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虛構之都
楊洺默默關上了老皇帝第一人稱的視頻。
這東西可不能看太多。
他現在是單身狀態，去找應召女郎未免太掉身價。
“這特麼，”楊洺嘀咕道，“老皇帝智械還有那功能呢？”
“本來是沒有的，”律微微撇嘴，“但他給自己寫了個程序，重新激活了他的部分零件。他應該是用一款高級伴侶型機器人改造的。”
“也就是說，這臺智械強了他的監督員，還當着另一個監督員的面。”
人類和他的伴生機械思維體同時陷入了沉思。
半分鐘後。
楊洺嘖了聲：“真刺激。”
律：“真刺激。”
“面試？”楊洺有些不解。
“這也提醒了我們，如果我們製造的智械失控，會是多大的麻煩，”楊洺淡然道，“以後我們搞的每個智械，都安裝一鍵爆正子腦的裝置。”
律簡單介紹着：
“那就開始吧，還等什麼？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跟你培養的這些機械思維體見見面了。”
律的身影出現在前方，指引着楊洺穿梭茫茫宇宙，抵達了一顆灰暗的星辰。
那是一顆風景優美的農業星，人口不多，從沒引起過新聯邦的關注。
他們從地表一處石壁進入‘轉運基地’，從基地乘坐直行電梯垂直向下。
“當然，”律撇撇嘴，“伱是老闆，我只是您的小秘。”
侍女緊咬嘴脣：“我們向上級報告這件事嗎？”
“可以確定的是，就算有不利影響，短期內也不會影響我們計劃的實施。
接下來的幾天，楊洺和律制定的各項計劃在迅速且穩步地推進。
楊洺又一次感慨這玩意跟《深淵》的遊戲頭盔高度相似，然後思考一遍《深淵》遊戲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你可真無情，”楊洺的表情略帶嫌棄。
宗教？
戴娜王妃閉上雙眼，顫聲道：
楊洺伸着懶腰走去了製氧機旁，呼吸了幾口配方氧氣，頓時提神醒腦。
“初級思維體會把這裡當做是真實的世界，它們在這個社會秩序中生存，爲自己增加知識、組建更多的邏輯迴路，並逐漸去探索這個世界的真相。
“進度還不錯，”楊洺緩聲道，“慎重起見，一定要把這臺機器人的正子腦完全清空，再向內移植我們培育的思維體，避免思維體被污染。”
律露出了幾分得意的微笑：“馬上可以開始面試。”
“可以這麼說，”律嘀咕道，“這好像並不是一件好事，現如今的老皇帝有點小瘋狂，他又有權限直接開啓這套系統，那可能釀造出很大的災難。”
等科列夫乘坐的飛船平安降落在第九行政星，楊洺打消了最後一絲顧慮，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在律的建議下，科列夫‘緊急’組織了一次商人聚會，將聚會地點定在了距離伊蘭朵星比較遙遠的第九行政星。
“你絕對不會失望的，老闆。”
律爲了方便楊洺區分，將這裡命名爲了虛暗之城。
科列夫對這樣的安排完全贊同。
“老闆，根據當前情報顯示，新聯邦將要以第一行政星、第四行政星、第五行政星爲跳板，直接進攻伊蘭朵星，已經有六百多名新增特工，通過這三處行政星對首星的航班，進入了伊蘭朵市，並開始蒐集皇宮的信息。
“我這就去做。”
“就是選擇一名合適的機械思維體，”律輕聲道，“您最好參與整個過程，那些思維體小崽子們，也該認識下他們真正的大首領了。”
楊洺嗤的一笑，打開櫥櫃拿出了律提前準備的感知頭盔，走去辦公桌後給自己戴上。
楊洺皺眉問：“戴娜王妃現在怎麼樣？”
三角翼飛船朝着暗星緩緩落下，駛入大氣層後，落到了楊洺十分熟悉的河谷。
“如果老闆有時間，最近這兩天，可以進行一場面試。”
艾德旺離開前，曾在加密通信中對楊洺說了一件小事。
落風帝國的國防部副部長，前任國防部長伊路易的另一名親信，現任國防部長的鐵桿支持者，里昂。
“在這你要給我留點面子，爲了不讓他們思想跑偏，我採取了機械宗教的管理模式，我的威嚴可是很重要的。”
“我要繼續保持靜默了老闆，雖然之前升級了硬件，但現在的主腦還是有些不太夠用。
楊洺道：“你可以簡單說——儀式感。”
但當這些人的行爲串聯在一起，一張巨大的情報網絡就開始高效運轉。
這纔有點第二強國中央情報局的風範。
根據律蒐集到的情報——
楊洺笑道：“還搞的這麼神神秘秘。”
聽起來還挺有趣。
……
“明白，”律十分認真地答應了一聲。
“呃，”楊洺提醒道，“我依然保留隨時抹除他們的權限。”
這是封閉式虛構網絡中的暗星。
“行吧，”楊洺點點頭，繼續觀看這座鑲嵌在地層中的都市，“你要讓我面試誰？”
他都一把年紀了，現在只想跟那些優雅知性的老淑女們跳跳舞、聊聊天、搞搞錢，對這些打打殺殺，沒有了半點興趣。
“怪不得你整天喊着主腦不夠用，”楊洺瞪了眼律，“你在這裡花費了多少算力？”
這裡的面積堪比伊蘭朵市的一個城區。
律嘟囔着：
新聯邦第一批特工團隊已經抵達第五行政星，開始了前期準備工作。
戴娜王妃側躺在自己的牀上。
律笑道：
“這其實也是一場實驗，可以讓我們觀察清楚，在思維培養皿中成長的虛擬思維體，在接觸這個世界的信息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
“節約時間，趕緊開始面試！咱們要找點靠譜的機械思維體，用它替代一名將軍，所要面對的環境會無比複雜。”
機械？
“受害人情緒有些不太穩定，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雖然她本來就是通過獻身成爲了真正老皇帝的妃子，但她沒辦法接受這個現實……”
老皇帝這邊鬧的越歡，對他而言就越有利。
這也是律有意而爲，可以一舉消滅前國防部長伊路易在落風帝國內的政治殘留。
律話語一頓，忍不住小聲讚歎：“哇，機械與肉慾，這實在太勁爆了。”
……
艾德旺自然應了下來。
“把她們幾個召集過來，準備重啓密匙，我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等律彙報完，楊洺面前浮現出了伊蘭朵星的衛星地圖，上面標記出了新聯邦特工活動的主要區域。
新聯邦不只動用了兩個整編遠航艦隊，以及珍貴的特殊部隊；
這憤怒似乎是要吞噬一切。
楊洺隨手掐住了女神大人的後頸：
……
給楊洺的感覺就是……
“根據我們截獲的部分情報……”
“十六個銀河時後就能抵達指定地點，二十個銀河時內能運入飛南號。”
律微微昂首：“我可是這裡的女神大人。”
侍女在旁擔憂地望着她，從戴娜王妃近乎死寂的眼神中，侍女看到了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憤怒。
“皇宮中不是有一套防禦系統嗎？”
“我明白的，老闆，您放心就好。”
楊洺的身體機能決定了，他必須定時定量攝入食物，也必須保證每天最少四個小時的睡眠。
他們要替換的目標將軍，也確定了下來——
楊洺嘀咕道：“他們的目標就是皇宮？”
這種肉身與機械混搭的風格，確實是律的偏好。
“清除部分記憶和邏輯迴路，在這個城市繼續生活，”律淡定地說着，“每個思維體都設置了生老病死系統，這裡的時間流速也是物質世界的千倍以上，這樣做能節省不少算力。”
“當他們瞭解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且承受住了自己是機械思維體的事實，就會被培育室系統放入下一層虛構空間，那裡能瞭解到我們基地內的簡單情況。”
前方出現了一艘三角翼的小型飛船，在兩人面前挺穩。
新聯邦的特工們，每個都變得小心翼翼，嚴格遵守特工紀律。
律清空了這臺機器人的正子腦，讓它的迴路邏輯水平，降低到剛出生人類嬰兒的水準，只保留了‘本能邏輯’來維持這臺人形機械的正常運轉。
律揹着手，來到這裡以後，她變得活潑了許多：
“我只是擁有這裡的最高管理權限，我的主腦可沒用在這，這裡對應的。是咱們基地的中‘思維培育室’。”
還好，這艘巡星艦最近都是在執行日常巡邏，軍官們對此並沒有任何異議。
老皇帝要求艾德旺購置一批機械衛兵，數量最少三千臺，越先進越好，用以充實皇宮內外的守備力量。
這批新趕來的特工，相比於之前的幾批，職業素養也有明顯的提升。
戴上頭盔，開啓感知。
他們選定的那臺擬真機器人，被順利送入了飛南號。
“他侮辱了我，”戴娜王妃喃喃着。
楊洺穿着睡袍癱在昂貴的單人沙發裡，聽律彙報着最新情況。
古頓馬哈刺殺國防部長，與他們替換國防副部長，幾乎是同步推進。
老皇帝侮辱戴娜王妃的第二天，艾德旺啓程趕往謝爾曼帝國。
當然，楊洺還有每隔幾天就必須進行的儀式——給自己扎一針基因穩定液。
戴娜王妃的身體不斷顫抖着，久久不能恢復平靜。
“也可以這麼理解，”律笑道，“在機械思維體的世界中，儀式感無比重要。”
楊洺仔細思考了下。
虛構世界中的暗星地表，與現實中的行星相差無幾，唯一的區別就在於，虛構世界的地下已經出現了一座中型城市。
這樣既讓老科列夫更加安全，也能保住新工業聯合會的底子。
“他侮辱了我，”戴娜王妃緊緊抓住被單，“他侮辱了我！”
楊洺問：“如果接受不了呢？”
楊洺操控着虛擬形象，在律的陪同下，登上了飛船船艙。
艾德旺在謝爾曼帝國媒體的描述中，成了富裕帝國的土豪王子。
“老闆，每個世界有每個世界的規則，”律輕聲提醒着，“對於老闆來說，這個虛構世界是數據構建的，但對於這裡生活的機械思維體來說，這裡是真實存在的，是依託於外部物質世界的次級生態。”
侍女顫聲說着：“抱歉，我、我當時……”
楊洺笑了笑，淡定地轉移話題：“思維體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侍女低頭匆匆離開。
楊洺笑罵：“把你的興趣愛好收一收。”
“律，我們要用的仿真機器人買到了嗎？”
“老闆你眼前看到的這些居民，是咱們基地培育室內隨機產生的初級思維體。”
上方有模擬出的天空，地面是此起彼伏的高樓大廈，隨處可見形形色色的人羣。
楊洺挑了挑眉。
“知道啦老闆。”
巡星艦的艦長休息室中。
他們中，沒人知道其他人的任務是什麼，每個特工得到的信息都經過了碎片化處理，每個人只需要在固定的時間，出現在固定的地點，執行自己的任務——可能是在星艦客艙中傳遞一包紙巾，也可能是在地面充能站給懸浮車更換燃料電池。
科列夫如今在新工業聯合會混的風生水起，是楊洺伸向落風經濟領域的一張大手。
很快，【落風帝國千億軍備採購計劃】在謝爾曼帝國內登上了熱搜。
楊洺頓時來了興致：“這是落風歷任皇帝的保命系統？”
但他不太理解，落風帝國有充沛的兵源，皇室護衛軍也驍勇善戰，爲什麼還要去購置昂貴的機械衛兵。
相比於順利進入謝爾曼帝國的艾德旺，楊洺最掛念的，其實還是老夥計科列夫的安危。
他已經兩天沒去艦橋打卡了。
“嘻嘻，纔沒有。”
只用了一個多小時，艾德旺乘坐的運輸船，在三艘護衛艦的陪同下，成功躍遷到了謝爾曼帝國國境內。
楊洺只能建議艾德旺適當遵循老皇帝的命令。
唯一與現實中人類都市不同的是，這裡的‘人’有些特殊。——他們只是有着大概的人形，但身體各部位都有着機械的印跡。
“我們……”
有一說一，艾德旺的家族確實算是銀河鉅富。
“是的老闆，”律緩聲道，“皇宮下方的山體不只是藏了軍事基地，軍事基地內部包裹着那套反艦系統。”
“當前來看是這樣，”律快聲說着，“他們的目標有可能是皇宮中的某個人，或者落風帝國皇權的特徵。”
幾分鐘後，雖然知道眼前這一切，都是律通過主腦驗算出來的虛擬數據，但楊洺依然被眼前這個地下都市，微微震動了神經。
楊洺想吐槽卻無處下口。
律引着楊洺走出電梯，登上了這座城市最中心的樹狀建築頂端。
四個機械思維體正在前方靜靜站着，見到楊洺和律之後，同時躬身行禮。
很明顯，他們已等候多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