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奇看着那副畫,他在【靈瞳】的加護下,可能是唯一併沒有受其影響的人。
不知道爲什麼。
蘇奇總覺得這幅畫風格,或者說那種扭曲的線條,自己似曾相識。
上面的問號顯示【封印】二字。
不過。
眼下並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是完成作業。
誰也不知道鬧鈴會什麼時候響起。
三項作業。
蘇奇擡起筆,轉動在手指間,忽然發現洛神賦有波動:“洛老哥怎麼,你有想法?”
“我只是看着這些題,有些回憶。”洛神賦頓了頓:“在聖人講道時,就經常會有類似的江河萬物、浩瀚無垠的道文問題,沒有所謂的正確答案,但所有能夠回答出來的人,都會有不同的道文顯化,感悟降臨。”
蘇奇若有所思:“你是說,我的回答或許會引發後續變化。”
“可能吧。”洛神賦不確定:“畢竟這裡可是世界之舟的戰場,沒有什麼會是普通的。”
蘇奇:“行。”
“前兩個問題純粹的哲學問題,無論從哪種方向回答,都有着漏洞。”
洛神賦也在幫蘇奇答題:“我建議從更寬廣的層面,將其擴大和覆蓋到更高層次,跳出這題本身,另外你動作要快一些,我有預感,給答題的時間應該不長。”
“完全沒有問題,我最會跳出題本身了。”
蘇奇打了個OK的手勢,自信提起筆,寫下:
“先有雞,因爲生活所迫。”
洛神賦:“.”
什麼玩意兒?
然後蘇奇又伸出手,在第二題上寫下了四個大字。
“我不知道。”
洛神賦瞪大眼睛。
這麼草率!
你果然是在玩對吧!
蘇奇又快速跳到第三題,用鉛筆準備勾勒之前的畫。
忽然一頓。
“怎麼了?”
蘇奇眉頭一跳:“那副畫我並沒有它的記憶了。”
他可以確定自己是將那畫方方面面都記了下來,但現在剛剛提筆,腦中卻並沒有畫的印象,怎麼回憶都回憶不起來。
而洛神賦也微微皺起眉頭。
“好像是,我居然也回憶不起來了。”
“果然.”他語氣之中帶着凝重,提出了兩個字:“舊日。”
“那副畫被舊日覆蓋,已經失去了痕跡,所以無論我們怎麼去注視、回憶它,都不會在我們的腦中留下記憶。”
“而且”
他回頭看向背後的牆壁,牆壁上的畫已經模糊一片,大量的鮮血將其覆蓋,已經看不清之前的畫了。
洛神賦忽然一頓,看向正低着頭,手持水彩筆、迅猛如飛的蘇奇一愣。
“你回憶起來了?”
“不,我只是在自由的創作。”
洛神賦古怪的看向蘇奇畫的畫,一個小男孩手握加特林與各種背在背後的武器,身上還有機甲覆蓋、奇怪的符文、道具、變身器等等。
“先不說這畫的有多麼奇怪,這小男孩是誰?”
蘇奇扶着下巴:“怎麼說呢,我也不知道。”
他頓了頓:“只是下意識需要一個這樣的形象,又或者說或許這就是我剛剛看見的東西。”
洛神賦看着這抽象的畫:“.”
要這是剛剛的畫,我直接把名字倒過來寫。
“呼。”
蘇奇輕鬆的吐出一口氣:“總之很OK,答完了,完美。”
洛神賦:“.”
“你這.”洛神賦嘆了口氣:“離正確的道路太遠了,無論如何都太草率。”
“那正確不管,就說快不快吧。”
“.”
而此時此刻。
其他人也皺着眉頭,似乎也到了第三題,可也無論如何都無法回憶起牆壁上的畫,當他們回頭時也發現了畫已經被血淋淋的鮮血覆蓋,根本無法看清楚。
但他們也都是擁有非凡能力的人,迅速.回憶着從進門到現在的一切細節,沒有無緣無故的題,如果畫回憶不起來,那麼線索就藏在周圍。
事實上。
他們是正確的。
蘇奇一眼就看到了教室的窗簾花紋、黑板上值日上的小花朵,還有課本上各種殘缺的圖案,以及在進門前,看到門上那些童真圖案等等。
都隱含着那畫的真實的信息。
不過全都殘缺,互不相連,所有人能做到的那就是儘量將其還原出來。
但。
不重要。
蘇奇認爲自己也挺還原的。
他緩緩的合上着寫題本,他眸子正望着教室外面。
有腳步聲正在緩緩靠近。
同時。
在這一刻。
教室的右上角,課堂鈴聲蜂鳴嘹亮的響起!
聰明的人已經在聽到腳步聲的瞬間,就已經將筆放下了,而還有人卻依舊慢了那麼半拍。
手中的筆在鬧鈴響起的那一刻,還是沒有放下,甚至認爲在對方沒進門之前,自己可以多畫幾筆。
但.門在瞬間被一腳轟然踢開!
剛剛所有還沒有放下筆的人,全都渾身一寒。
走進門的人.長着古怪耷拉的大腦袋,看上去雖然有些怪異,但好歹也是人型。
不過下一刻。
他的眼睛,瞬間鎖定了還沒有放下筆的那幾人!
他嘴角勾勒出一個古怪的角度,吐出幾個生硬的字,像是很久都沒有說過話,嘶啞、晦澀。
“不聽話,該懲罰!”
轟的一聲!
這幾人的座位猛然扣緊出幾根綁帶,將他們都按在了座位上。
他們臉色大變!
想要動用靈能掙脫,但卻發現.根本掙脫不開,明明只是普通的綁帶!
同時,他們座位下面也有大量的齒輪顯露,上面帶着黑白熊的小圖案,有尖銳的嘶笑聲響起!
下一刻。
他們座位底下都出現了黑白熊機械人,將他們的腳狠狠抓住。
瞬息,他們這些違反規則的人,全都被拖了下去!
下面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只聽到有尖叫聲傳上來!
每個人腦海中浮現出兩個字。
“極刑!”
原來是這樣。
步步都是殺機,只要一違反任何規則,都會被拖走處以極刑。
大腦袋老師走進屋子裡,沒有說一句話,一個個開始收作業。
他將所有作業都抱了起來,然後平靜的朝着教室外走去。
在離開之前。
他回過頭,用大量的眼睛緩緩的看向衆人。
“接下來是課間的四十五分鐘休息時間,在這時間內,找到畫的主人。”
“殺掉他。”
這三個字一出,衆人彷彿都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寒意。
“呵呵,有意思。”那神異的小男孩嘴角也勾勒出一個弧度。
“我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深淵一樣的寒意。”
他看向天命人:“他想要找到畫的主人,或許和你們現世有關。”
天命人們神色一沉,他們何嘗沒有感受到危險,世界樹枯葉.剛剛已經在預警他們。
深淵想要殺掉的存在,那麼必然就是他們需要拯救的存在。
“走吧,只有四十五分鐘。”
“接下來就看誰能快速找到.這畫的主人了。”
他們齊齊邁步,朝着教室外面走去。
蘇奇也邁步而行。
走出教室後,一切倒也就明瞭,總共只有這麼一棟教學樓,而他們正在頂層,也就是六樓。
每一樓有五個班級。
其他班級的學生們也因爲下課鈴,有很多人都從教室中走了出來。
但是
衆人卻神色一凝,不敢輕舉妄動。
在這裡的每一位學生,都有些不對勁,在踏出教室之前,每個人的神色都詭異、帶着恐怖的笑容,眼眸和身上全是斑點。
但走出教室後,他們卻又一個個恢復正常,彷彿全都是普普通通的小學生,正歡快的成羣結隊朝着下面走去。
因爲這四十五分鐘說是休息,其實還包含做操。
從者們倒是神色一喜:“一絕尊者.”
“怎麼說.”
蘇奇看向它們,它們已經悄然釋放靈能,召喚出了黑暗典籍的投影。
黑暗典籍微微散發着詭異的氣息。
“這裡.全是深淵的古老存在,每一位曾經都是序列一、序列二的惡魔!”
“包括之前那位大腦袋老師,它的真實身份是”
黑暗典籍裡有指引對方的身份:“深淵的半神,序列思想者,是不安之神的主教,它能用自己的眼睛將所有人拖進不安的漩渦,甚至自殺而亡。”
原來如此。
難怪提的問題還挺哲學,而且不愧是不安之神的手下,和其主上的手段還挺一樣。
“那麼.它在尋找的那位。”
蘇奇輕輕道。
從者微微冷笑一聲:“是的,根據目前的黑暗典籍指引,再加上我們拿到的碎片,上面刻着衆神殿.戰爭團徽。”
在衆神殿的帶領之下,自然形成了強大的團結力量——由衆神以及所有能集結的力量所聯合之軍!
“對方很有可能是位半神。”從者們冷笑一聲:“我們只要將其找到,並擊殺就足夠了。”
蘇奇沒有說話。
倒是洛神賦搖了搖頭,沉聲道:“半神?不.”
“我見過那圖徽.那可不是半神能擁有的花紋,是高位的神。”
“對方很有可能是衆神殿某位強大的神靈,他或許因爲身受重傷,又或者其他原因,被迫隱藏在衆古老深淵力量之中。”
“他的力量可以讓這些深淵之魔無法將其找到。”
“所以,我們纔是突破口。”
蘇奇打了個響指:“瞭解,我們要找到他,然後從這羣深淵小學生裡救出去。”
“難度很高。”洛神賦望着周圍每個小男孩、小女孩,他們雖然都是正常的小孩模樣,但每一位都有着讓人不安的氣息。
形形色色之中,他們根本無法從其中找到那一位特殊的存在。
“難度很高嗎?”蘇奇倒是微微沉吟。
他覺得自己的掛在這種局面下最過分,只是掃一圈,眸子直接鎖定在了操場上一位正在集合的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並不起眼,他唯唯諾諾往哪兒一站,彷彿就隱沒在人羣之中,稍微不注意彷彿就會消失。
“走吧,我們也下去了。”
蘇奇朝着操場走去。
根據他的觀察,這個校園裡這些古老的小孩們,都似乎並沒有過去的記憶,只有那大腦袋老師似乎帶着殘缺的記憶,一直在尋找着那畫的主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
蘇奇對黑白熊、以及整個門空間的力量評判還要更上一層。
居然能夠將半神、甚至神都化作.其中的NPC。
這裡究竟是個什麼地方,還有那黑白熊又是怎麼樣的存在。
此時此刻。
大腦袋老師也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旁邊還有兩位老師,一個男人渾身臃腫,一個女人嘴巴裂開,臉上的皮像是要耷拉下來。
“又是兩位半神惡魔。”從者也非常配合的將黑暗典籍的指引也念出來。
“波剛惡魔與荊棘惡魔。”
好了。
知道了。
整個學校全都是深淵的強大存在,而且不同於之前一個世界也就1V1的古老力量互相鎮壓。
現在。
是整個學校全都在鎮壓那一個人,而且三位半神數百位序列一二的存在!
雖然在這片門世界的規則下,他們似乎都表現的像個普通人,但是.誰也不知道一旦爆發戰鬥,會發生什麼。
“話說,三位老師。”
蘇奇倒是走上前幾步,拉住了其中一人的衣角,對方恐怖的目光轉過來,詭異的看着蘇奇。
“什麼事?”她嘶啞道。
“如果我們四十五分鐘,沒有將這位會畫畫的主人找出來,會發生什麼。”
她露出了恐怖的笑容:“完不成的話,會玩一個小遊戲哦。”
“什麼遊戲啊。”蘇奇好奇道。
“當然是躲貓貓了。”
蘇奇到達操場的時候,按照自己的班級站立,其他人已經在觀察着周圍的一切,都正在尋找符合自己線索的人。
只有他正在思索。
該怎麼做。
現在的問題在於.整個學校的都是敵人,一旦小男孩被找到,恐怕就要遭遇全員追殺。
但。
如果四十五分鐘並沒有將其找到,那麼他們也會玩一個躲貓貓的十八禁遊戲。
當然到時候恐怕不是澀澀,而是血腥暴力。
至於在場的七十多位參與者,反倒是各有想法,正在尋找着那畫的主人。
蘇奇視線緩緩看向那小男孩。
小男孩已經開始和其他人一樣做着體操,似乎並沒有特殊之處。
時間正在倒計時。
蘇奇也在內心做好了計劃,該如何面臨這接下來的校園大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