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先集合倖存者,得快一點!”
“現在是鎮壓最緊急!”
“僅憑我們幾個根本沒有鎮壓這麼多收容物的本領,團結能團結的力量纔是最重要的!”
“那也沒必要分開吧?現在的情況分開有多危險你們不是不清楚!”
“新的建築內,我們有最好的機會,收容物大多無法攻破牆壁,而執行者能夠在其中出入自如。我們要多救幾個人,就必須鋪開。”
莎蘿和另外幾個執行者產生了激烈的爭執,她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在發現了新建築的優勢之後,這羣人居然要分開。
“我們就算要救人,也應該先和大部隊匯合才行!至少找到柯勇,用他的能力將我的無敵光環複製到每個人身上,這樣至少……”
“沒有時間,我們現在甚至不知道柯勇隊長在哪裡。”另一個執行者搖了搖頭,“莎蘿,你沒必要那麼緊張,至少在我們當中,單走的危險最小的就是你,不是嗎?你的光環能保護你,我們纔是需要冒風險的。”
“你們……”
那些人甚至沒有等莎蘿再挽留兩句,轉身就各自離開了。新的建築四通八達,一條走廊上可遠遠不止兩個門。
莎蘿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爲什麼不說呢?”
幽靈一樣的聲音出現在了莎蘿旁邊不遠處,莎蘿並沒有驚訝,彷彿早就知道了。
“他們的表現很反常,即使有個勉強可以過得去的理由,這幾個人離開的執念也未免太過了。”
話音剛落,一束金色的光輝就照了過去,將躲在陰影中的守密人直接攆了出來。
“守密人,你編纂了他們的命運。”莎蘿看向那個鬼祟的收容物。
“只是稍微引導,畢竟……哈哈哈,你們這樣正義感強烈的人,實在是太美妙的演員了。”守密人惡劣地笑着,“相比之下,莎蘿……哦,現在你是個隊長了,你爲什麼不去跟上?你爲什麼不說出來?你爲什麼還在遮掩你的恐懼?你甚至用‘無敵光環’這種說法來稱呼自己的能力,
膽小的姑娘,你和在新人時期在我面前傾訴時沒有成長多少啊。”
“你的廢話和那時候相比也沒有什麼長進。”莎蘿抽出一把鞭刃劍,“你不是隻會躲在幕後從來不到臺前嗎?今天倒是敢露面了?”
“別人的話,我就不管了。不過這次是你,那不如讓我來賜予你一個結局。”守密人揮手召喚出了自己的書,“怎麼了莎蘿?爲什麼還不喚醒你的核心武器?該不會你的‘僞善’也感到了你的怯懦?還是說你那個必須有同伴在旁才能開啓的無敵光環沒了,你就連戰鬥都不會了?”
“至少不像你,除了動嘴皮子以外——”
黑色的光驟然從莎蘿背後彈射而出,宛如一道霹靂般射向了守密人,守密人敏捷地閃開了這次攻擊,落在了一張桌子上。
“莎蘿啊,你在逞強,你使用那把武器的時候,手都是發抖的。你知道一個事實——我是一個神級的收容物,而你不過是一名執行者。”
就算是最強的執行者,也不敢打包票能夠單獨對付一個神級收容物,或許在很多偶然和意外的因素下能做到,但平均來說……一個人肯定無法應對。更何況,莎蘿失去了她在神級最強的倚仗,她的光環。
本來憑藉她的無敵,就算是磨她都可以磨死一些神級的,但現在是無法做到了。
“我太瞭解你了,你成長時候的那些煩惱都向詩歌頌者一一傾訴過。你的苦惱,你的煩悶,它們早就瞭如今的你,也讓我成爲了你無法戰勝的敵人。”
“而你以我的痛苦爲樂?”莎蘿眯起眼睛,神情冷峻。
“是的,你不是早已明白了嗎?這就是我,守密人的特點啊。莎蘿,放鬆點,我不是來殺死你的,那幾個無聊的傢伙不能引起我的興趣,我找到你,只是想要完成最後的塑造。”
“我不管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你現在休想離開這裡,也別想再去編織誰的命運。”莎蘿背後,靠近頸椎的部位正在緩緩鑽出一根黑色的骨架,它在莎蘿頭頂張開,彷彿失去傘面的傘骨。
“嗯?不錯的意志。”
“你的玩笑已經到此爲止了,今天,莎蘿應該會死在這裡,但守密人也將會在這裡消失。這是我要負起的隊長職責。”莎蘿舉起鞭刃劍指向守密人。
“哈哈哈,你真是太可愛了,莎蘿,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的劇本,本來就不由我書寫。”
紅花的收容單元門口,陸凝望着已經煥然一新的收容單元,只是沉默了片刻之後,便說道:“同一人不能連續兩次進入紅花的收容單元,我們爲了保險,最好還是隻分一部分人進去。”
“那亞當斯,還有陸凝,你們兩個進入,我們在外面守着。”阿芙洛馬上說。
陸凝點了點頭,她也覺得和對於收容物無比熟悉的亞當斯進入單元是不錯的選擇。
兩人靠近門邊,同樣的掃描過後,她就取得了進入收容單元的權限。
紅花依然在收容單元之內,一切都似乎還維持在常態,除了……花瓣。
“不出所料,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不引起紅花的‘驚恐’。”亞當斯毫不意外,“除了紫色花瓣以外,其餘花瓣均已出現,這說明對應的收容物都已經接收到了紅花的感召,正在過來保護‘它’。”
“保護?”
“是的,受到紅花感召的收容物會向這裡移動,要麼它們在紅花旁完全原型化,要麼是紅花感到了安全解除感召,這樣會讓那些收容物返回收容單元。”亞當斯打開收容單元裡面的置物櫃,在裡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來了幾個柔軟的球狀物體。
“我們應該怎麼做?”
“你先不要動,我可以試着用以前的方法讓它感到安全試試,不一定能成功,不過可以看看跡象如何。畢竟我從來沒見過五瓣變色的紅花。”
“好。”
陸凝看到亞當斯走到花盆前,用力擠壓着手裡的幾個球,將裡面的汁液擠入花盆的泥土當中。然後他按了一下旁邊音樂播放的按鈕,一陣舒緩的歌謠從房間的各處傳播了出來。
“幸運的是,現在的建築物變得非常結實,除了少部分收容物以外,別的收容物想要破壞牆壁都很困難,那幾個收容物想過來可沒那麼容易。”亞當斯又找出了一罐氣霧劑,以及一些像是數根一樣的東西。
“你確定就憑這些就想讓它感到安全?”
“紅花大多數時候都是很好哄的,只不過要找到它當前的喜好。當然了,這些都是驗證過它至少不會討厭的東西,它的管理難度只有紙級,也就意味着管理它和照料一個普通人的難度差不多。”亞當斯平澹地說,“感到意外了嗎?如此恐怖的收容物,居然用這種方法就能好好收容。”
“不……我早就明白它們無法以常理揣測。”陸凝說。
“很好。”亞當斯點了點頭,繼續試驗各種各樣的方法,試圖讓紅花恢復原來的顏色。
“我是來得比較早的一批執行者,比阿芙洛早一輪。”亞當斯悠然說道,“那時候,這裡還處於一個百廢待興的狀態,沒有多少執行者,卻要應對龐大數量的收容物。每個人都要分管好幾個,甚至十幾個收容物,當然,掙得錢也非常多,大家的實力提升也非常快……很快我就被教官看中了,他考察過我幾次之後,問我是否原因成爲他隊伍中的一員。”
“柯勇隊長是上一次生存下來的人。”
“沒錯,柯勇隊長告訴了我一些此前的事情,並告訴我在不遠的將來,這件事情很可能再次降臨。他說如果我想要離開他便不強求,而如果我想要幫助什麼人,甚至可能是一些後來的,我從未謀面的人,我可以加入。”
“這……很高尚。”
“像我們這樣的人不多。”亞當斯嘆息了一聲,“或許你覺得現在這裡竟然聚集了這麼多願意爲他人付出的人實在有些驚人,但這是被篩選出來了。因爲不願意這麼做的人都已經走了。”
他丟掉一個用完的道具,微微偏頭示意了一下門外。
“就像凱沃特一樣。”
“能想得到,從此前見過的表現來看,他不是那種意志十分堅定的人。”
亞當斯拍了拍手。
“搞定了?”陸凝問。
“失敗了,紅花並不能被撫慰,或者,往好一點說,只起到了一點作用,對於陷入深度驚慌的紅花,以前的手段並不管用。”
“有沒有備選方案?”
“沒,以前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我說過。”亞當斯後退了一步,然後拔出了武器,“通知我們的同伴們吧,準備迎接虹谷來客。”
他的聲音很沉穩,並沒有一絲膽怯。
兩人走出了收容單元,向同行者們宣佈了這個情況。對於亞當斯作出的判斷,阿芙洛沒有任何異議。至於被收容物所警告過的未來,執行者們並不會全盤相信。
“要麼安撫紅花,要麼將其餘收容物全部送回收容單元。現在現實讓我們選擇了另一個選項。我們要面對的敵人……是五個。”亞當斯掃了一眼周圍的人,“阿狼的戰鬥力還需要恢復,而剩下的人,也是五個。”
“你最熟悉收容物的特性,你來安排。”阿芙洛說。
“是的,結合那幾個收容物的說法,要阻攔虹谷現世,那麼我們要有幾個人攔截成功纔可以。我需要你們拼盡全力,各位,甚至……你們可能會死。”亞當斯誠實地說。
“我們不會保證任何事,在這種局面下。”陸凝也說。
“沒必要說這麼多,畢竟我們都走到這裡了。此時此刻,我們必須相信每個人會盡全力……分配吧,亞當斯。”阿芙洛說。
“最危險的狂級,靛墨行刑者。理論上它的突破必然會導致審判島-審判者突破並追擊。不過此前的情報上看,審判島-審判者已經和泰特斯進行了融合,它純粹追擊靛墨行刑者的態度也發生了一些轉變。我們不能指望收容物之間的自相殘殺能夠給我們帶來什麼優勢,所以它必須由你去,阿芙洛。”
阿芙洛沒什麼意見,點了點頭。
“強級的綠屋,它需要的謹慎與仔細,必須面對一個非常狡猾的,隨時想要放空你體內血液的無形敵人,而且需要對幻術有着很強的免疫力,慄北逢代,你應該是一名法師。”亞當斯看向下一個。
“好。”慄北逢代用生冷的聲音說。
“黃金果實……我想各位已經見識到了這個收容物的恐怖。鑑於它的性質和我有所相沖,我認爲這個收容物由我來應對爲最佳。而橙色時光肯定會帶來大量‘感官刺激’與‘渴望野獸’,你需要面對的是一場絞肉機一樣的羣體作戰……陸凝。”
“等一下。”陸凝擡起手。
“有什麼困難嗎?”亞當斯問。
“你要讓天宮去對付……藍天鵝?”
陸凝不知道天宮到達神級核心之後有多強,不是她看不起天宮,實在是藍天鵝的強度實在難以估量。她上次只是在演武當中見過,然而還是那句話,僅僅閱讀過一些資料的柯勇可能並不能準確復現藍天鵝的強度。
“對。”亞當斯點頭,“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論及風險,我們大家沒有太多區別。阿芙洛是最有可能死亡的,天宮優利的確也是如此。但如果換你或我,或許能拖住藍天鵝的腳步,但天宮能夠對付橙色時光的僕從羣體或者黃金果實的能量抽取嗎?我們一起戰鬥過,她的核心武器是非常樸實的平衡型,而當我們去試探一個能力未知的收容物時,也只有她這種平衡性能最大限度地測試出收容物的招數有多少。”
“但是天宮會死……”
“也沒有那麼容易吧。”天宮優利拍了拍陸凝,“我知道我是不如周維源還有晏融這些人強啦,可陸凝你也別把我想得那麼脆弱。”
“亞當斯,我說過,我們什麼都不能保證。”陸凝深呼吸了一下,說道。
“我知道,所以即使天宮沒能完成她的任務,她能夠逃走也是很好的。保留自己的力量同樣是我們要做到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