾珠除掉他。
看來,那些隱在磷火之後的人都不是善類,雖然法力不敵林雙木,可看他們聚在洞口,留戀不去的架勢,想來林雙木日後的恐怕不會有什麼安穩日子過了。
其中關節一清,玉舒欣當即決定,無論如何要將蟾珠留在此地。
林雙木早已不是當年妙手仁心的木小二了,玉舒欣本就猶豫要不要把蟾珠給他。
如今看來,對林雙木而言,蟾珠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可對他的手下而言,確是獲得自由的唯一法寶,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搶奪。
那麼留下蟾珠,讓他和這些手下鬼打鬼,說不定還能鬧個兩敗俱傷,爲這世上除去一害,也不失爲一條一石二鳥的妙計。
爲免林雙木再次把蟾珠擲回,玉舒欣當機立斷,退到洞口距磷火僅幾步之遙處,朗聲道:“我最後再叫你一聲木師兄,臨行前我給你最後一個忠告,喜好男-色不是什麼錯,但是出手強擄不願服從你的人,並且將人打成重傷,實在令人不齒……?”
林雙木一怔,打斷他的話道:“我什麼時候強擄人來着?”
玉舒欣皺眉道:“多日前你不是強擄了天巫派巫咸長老的男友到此嗎?”
林雙木哈哈大笑,反問道:“是巫咸告訴你的嗎?這個賤人的話你也信?”
玉舒欣沒料到林雙木這樣的反應,正要詢問,忽然覺得後心一片火燙,居然着人暗算了。
當下強運一口真氣,足尖點地,向前飛撲。與此同時,她看到林雙木的臉在眼前忽然急劇放大。
眼見他雙掌成爪,向自己直撲過來,顯然是想趁此機會,和身後那個暗算者聯手幹掉自己。
玉舒欣想再提一口真氣,改前衝爲側滑,卻發覺一股麻痹之感從後心火燙之處向周身蔓延,身體全然不受控制,隨着適才的前衝之勢筆直迎向林雙木撲來的雙爪。
看着林雙木烏黑的指甲,玉舒欣暗歎一聲“我命休矣”,閉上了雙眼。忽然覺得腰身一緊,有人摟着她躍到了側方。
雙足落地,玉舒欣軟軟的倒進那人懷裡,勉力睜開雙眼一看,只看到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五官影影綽綽,看不太清楚。憑感覺,應該是個男子。
身後傳來林雙木叱叫的聲音。他爲什麼要和偷襲的人交手?難道他剛纔不是想殺我嗎?麻痹暈眩的感覺襲來,阻止了玉舒欣的思考,她的意識開始渙散。
那遠遠傳來的呼喊是巫羅嗎?他好像很焦急,爲什麼呢?這是玉舒欣昏迷前的最後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