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Operator#12·[One Day·有一天]
ICI77074號航班,空客波音737型民航飛機。
此時此刻,伍德·普拉克已經陷入沉睡,他幾乎是站着睡着的,身體倚在第一排的牆壁上,睡得非常安穩,就像是嬰兒那樣。
江雪明對自身魂威的特殊之處一無所知,照着票根的座次,找到了頭等艙中昏暗的陰角,找到瑟瑟發抖的杜蘭女士。
面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人時,雪明絕不敢放下戒心,隨時準備作生死之搏。
“喂”江雪明試探性的問着:“你是癲狂蝶聖教的人嗎?”
“不不不不!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杜蘭女士經歷了這麼多次輪迴,精神力已經完全枯竭,眼裡滿是血絲,“求求你,我求求你.”
她的魂威已經發出最高警報,從雪明身上透出來的信息素實在太過可怕——
——就像是猛虎在標記領地,強大的元質透露出來的信息時時刻刻都在干擾着[時間線]。
她的眼睛裡傳出的畫面血腥又恐怖,不過短短几秒的功夫,自己已經被眼前這個看上去陰冷又甜美的男人用不同手法不同工具殺死,已經宰殺了好幾回了!
江雪明終於看出來一點蹊蹺。
伍德老師說過——信息素不會騙人。
眼下這位女士焦慮的情感不像是假的,從眼白處透出來的血絲已經發黃,她需要睡眠,而且是高質量的睡眠,如果一直這麼下去,這個拉丁裔大姑娘恐怕會心梗猝死,就像熬了幾天幾夜的修仙人那樣。
“你得好好休息一會,女士,我不會傷害你。”
江雪明擡起手,杜蘭就往座椅中緊縮。
“別害怕,放寬心,安心吧——我只殺罪犯,我只殺壞蛋。”
聽到這句話——杜蘭就像是聽見葬禮上的喪鐘,她兩眼幾乎要瞪出眼眶。
江雪明接着說:“你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對嗎?”
杜蘭已經無法思考了,幾乎問什麼答什麼:“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江雪明:“你有做過?”
杜蘭緊接着說:“我騙錢”
江雪明抓住重點問:“你殺過人嗎?”
杜蘭唯唯諾諾的說:“用魂威的能力誘導別人送死算嗎?”
江雪明:“具體是怎麼做的呢.”
杜蘭抿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小兄弟會的入會儀式上,灰袍修士裡有一位前輩,是我們的引薦人.他要我與弗拉薇婭和他交媾,我就用[時間線]殺死了他——把小兄弟會丟失的錢款和毒品,都栽贓到他身上,用各種巧合來造僞證.讓他”
江雪明:“好了,我明白了。”
杜蘭緊接着說,滿心期待着:“算不算殺人呢?這算不算殺人?”
江雪明看了一眼登機牌:“你需要休息,克勞迪亞·阿爾斯·杜蘭,你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我也聽不懂——恢復一些精神力再與我談這些事情吧。”
“你和他”杜蘭看了看江雪明,又往頭等艙的隔離門直瞅瞅:“你和他不一樣.你和那個傢伙不一樣.”
江雪明:“和誰?”
“你和江雪明不一樣,和FE204863的江雪明完全是兩個人。”杜蘭看見江雪明去餐車取來溫熱的水壺,送來熱水時那副一絲不苟的樣子,心裡的恐懼感也慢慢消退了。
江雪明:“你在說什麼呀我完全聽不懂。”
杜蘭接走了水杯,連忙飲下——暖呼呼的水流涌進乾澀的喉口,她才覺着自己勉強活了過來,乾澀酸脹的眼睛和鈍痛的大腦都漸漸好轉,耳朵裡的嗡鳴聲也有所緩解。
“FE33031,江雪明!你是FE33031的江雪明!”杜蘭喝完熱水,就立刻抓住了雪明的手,“外邊睡着的那個,是另一個平行宇宙的你呀!”
“平行宇宙是什麼意思?”江雪明不理解,他的人生中從未聽過這種詞。
說實話,雪明沒看過什麼電影,對網絡文化不感興趣。
高中文憑,沒讀過幾年書,不喜歡無意義的社交。
不與朋友討論哲學,也不喜歡去探索宇宙或時空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對時間旅行一知半解,從來沒有深究的意思。
這個日子人似乎永遠都活在每分每秒,被強大的引力鎖死在當下,很難去眺望遠方。
“喂”江雪明一頭霧水:“平行宇宙是什麼意思?”
杜蘭女士突然激動起來:“哎!我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反正就是另一個你!江雪明,你看到的糟老頭子!他是另一個你!”
雪明立刻坐下,開始撓頭。
“另一個我是什麼意思?他是我父親嗎?”
杜蘭:“不對不對不對!”
雪明:“也是.我的親生父親應該另有其人,在我看見這傢伙用我的同名證件時,心裡有股無名火,再加上那張臉,不知道爲什麼莫名其妙就讓我生氣。”
杜蘭:“這事兒和你父親沒關係!江雪明,這個人,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你!”
雪明:“另一個時空?是什麼意思?”
杜蘭幾乎要抓狂:“難道你對時間就沒有任何概念嗎?你沒有任何時空想象力?”
雪明:“我不明白.對不起。”
杜蘭又好氣又好笑:“別對我道歉啊!你這個小傢伙怎麼這麼奇怪啊!”
雪明歪着腦袋:“我不應該道歉嗎?如果讓你感覺到困擾,焦躁和急切——我認爲先道歉,或許會讓你有更多的耐心,給我好好解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呃”杜蘭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眼前的年輕人認真執着,就像個虛心求學的小朋友那樣,任由自己抓住手臂,卻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只是以單手抽出日誌,用嘴咬開鋼筆,開始做記錄。
“你好像”
江雪明皺着眉:“我怎麼了?”
杜蘭女士:“你好像有點可愛”
江雪明:“我有愛人。”
杜蘭緊接着搖搖頭:“不是不是不是.我說,你很像女孩子。”
江雪明:“我有個女號,哦不,我有個姐妹,幾乎與我同歲,一起長大,可能耳濡目染沾了點習氣。”
“難怪弗拉薇婭會被你偷走靈魂”杜蘭小聲唸叨着,眼睛裡都是戲謔:“你聽我好好給你解釋吧。”
這一開口——
——就是半個小時過去。
江雪明先是在書上寫畫,緊接着又找來巧克力牛奶,順手給比利小子做了剖腹手術,猛然發覺伍德·普拉克老師也睡着了,就抽空給他加了一副眼罩。
用萬靈藥處理好比利小子的傷口,把槍和致幻劑的包裹都拿到手,終於回到杜蘭女士身邊。
“你的意思是,在二零零六年。”江雪明揉着太陽穴,要把這段混亂的故事重新梳理好,畢竟它的信息量太大了。“阿星能順利出生,是因爲這個FE204863的一句話?是因爲另一個我?輕描淡寫的多說了一句話?”
杜蘭點點頭。
“這不行。”江雪明抿嘴犯難,一副難爲情的樣子:“我不能是他爹。”
“不對!不是的.”杜蘭輕輕敲着桌:“不是你理解的那樣,步美確實徑直走向了十四號貴賓室,然後和艙室裡的賓客有了肌膚之親——派對就此結束了,她懷上了步流星。”
“步美阿姨和我說過。”江雪明仔細回憶着阿星老媽自吹自擂的高傲神態:“她講,年輕時她膚白貌美,有很多人喜歡她,她也喜歡很多人,於是那天晚上喝很多,玩很大,根本就不記得.”
杜蘭女士面無表情:“她騙人。”
江雪明不理解:“爲什麼要騙我?”
杜蘭翻了個白眼:“你換位思考一下——大部分男人都說自己能堅持四十分鐘,結果他們嘴裡的四十分鐘,是從開車進小區,把車停在地下車庫的時候開始算的。”
江雪明依然不理解:“這件事和地下車庫有關係嗎?”
杜蘭:“這是比喻!比喻明白嗎?比喻!”
江雪明:“兩者有聯繫嗎?”
杜蘭深深吸了一口氣:“你把步美媽媽當做男人,大抵就明白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雪明靈光一現,終於搞清楚了:“她在向我炫耀她的戰利品啊”
杜蘭敲響指:“就是這麼回事!在二零零六年,這個小公主家裡有錢,有權勢,幾乎所有人都圍着她轉——她需要被人認可的感覺,她是個女人。需要很多很多男人像衆星捧月一樣當她的翅膀。”
“那她也沒必要一上來就是十四翼大天使吧?”江雪明的臉皺的像老頭兒似的:“這也太頁遊風了。”
杜蘭緊接着說:“在FE204863那個宇宙中,沒有人給步美遞那一塊烤奶油——她確確實實爽上天了,而且直接導致肚子裡的孩子流產。”
“真可怕.”江雪明捂着嘴巴和鼻子:“我不敢想象。”
杜蘭又說:“在這個平行宇宙裡,你沒有遇見步流星,一系列的變化直接導致了江白露的死亡。”
江雪明:“嗯”
杜蘭:“你就[嗯]一下?”
江雪明想了想,變得更加堅定:“嗯。”
“你知不知道,這個FE204863,因爲白露的死,幾乎與你變成了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杜蘭煞有介事,凶神惡煞的形容道:“他和全能之手作對,和癲狂蝶聖教作對,和車站作對,更是直接擊傷了傲狠明德,搶走紅山石,跑到你的世界來了。”
“他不是我。”江雪明先是想了想,隨後說:“他絕對不是我。”
杜蘭揮揮手,神情激動的:“不管他是不是你,現在你明白了吧?”
“我不明白。”江雪明接着提問:“他爲什麼那麼執着於改變過去呢?就像你說的,其他宇宙的江雪明根本就與他無關——改變我,或者改變[我們],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他的白露,還有他的小七根本就回不來了,他的旅途已經走到終點,沒辦法回頭了。”
杜蘭畏畏縮縮的貼在座椅裡,小心翼翼的說,生怕被外邊沉睡的六十三聽見似的。
“他瘋了,被他的魂威搞瘋了。”
江雪明:“就是那個[後悔藥]嗎?”
杜蘭神情非常嚴肅:“對,我聽這位大人物的意思,一開始還以爲,他是不想讓其他宇宙中的江雪明重演他身上發生的悲劇——後來才明白,他就是個純純的瘋子,一直都在發癲。”
江雪明:“被魂威控制了?”
“他已經變成[後悔藥]的傀儡了,無論是思維模式,大腦的突觸結構,還是具體的行爲表達,這一切,都圍繞着發動[後悔藥]來塑造,這一切都只是爲了[再爽一次]而找的理由。”杜蘭女士心神不寧的,回想起六十三那副猙獰又猖狂的表情,回想起六十三將她和弗拉薇婭當做工具使用時的冷漠和麻木:“改變你的人生也好,爲了尋求安心感也罷——吸毒的人嘴裡只有謊言,他們說出任何話都不可相信,一切都只是爲了把毒品打進身體裡而已,是無可救藥的瘋子!”
“我會覺醒這種魂威嗎?”江雪明心境如水,他並不害怕,也沒有任何期待感。
杜蘭反而開始着急:“你絕不能擁有如此可怕的魂威!年輕人!一旦你染上毒癮!絕對會像六十三一樣,瞬間就淪陷於這種掌控一切的迷幻快感之中!”
江雪明:“不,我我不在意。”
杜蘭驚訝的問:“不在意?”
江雪明在日誌上一邊寫,一邊說。
“就算沒有它,似乎也沒什麼變化,擁有它也一樣——我對時間的理解,應該和六十三不一樣。”
杜蘭張着嘴一個勁的納悶:“你說這個話,我就聽不懂了呀!”
“很難解釋.但是我想,你的魂威應該也經常遊離在經典物理之上,經常處於神靈的視角,去觀察未來的世界,這麼說對嗎?”江雪明在日誌本上做出例圖標尺,終於搞明白了杜蘭和六十三的魂威:“和你們不一樣,對我來說現實的引力太殘酷,太強烈,太巨大了。”
江雪明緊接着作比喻。
“很多事情對我來講,都不一定能重新來過——”
“——我曾經問過自己很多很多次,如果再來一次,我真的能擊敗相同的對手嗎?”
“在尼福爾海姆的死人國度前,有很多很多怨靈從地獄裡爬回來,要與我再戰三百回合,但我真的沒有任何信心,沒有半點勇氣敢說自己能百分之百戰勝對手——後悔藥對我來說,是一種苦難。”
“哪怕回到我的十七歲,當初帶着白露離開故鄉,我也做了很久很久的思想準備——世上像葉北大哥這樣的好人不多了,如果我就這麼走掉,不光要逃離舒適的生活圈,要告別熟悉的鄉音,去聽陌生的粵語,去適應兇險的大城市。要我再選一次,我真的能做好這些事情嗎?”
杜蘭愣了那麼一下,緊接着講。
“你倒轉的是別人的時間!江雪明,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以保留記憶的呀”
“不!”江雪明豎起食指:“不不不絕不!絕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如果他真的能將身體的傷勢都復原,肉體元質會影響精神元質,這是我在九界車站上的第一課——人的心態會因爲虛弱無力的肉身而發生改變,就像是飢餓或生病的時候,必然脾氣也不會好一樣現實。要是讓我以十七歲的孱弱身軀去面對窮兇極惡的養父母,說不定我真的會動搖,哪怕我已經長大,我已經變老。”
杜蘭終於理解——
——FE33031的江雪明,爲什麼會比FE204863強那麼多了。
因爲自始至終,江雪明只活一次。
“哪怕擁有後悔藥,我應該也只會將它當做鑄造武器的試錯工具。”江雪明淡淡的說着:“人是無比複雜的動物,我連自己的感情問題都處理不好,這種魂威,恐怕我永遠都不敢將它用來處理[人]本身的難題。無論是對別人,還是對我自己,我是真的不會用,就絕對不會用。”
“杜蘭,我已經把那個不守承諾——說出[對不起,哥哥答應了你做不到的事]的江雪明殺死了。如果你要我再來一次,我恐怕也會發瘋,不過與六十三瘋癲的原因不一樣。”
“很多人都認爲,世界是由昨天、今天、明天組成的,”
江雪明抓住了杜蘭的手,這個動作雖然能讓小七和弗拉薇婭的血壓提升百分之三百,但是小七不在這裡,弗拉薇婭在睡覺。
“我只配擁有其中一天,只有今天。”
杜蘭的精神受到了絕強的衝擊——
“——先不說這個!你的魂威.”
她猛然看向手背上的爪痕,是[芬芳幻夢]留下的印記。
“我就真他媽的操了,你這小子什麼毛病啊?能不能動嘴不動手啊”
江雪明一切如常——
——沒有任何變化,只是鬆開手掌,安靜的觀察着杜蘭。
“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
杜蘭沒有多說任何廢話——
——她深知自己已經中了[芬芳幻夢]的魂威攻擊,在夢裡一切都是假的。
是什麼時候呢?就在剛纔嗎?
恐怕江雪明自己也不知道魂威的能力是如此恐怖,能把人不知不覺送進夢中,交戰的瞬間,就可以讓人露出安心的死門。
她對身側的幻象不管不顧,迅速起身去尋找消防門的破窗錐,準備給自己來個砍頭手術。
“杜蘭女士,你要做什麼?”幻境之中的江雪明連忙起身。
“別和我說話!沒工夫搭理你!”杜蘭沒什麼好脾氣,她找到破窗錐,對準窗戶砸下,狂風立刻灌進機艙,警報聲也響了起來。
江雪明:“這很危險!杜蘭女士。”
杜蘭沒有回話,眼角瞥向雪明的幻身,立刻就能看見[芬芳幻夢]的靈透出點點熒光。
那是一頭尖耳朵大貓咪,由金銀二色組成的鋼鐵軀殼,胸口還有鎖孔,似乎是意識到夢境的主人即將醒來,[芬芳幻夢]也難以維持夢境,要露出真身了。
“婆娘!”大鐵貓開口了,聲音就像是十三四歲還沒過變聲期的熊孩子:“你想從我的世界裡逃出去?”
“失重感能讓我清醒。”杜蘭對雪明的魂威吼叫着:“沒想到你居然能開口說話.”
芬芳幻夢雙手互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你以爲砍頭或者跳樓,從萬米高空墜下?就可以醒過來了嗎?我勸你放棄這些念頭,我會爲你編織另一張捕夢網的——把噩夢都丟掉,把美夢都留下,這樣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活在這個世界不好嗎?”
杜蘭眯着眼,立刻召出魂威[時間線]——
——從推演的結果來看,她會自由落體一段時間,墜地身亡之後的事情,就算不到了。
“你會怎麼做?SD(Sweet Dreams)?”
“我也不知道,劇本得臨時寫——靈光一現的編排纔有趣嘛!”大鐵貓咯咯直笑,神態像極了傲狠明德:“也許是十六年之後?你在某個醫院裡醒過來,身邊圍滿了人,都在說這場可怕的空難,你的愛人弗拉薇婭對你不離不棄,給你擦身體接屎尿,變成了知書達理的好女人,從此你們神仙眷侶,長相廝守。”
“好夢!”杜蘭女士輕輕鼓掌,一腳踹開安全門:“接着編吧!SD!”
“好像被你瞧不起了,可惡呀”大鐵貓橫眉冷眼的撇撇嘴。
杜蘭往門外探身,對鐵貓喊叫着。
颶風幾乎將她的嘴巴吹成了大皮袋子,話都說不清楚了。
“你要那個傻妞?照顧我十六年?!醒一醒!到底是誰在做夢啊!”
說完這句——
——杜蘭縱身一躍。
“呼——”
緊接着她就醒過來了。
江雪明滿臉詫異:“杜蘭女士?剛纔你睡過去了?”
杜蘭看向四周,立馬去奪江雪明的槍。
可她怎麼可能是雪明的對手呢!
不過須臾一瞬,冷冰冰的槍口就指向杜蘭的腦門,帶着攜行保險一起解鎖,隨時都能帶走她的性命。
“我睡了多久?”杜蘭高舉雙手,終於確信自己不是在夢裡。
江雪明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大概.二十多分鐘?”
杜蘭還是不放心,這個硬核狠人拿出白夫人制品,將白花花的滾燙漿液往天花板一拋——
——她捏住雪明的持槍手,雪明本能扣動扳機。
“砰——”
槍焰照亮了整個頭等艙,引來旅客們的驚聲尖叫。
杜蘭的半邊腦子都被轟碎,在萬靈藥的引導下慢慢把數理邏輯區塊長了回來。
江雪明也是一驚一乍的,他完全想不到這女人對自己那麼狠——
——或許這就是癲狂蝶聖教的鮮明特徵,他們玩起命來就和翻花繩似的。
“果然不是夢,我放心了.我放心了。”杜蘭無比肯定:“小子!你的魂威能力,是讓人做夢!”
江雪明:“原來那些人還有伍德老師,都被我睡了?”
“是受到你魂威的影響,睡過去了,不是被你睡了。”杜蘭要雪明改個形容方式,“這麼說怪怪的。”
江雪明:“確實挺怪的。”
杜蘭撓着頭,感覺顱骨奇癢無比,對精神元質的自毀行爲讓她頭昏眼花天旋地轉。
“但是——它有個弱點,我找到弱點了!它絕不會給人安排噩夢,像是被你開槍爆頭,或是我從飛機上直接跳下去,這些驚悚橋段它肯定會盡量的規避,會想盡辦法去淡化人們的自毀欲。”
江雪明想了半天,將如此奇怪的能力,配上它開門破路,能搗碎吸血鬼腦瓜的拳頭。
“它它好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