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家小妹聞言,給畢火一個白眼,嗔道:“幹嗎,你當警察的還管人家哭不哭麼!”
“再說,你也根本幫不了我。”
“或許我真能幫你呢?”畢火堅持。
漁家小妹抹去淚水,嘟着嘴沉默一會,開口說道:“爺爺受傷了,現在就靠這個魚蝦來換藥,魚蝦不夠,就不能換到足夠的藥治爺爺的傷……”
聽到此話,畢火心中咯嚓一下,開口說道:“什麼年代了,你還沒沒錢買藥?”
“那些大夫現在不要錢,只要魚。”
“原來如此。”畢火點頭,此地偏遠,現下時勢有的人不敢要錢也屬正常,隨之說道:“你爺爺在哪裡,我給他看看!”
以畢火如今醫術造詣,便以“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形容毫不爲過,自從能識得那金箔,畢火便開始廢寢忘食地學習,醫術水準一日千里。
“幹嗎?”漁家小妹茫然。
“別一老幹嗎幹嗎的,你除了會問幹嗎還會幹嗎呀?……帶我去見你爺爺,我是大夫!”
說着畢火直接朝船艙裡走去,丟下仍舊發怔的漁家小妹,他早已察覺艙中有道氣機,只是之前沒有留意,沒想到是她的爺爺,卻還受了傷。
“你不是警察嗎?怎麼又成大夫了?”
漁家小妹在後追趕。
“誰跟你說當警察就不能當大夫了?”
來到船艙之中,看到艙中老人,緊閉雙眼,眉頭緊皺,靠臥在牀沿,遲暮之色已經彰顯,雪白短髮半數燒燬,全身除卻頭部,其它地方已經不成人形,是燒傷,嚴重的燒傷。
燒傷痛楚最是強烈,老人燒成這樣,傷處只抹有一些白色藥膏,沒有麻醉藥物,這滋味,只怕是生不如死。
而且,畢火發現,老人似乎已經燃起必死之心,他傷患太重,自己又沒有求生慾望,身體氣機已經開始消亡,如果任其下去,不出兩天,這便又是一條人命!
看清情況,畢火立刻上前,爲老人醫治。
現在,畢火所能施爲的治療手法只有兩種,一種是鍼灸,另一種是天醫氣。
畢火沒有金針在身,便只能依靠天醫氣來進行救治。
經過這兩天的休養,畢火的天醫氣恢復了一些,但大多都已經被他用於自己的傷口恢復之上,所剩下的,只有很細微的一絲。
所以,畢火自然不會用天醫氣直接進行醫治,便是想直接以天醫氣醫治,這絲天醫氣也是不夠用的。
好在由於天醫氣的特性,用於充當氣針到是不錯。
所謂氣針,便是以氣化針,以氣充當金針。天醫氣特性在於強化新陳代謝,加速身體自行恢復的速度,而金針的作用,要的就是這一絲的觸動,如果是以其它內氣化針,那消耗肯定非常之大,但天醫氣不一樣,只要有那麼稍微一丁點天醫氣在穴位上觸一下,便可以達到金針扎穴五分鐘以上的效果,並且天醫氣的損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到達老人跟前,稍作打量,畢火出手如電,右手食中二指如瞬移般地連綿在老人身體各處進行點擊。
這時,老人孫女剛好跟了進來,正好看到正在給老人進行醫治的畢火。
小丫頭一時看得張圓了小嘴,本來正想說話的嘴被自己用手給封上。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不說醫術如何,畢火單這出手的手法也把小丫頭唬得不敢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眨眼便是半個小時。在這半個小時裡,畢火手指一直都不曾停息過,
毫不間斷地點擊在老人身體各處,此時的他已然汗流浹背,他確實是累壞了,但是卻不敢停下來。
他的這一手,叫金針渡穴,正是來自金箔之上,他父親也不曾學過,主引導與激發人身體潛能,治療內傷外患都是有大用,他此回用這手法目的在於:一是幫老人止痛,二則導出老人內心火毒,三則激發老人身體潛能,疏通被堵塞的血脈,加速老人的康復。
小丫頭在一旁看得十分認真,也不知她是真的能看懂什麼還是怎麼的,或者她從來不曾見過一個人的手竟然可以這般快速的動作,而且一動便是半個多鍾。她沒敢上去打攪,開始是因爲畢火的手法驚人,而後來,則是見到他爺爺的反應——老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一直緊閉的眼睛,眉頭由緊皺變成舒展,臉色漸漸紅潤,並且開始滲下汗珠。
“拿塊乾毛巾幫你爺爺擦汗。”
耳畔傳來畢火的聲音,小丫頭不敢遲疑,連忙按照畢火的話動作。
終於,畢火停了下來,半個多小時的不間斷治療讓他的右手幾近麻痹,唯一剩下的那絲天醫氣也是消耗得一乾二淨,好在,老人的傷勢已經得到了遏制,而且神經也被畢火進行了一定的封鎖,大大減輕了痛感,相信不出意外,老人當重新燃起求生慾望,如果好好療養一番,過個十天半個月當可以見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爺爺!”
小丫頭激動地叫道。
“英英,這幾天苦了你了。”老人說着,眼角溢出辛酸的淚水。
“不苦不苦,英英一點都不苦……都怪那些人不好,你去救他們,他們卻恩將仇報!”小丫頭英英連連搖頭,說到後面卻是一臉憤慨之色。
“好孩子,事情過去就別提了,本來,爺爺還以爲活不下去了,卻沒想到……英英,快謝謝這位哥哥……”老人活了幾十年,雖然之前眼沒睜,嘴沒張,但事情的經過如何,他心中卻是都明白的,畢火來給他治傷,他也知道,隨着身上痛楚的減輕與氣血的充盈,他心中的感激那是無以言表。
畢火看到祖孫二人表述親情,不由地便想起自己的奶奶來,一時大感受不了,轉身正要出去,卻被老人提及而不得不停下腳步。
“謝謝哥哥……”英英抓起畢火的衣袖,露出笑臉開心地說道。
“小事。”畢火笑道:“這下嘴這麼甜,看你剛纔對我凶神惡煞的樣子,差點被你嚇走……記着接下來的日子多給你爺爺弄點好吃的,補補身子,燒傷可不能吃上火的東西,這個不要搞錯,要不會加重傷情的。”
“嗯!”英英使勁點下頭。
這時,老人望向畢火,開口說道:“小夥子,我這身上有傷,無法下牀給你道謝,但這感激的話兒,我也不多說,日後要是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你儘管開口,我絕不推遲。”
“看您說的,我能圖您這個嗎?”畢火連忙說道。
老人搖頭說道:“小夥子,你圖不圖那在你,但你這恩情,我這把老骨頭是真不敢忘,我就剩這麼一個孫女,她還這麼小,我真不知道如果我也去了,她該怎麼活……所以,小夥子,你對我們恩情比天高,我真是沒法說……”
老人老淚縱橫,倒是讓畢火一時不知如何相處,想了想說道:“老伯,我看你腳上未有傷,過個幾天要是能下牀走動的話,就多走動走動,這有利於康復,但不能曬太陽,相信要不了十天半個月,您的傷就會好的!”
“你們這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我那還有事在身!”
說完,不顧英英的阻攔,畢火便出了船艙,然後直接下船上了岸。這樣子的氛圍,他還真是有點不大習慣,還不如讓別人罵兩句來得舒坦。
“哎!你去哪兒啊?”
身後遠遠傳來英英的聲音。
“我還有事,你回去照顧你爺爺罷!”
畢火聽到,回了一聲。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啊?”
……
這時,畢火已經走遠,儘管他聽到了英英的聲音,但卻沒回答,他知道,這個距離,即便回了話,小女孩也聽不到。反正,他也是路過,待過了江,估計一輩子見不上面也有可能,沒必要多此一舉。
經過這麼一折騰,畢火卻是把此來的正事給忘掉,不由有些懊惱。
“先不管了,且回去看看,過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怕是他們會擔心。”
畢火按原路返回, 沒多久便到達帳篷所在,那被畢火警告的漢子果然沒敢逃離,只是漁船此時竟然還在修補當中,不由引得畢火一陣無語。石瓏跟崇算看見畢火回來,迎了上來。
“兄弟有什麼發現,是不是豔福不淺?”
畢火聞言頓時滿頭黑線,當即罵回去:“收起你那破嘴!我跟你可不一樣!”
“嘿嘿,那可說不準!”崇算話語忽然飄渺,似乎意味深長。
這時,石瓏開口道:“怎麼回事,火火,剛纔你去了哪裡?”
瞪了崇算一眼,畢火說道:“石瓏姐姐,你別聽他胡說,我剛纔就是到江上游去看了看。”
“去上游?你不是上廁所去了麼?”石瓏疑惑,顯然,這是崇算的措詞,本來是善意的謊言,可這時卻成了攪屎棍。
畢火拿眼睛向崇算,崇算心虛,連忙開口解釋:“石瓏姐,我是怕你擔心,才告訴你他去上廁所,其實兄弟剛纔到上游是去找怪獸。”
畢火點頭補充道:“是的,石瓏姐姐,這江面不安全,那大橋根本不是隕石擊斷,而是怪獸弄斷的。”
“真的啊?”石瓏聽了一陣驚呼。
“那我們這江還過麼?”
“過!”
畢火接着道:“我剛纔找了一路,沒有什麼發現,之前是怕不安全,但既然找不到,只能冒險一試,這麼多人都已安全渡去,沒道理到我們就不行。”
“反正只是路過,只要安全過了江,江中有沒有怪獸,與我們也是無關。”
崇算聞言,眯起了眼,看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