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與女武神的初見
那個‘三十年’是四捨五入後的結果？
改造人暴亂隨時有可能爆發？
楊洺心底浮現出了一幅幅畫面。
灰暗色調的遊戲副本中，全副武裝的玩家小隊被性感且強大的女武神追着亂砍，在怒罵聲中迎來一次次團滅。
灰暗的走廊貼滿了一塊塊暗紅色的血跡，身首異處的骨架還套着淺藍色的帝國軍裝，兩頭肉瘤般的怪物似乎在艦橋的門口吞食着什麼，走廊深處偶爾會傳來低沉的嗚咽。
這就是這艘科研船的歸宿。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他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死亡的滋味可太難受了。
楊洺轉身衝向艙門，現在已經完全不敢休息。
他想去找這裡的負責人基格羅夫談談，必須趕緊逃離這艘隨時可能變成修羅煉獄的科研船。
楊洺快步下了階梯，沿着一條被實驗儀器圍出來的小路悶頭前行。
這是個性感的女人，擁有豐厚的嘴脣、明亮的大眼與高挺的鼻樑，皮膚白皙、身材優等，雖然腰線不是那麼明顯，但那鼓脹的工作服看得楊洺驚心動魄。
楊洺敏銳捕捉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是的，她這麼美。”
對方說這些話時，那張明顯慾求不滿且佈滿了淺色雀斑的乾瘦臉蛋上，露出陶醉、帶着癡迷，存在着一種莫名的虔誠感。
楊洺快聲問：“那個廢棄資源星是不是有行星環？就是由碎石和塵埃組成的行星環？表面看是土黃色的，大氣層有常年不散的巨型風暴？”
這女人的精神狀態果然有問題。
唰、唰，兩名士兵同時敬禮。
楊洺讓自己的目光儘量顯得真誠一些。
女人嗓音突然高亢了起來。
楊洺臨出門前頓住腳步，扭頭看向這個美麗的姑娘，記憶中浮現出了一連串與她的美好畫面。
楊洺下意識後退了半步，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雙豐厚柔軟、帶着甜味的嘴脣就堵了上來。
雖然現在的醫美技術、抗衰老技術十分發達，無法通過外表判斷具體的年齡；但楊洺知道，她與自己同齡，是船上的實習領航員，工作內容就是看看星圖、確認航線、端茶送水。
附近的工作人員紛紛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有部分人則對楊洺投來了厭惡和嫌棄的眼神。
楊洺如此想着。
楊洺健步如飛趕往最近的電梯。
“上尉！”
楊洺的軍靴邁入了前方兩名守備士兵的視線。
“船上有三艘救生艇，你可以隨便去一艘救生艇附近待着。”
【邊界探測船發現了一艘被遺棄在廢棄資源星邊緣地帶的科研船。】
謝謝漢頓。
證據已經找到，楊洺立刻後退兩步，儘量遠離這個女人。
‘基哥快看，你的手下已經成女武神的小寶貝了。’
“漢頓？”
砰！
艙門被大力合上。
楊洺扭頭看向身後的中年女性，也不廢話，立刻指着女武神的營養倉問：
楊洺迅猛翻身，將她溫柔地放在牀上，又有點不甘心地低頭咬了一口她豐滿的嘴脣，勒緊褲腰帶、拉下背心，抓起牆上掛着的軍服外套和身份識別卡，頭也不回地衝向金屬門。
“嗯，值班辛苦，”楊洺淡定地點點頭，繼續前行。
去找基格羅夫，只有基格羅夫能下達捨棄女武神的命令！
女人抱起胳膊，白大褂下的身段十分消瘦，她笑着搖搖頭，繼續道：
“她現在就如同一個嬰兒，一個純粹且強大的嬰兒，她不會脫離我們的控制。而且，漢頓，我們也沒必要刻意去控制她，她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哦，對，伱剛剛光榮負傷。”
漢頓的情婦一號。
“能中止嗎？”楊洺直接問。
《遺失之聲》副本背景介紹第一句話是咋說的？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基格羅夫將女武神視爲生平傑作，是武神項目唯一接近完美的半成品，也是基格羅夫向帝國大臣索要鉅額經費的一張王牌。
這個細節跟《深淵》的設定一模一樣。
牀上的女人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沒有什麼是比生存更重要的需求。
楊洺死死地握住了自己的褲腰帶。
“嗨，達令！你的傷好了？”
“她是最完美的神！漢頓！你要爲你的輕浮和傲慢付出代價！”
“失控？”
“哦，達令，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提這種掃興的話題嗎？”女人嬌嗔着抱怨。
楊洺在這些改造者裡面發現了《遺失之聲》副本小BOSS，還有兩三個大概是副本精英怪的肌肉男。——沒有失控時，他們都還是正常人的體態。
電梯無聲且緩慢的向下，楊洺注視着那光滑的合金板，心態漸漸平穩。
‘現在必須把思路捋清楚。’
“我在做消防檢查……這是要做什麼？更換營養液嗎？”
當然，她還有個別緻的私人身份：
“達令，你怎麼突然開始關心起這個，我們現在剛甩開人理會的調查船，正在帝國4339號邊界塔附近，再過兩個小時就路過一處廢棄的資源星，可以進行水資源提取補給。”
一名士兵剛想出聲提醒——前方是非實驗工作人員不能進入的區域——但在另一名士兵的目光制止下，兩人最終保持了沉默。
既然時間節點比較模糊，那就試試探尋空間節點。
這是船上的三副，有權利檢查各個角落的消防設備與通風管道。
“親愛的，親愛的等會！”
這不理智，很容易讓別人誤會什麼。
艙室的門是虛掩着的，兩名穿着防護服的實驗人員在門邊的儀器臺前忙碌，正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麼。
她有些痛苦地捂住耳朵，口中發出一聲聲低吼：
現在應該去確定女武神的狀態，尋找她即將失控的證據，再去說服基哥。
楊洺在上衣口袋中找出身份識別卡，麻利地刷卡、鑽入電梯，摁下帶着艦橋標籤的最上方按鈕，習慣性地抓住扶手。
“她不也只是個試驗品嗎？”
楊洺輕聲讚歎，又眯眼笑着，讓自己儘量看起來多一點猥瑣的氣質，緩緩說道：“我都要愛上她啦。”
情婦一號很快屈服。
這個年輕女人是領航員，能看海圖的那種，那她應該知道現在的飛船航向？
不過，楊洺此刻更關注那些……正在女武神身邊緩緩流走的營養液。
楊洺彷彿聽到了“砰砰”的心跳聲。
情婦一號露出了溫柔的微笑，然後咬着嘴脣、媚眼如絲，慢慢地把楊洺推到了那張單人牀上。
楊洺擡頭看向電梯，連續摁了兩次最上方的按鈕，改成了最下方畫着紅色感嘆號的樓層。
“我們現在飛到哪了親愛的？”楊洺問。
她面色稍微放緩了些，抱起胳膊，皺眉回答：
“這是日程表上正常的實驗活動，怎麼了嗎？漢頓？這好像不是你的工作範圍，而且你的臉色有些難看，我聽說你在操作機甲維修尾翼的時候腦部受了傷。”
“這是對我們英雄的獎賞，今天你躺着就好，不用動。”
‘肯定會有一些蛛絲馬跡。’
楊洺面露不解，且故意提高了聲量：
“雖然她很美，但她畢竟只是個半成品，本質是個人造貨，倒是讓我想起了那些價值高昂的非智能機械性伴侶，她們甚至可以定製身材和臉蛋，還能定製一些獨特的叫牀聲。”
啊這？
眼前的畫面讓楊洺略有些不適。
她有着無法挑剔的完美身材，那張姣美的臉蛋充滿了少女純潔感，橘紅色的長髮在淺綠色的營養液中向上飄散；
脖頸上的銀白色項圈應該是某種起爆裝置，卻成全了她那種超越了性別的美感。
女武神應該是在左前方角落的特殊艙室，漢頓曾來檢查過這裡的消防系統。
“達令？”情婦一號的眼中滿是不解。
漢頓的記憶顯示，因爲女武神的破壞潛力太過巨大，基格羅夫早就有相應的準備，收納女武神的艙室就在飛船的最底層，是隨時可以彈射出去的獨立模塊。
電梯門打開，微重力逐漸增加爲正常重力。
憑三副的身份，他可以直接求見基格羅夫，但這個邪惡且自負的教授又如何會聽信自己這個‘高級技工’的意見？
底艙像是一個圓形的大廳，各處區域經過了嚴密的劃分。
在拐角的凸面鏡處，他看到了自己此時的樣貌，棱角分明的臉龐、帝國軍人標準的寸頭，修長的脖頸、健壯的身軀，確實很招女船員喜歡。
楊洺的思維空前活躍，很快就意識到了一些問題。
底艙左側區域有一排形似罐頭的密封艙，裡面封着十幾名男女，渾身插滿了各類輸入管，明顯是在休眠的狀態。
眼前的艙室大概三四十個平方，居中有一口五米直徑的‘罐頭’生化池，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美麗女武神，就靜靜懸浮在淺綠色的池水中。
這纔是最致命的。
居中區域是數十臺精密儀器組成的陣列，狹窄的通路連接着位於四面八方的小型實驗室，穿着防護服的實驗人員在來回走動。
電梯移動時會進入弱重力環境，飛船的模擬力場會臨時失效，這跟場域技術的限制有關。
此刻的楊洺突然有了不太美妙的聯想。
……
她明顯有些納悶，盯着楊洺一陣猛看，眼中的情火消退了一些。
怎麼證明女武神即將失控？
說自己突然有了預見未來的超能力？
那八成會被基格羅夫當做珍貴的標本進行拆解實驗，會開瓢的那種。
楊洺再次推開這個八爪魚般的女人：“麗娜醫生說我現在不能劇烈運動。”
他就知道！
艙門拉開，一個擡手正要敲門的年輕女人，讓急匆匆的楊洺頓住了腳步。
“沒錯，我撞擊到了腦部，然後隱約看到了一些讓我，嗯，讓我很在意的畫面，是關於女武神失控的情形……”
誰也不能讓他再死一次！
楊洺已經開始跑了起來。
這裡的戒備級別還是蠻高的。
她看起來大概二十四五歲。
每個出入口都有士兵把守，屋頂、牆壁排列着一臺臺由艦橋控制的對生物用高能激光槍。
“漢頓！”身旁的女人滿臉嫌棄：“請不要用你骯髒的思想玷污她的純潔！”
但楊洺覺得自己應該提醒她一句。
他決定試探一下眼前這大姐。
楊洺點點頭，主動就要繼續剛剛的議題，與這位帝國妹子進行地球文明與地外文明的學術交流，突然雙手一抖。
不過……
他抵達門前，頓住腳步，裝作不經意般朝着裡面看了眼。
基格羅夫捨不得女武神。
右側是一個小型‘操場’，有幾個強壯的身影正在進行體能訓練，且時刻被鐳射槍抵着腦袋。
踩着高跟鞋走來的女人滿是疑惑。
資源星？
廢棄的資源星？
她眼中帶着驚喜，動作嫺熟地摟住楊洺的腰身。
脣齒糾纏了一陣，在楊洺呼吸即將粗重之前，他總算恢復了一點理智。
背後傳來了嚴厲尖銳的女聲：“你不是科研組成員，按規定不能進入底艙，這裡更是你不能抵達的禁區！”
不會吧？
楊洺清楚地記得，攻略女武神的第二個階段，女武神會施展一招精神控制，全方位無死角，沒有精神保護裝備的玩家將有高几率產生混亂，無差別攻擊隊友，這是一個比較艱難的團滅點。
身上套着的特殊浴衣，保全了他們身爲基因改造實驗體最後的體面。
‘沒時間了。’
帝國妹子都這麼熱情好客嗎？
“閉嘴……你快閉嘴！她是完美的！她是偉大的！神！她是神！”
“你怎麼知道的這些？我們的星圖可是機密……”
此刻，楊洺正站在左上方的位置，左手邊就是盤旋向下的合金階梯。
“抱歉，親愛的，我有些事要去處理。”
這女人冷漠地回答：“是的，更換營養液，並進行階段性測試，請立刻離開這！”
嘁——
楊洺心底突然泛起了一點異樣感。
他下意識地擡頭，透過面前虛掩的特種防護門看向女武神所在的艙室，忽然汗毛直立，心跳慢了半拍。
營養倉的透明壁板後，女武神正在睜開雙眼，她那近乎透明的睫毛慢慢上揚，紅寶石般的眼眸閃爍出了紅色的光亮。
肉眼可見的淺紅色波痕如水面波痕般微微盪漾。
這玩意就是女武神的「精神掌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