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是誰在那棺槨裡?又會是誰有資格躺在這樣的棺槨裡,橫渡星海無極!
九條銅精真龍拉棺,銅精化龍,那就是九尊法身之上的高人!
天啊,這天底下來來去去,算盡大晉,大周,草原,西域,東海,一共纔有多少位法身高人?單單着拉動這個棺槨的九條銅精真龍,就已經足以抵得上大晉天榜所有的發聲高人了!在這天下間,還有什麼能有比比這更瘋狂的事情嗎?”
“不知道,不知曉,不得而知!有誰會有資格躺在這樣的棺槨之中?遠古的神君,還是九幽中的魔君?亦或者是遠古得到仙靈?”
宣武城內各個地點,不論是強大亦或者是弱小,不管現在他之前在做什麼,都無數的身影在竊竊私語,競相發出疑問。
無形的恐懼慢慢的浮上他們的臉,彷彿是末日來臨之前在那米倉裡不斷亂竄,卻一點作用都沒有的小老鼠。
明明知道毀滅就在眼前,卻是連知道真相的能力都沒有。
“難道是神靈發怒,明天就要毀滅我們這宣武城嗎?”終於有愚夫愚婦忍不住瑟瑟發抖的問出來了所有人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
橫渡星海,九龍拉棺。
棺槨裡面沉睡的是誰?
他來到這裡又是懷有怎樣的目的?
試想一下,在一片空寂無影,遼闊無限的星海深處,九條宏偉的巨龍張牙舞爪的拉動鐵鏈,其後一尊棺槨平靜的劃過一個個的世界星辰。
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怎麼樣,也沒有人知道在他的行程上曾今自己的世界也是“一站”。
不,也許更加可怕的是,自己的世界可能雖然是這棺槨在星海中的一個站臺,但只要拉動着它的九條銅精之龍一次不經意的擺尾擡首,或許這些舉動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撓撓癢癢的細微動作。
但對於正和這九龍拉棺“接壤”這片土地,這地上的生命而言,簡直是再想象也難以明白的恐怖災難!
以平常心,行毀滅事。
人家根本不是故意,僅僅是因爲存在,你就要被毀滅。那麼天底下還有什麼比因爲這件事情而死亡,更加的冤枉嗎?
“想什麼呢!宣武城是真武派那羣老神仙的堂口,這天底下不論是誰來了這兒,第一件事就都要先跟老神仙拜堂口,明確一下大家的江湖地位。
所以我估摸着那個在棺槨裡的人來這兒,也是爲了跟真武派的那羣神仙拜碼頭的!對,一定還是這樣!”
衆人:“……”
真武派裡的那羣老神仙真有這麼騷,天下宗門大派也不會和衆多王朝世家一起共天下了。
俗話說得好,物質基礎決定的精神文明建設,所以白日夢之類的大家還是少做一些纔好,畢竟廢紙。
不過這現在都火燒菊花了,真武派裡的那羣老神仙也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老神在在的,這不會真想某些人想的一樣,打算等棺槨裡的那位親自掀棺而起,來找他們拜碼頭吧?
想到這一點,宣武城裡幾乎所有的有識之士都不覺菊花一緊,真武派的掌門玄邈子不會是睡覺睡糊塗了腦袋了吧,現在還在等什麼呢?
那在九龍拉棺的棺槨裡的存在若真掀棺而起,你就是乾乾淨淨恭恭敬敬的侍奉自己的老菊花,人家也不一定會要啊!
正想着某些些不着調的事情。
突然間,在宣武城六扇門分部的庭院深處,伴隨着聲聲正氣磅礴的讀書聲,只見一道人影從其中飛出。
來人高冠博帶,腰纏銀章金袋,面容清雋迤邐,像一位武林人士,更多過像一位博學的學者。
“拜見百里大人。”六扇門裡的衆人見到到來人,頓時都是心中一緊,連忙躬身一拜。
這位從六扇門幽深庭院深處走出的強人正是六扇門專門護守宣武城的“落筆書生”百里魁蕩。
即是真正邁外景第二重天梯的絕世高手,也是天下儒學大宗之一!
在真武派前,或許外景高手的身份並不會讓百里魁蕩顯得有多麼的高調。
但他儒道大宗的身份,再加上大晉,就已經有資格坐鎮宣武,成爲大晉制衡真武派的一道封鎮了。
當然幾乎所有人也都知道,百里魁蕩身爲儒道大宗,又是信奉心聖“身行合一”的理念,能進大晉六扇門,成爲銀章神捕是因爲之前曾經欠大晉一段因果,不得不償還而已。
若是大晉趙氏真打算以此來指派人家,那纔是真的夢想天生!
一層層外景在他身周鋪散,有文旭之星大放其華,又有學子落筆,張口詩詞,燦爛歌賦,文章景繡,山河遠闊。
“嗯。爾等在此護衛宣武,謹防邪魔九道趁此機會在宣武城內破壞。吾去去便來。”
下一刻,百里魁蕩踏着星光,清風兩袖中隱約可聽的衆多芸芸學子朗朗讀書聲,如道流光般朝着天空上,那近乎是觸手可及的星空圖飛去。
不論眼前“九龍拉棺”神異如何的震撼人心,動盪肺腑,他都要去上前去親眼所見。
正所謂身形合一,絕知此事若不躬行,那他還讀什麼書?
然而在伴隨着百里魁蕩上天,在離宣武城不遠,如斯龜蛇雙纏的遼闊山脈中,一直環繞山脈的迷離雲霧漸漸散去。
其中亭臺樓閣恍若仙境,金銅道殿一座座依山而建美輪美奐,雲霧繚繞中一道道流光也亦是在同一時間飛騰而來,僅僅不過幾剎就已與百里魁蕩打了照面。
“見過玄邈真人。你不在真武殿中閉關,怎麼到這兒來了。”
“哈啊哈,見過百里大宗。您不也沒在宣武城裡納涼嗎?”
來者翩翩如仙,鶴髮童顏,一身黑白太極道袍,正是真武派當代掌門玄邈子!
面對百里魁蕩不動聲色的刺心直言,他毫不猶豫的使出來陰陽語九級的水平。
身爲真武派掌門,沒有陰陽語過八級的水平,說出去會被天下正道恥笑的!
至於緊隨其後的也正是真武派內一衆長老,一個個閉口不語就像是打算將這場面話都交給自家掌門來糟蹋。
但事實上,此刻能從真武派中騰空而來,站在此地的無一不是外景高手,更都是越過了第一層天梯的絕世。
可想而知真武派對此“九龍拉棺”中所沉睡的存在該是如何的重視!
當然如果再加上被玄邈子提溜在手中,跟一隻尋常銅鐵之劍沒什麼兩樣的“古劍”算上的話,這簡直是和提溜着整個真武派沒什麼兩樣了!
“百里大宗啊,老道我舔着臉想要和你商量件事。”
摸摸自己保養的極好的雪白色的長鬚,玄邈子伸手比劃比劃了幾下手中古劍,像是在爲自己接下來的話施加一些分量。
“老道我想,你今天應該一直在六扇門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然後一覺睡得什麼都不知道纔對。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也根本沒來這裡。哈哈哈哈,百里大宗,你說是不是?”
“我如果說我不願意呢!”百里魁蕩神色一肅。
“唉~惜哉,惜哉。那生死無常宗大長老今偷偷潛入我真武派外圍宣武城中,意圖不軌。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竟被吾友百里大宗撞上,兩者大戰一場,吾友不敵無常宗陰陽生死之道,以一招之差,生死之別。
誰想那無常宗大長老兇性大發,竟悍然衝進宣武城六扇門中,一路殺伐不停,無人可擋。
等老道我好不容易纔得知消息時,一切都已晚矣。哎……老道我深悔之!深悔之啊!”
玄邈子一邊像是懊惱悔恨的抹了把臉,一邊手中真武七截劍在空中劃過一道玄妙至極的弧線。
剎那天與地被橫腰截斷,乾與坤發生逆位,陰陽生死輪轉不休,生死無常,轉瞬即逝,就已萬般皆空!
玄邈子這一劍簡直比生死無常宗大宗主親自使出的,還要正宗,還要熟練數十倍,直看的百里魁蕩眼瞳都徑直縮成了一個針點!
而後的十幾個老道聽到自家掌門那爲摯友傷心欲絕的“悲鳴”聲後,一個個都摩拳擦掌的一起默默站在玄邈子掌門的身後。
顯然是準備和在自家掌門一起施展正道流傳了無數紀元的無上絕學——“邪魔外道,和他講什麼江湖道義,大家一起併肩子上啊!”
至於……什麼?我們眼前的是一位儒道大宗,不是什麼邪魔外道?
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我真武派掌門人親眼所見,怎麼可能有錯!
那絕對是生死無常宗的賊子所做的障眼法,是那羣邪魔外道的詭計!
我們身爲天下正道之所在,絕對不能上他們的當!
無言的,這位被這羣老道們圍成一個圈的百里大宗有些沉默了……
斯元正月,大晉王朝宣武城上空現“九龍拉棺”異象,持續時間超過一柱香,宣武城中衆人驚歎不止。
而駐守宣武城六扇門的百里大宗在那一日恰好閉關讀書,恰恰錯過這場盛會。
聞者無不爲其惋惜不止,可惜,可惜啊……
未曾看到那“九龍拉棺”異象,百里宗師也太沒有機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