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脆弱

勾斂站在大陣外面,諷刺道:“你們還跟着這個罪徒?不要犯傻了,他一直只是在博取你們的信任,他只會害你們的。”

靳律真人身邊的孟方舟喝道:“大膽,羲,你還在這裡妖言惑衆,欺騙同門,還不帶着同門出來,我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羲眼神變得堅定,上前一步,道:“那來的狗,在這裡亂吠,你有資格影響對我的處置嗎?既然沒有,就滾一邊閉嘴吧。”

“你……”孟方舟怒極攻心,他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這樣侮辱宗門長老,怕是有違宗門的尊師重道吧。”靳律真人淡淡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演下去嗎?”羲瞥了一眼靳律真人,淡淡道。

靳律聽了這句話,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

“我洛羽神宗的弟子被人準確截殺,是宗門令牌所致,宗門令牌可以讓人查到位置這件事連我這個宗門聖子都不知道,那知道的人會是誰?只可能是六位真人,所以截殺我們的人中肯定有我宗門真人,而枯鷲和駱塵真人有仇,所以根本不可能是駱塵真人和府章真人。”

“昨天突然有頭斑豹闖陣,今天真人就來了,是不是有些巧合?你們是看到這個陣法確實威力強大,所以,纔想到親自出面,把我們誘騙出去,這樣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殺我們了。”

“對不對,靳律師叔?或者說,另一位真人截殺者。”羲淡淡道。

羲的話一處,所以人倒吸一口涼氣,感覺手腳發麻。

就連出去的勾斂都感覺有一陣心悸。

“你果然認魚駱塵爲爲師了?你的想象力可真豐富,什麼另一位截殺者?”靳律真人輕笑道。

“靳律師叔,你難道就沒想過,那天枯鷲老鬼在後面追殺,你跑到我們隊伍必經之路等着,我們爲什麼沒有走?”

“……”靳律真人沒有說話,眼中露出陰森的寒光,這寒光一點都不遮掩。

“你可能不知道,我有着淵境巔峰的靈識,所以當時你的追趕,我一直都知道,你認爲枯鷲一人便可以滅殺我們,便沒有出面,可惜你的計劃落空,你一路追趕路線我都感知到了,之所以沒和他們說,只是怕他們絕望,畢竟被自己宗門真人追殺,感覺不太好。”

羲轉頭看向身後的一衆人,這時一衆人頭頂生虛汗,感覺頭腦很沉,沒想到是自己宗門長老追殺自己。

勾斂掙扎的乾笑道:“羲,你還在騙大夥,靳律真人都來接我們回宗了,怎麼……怎麼會是殺我們的人。”

“你說爲什麼?”羲沒有看勾斂,淡淡道。

勾斂和另外七個人,腳底生寒,腿腳直哆嗦,有人悄悄的往大陣靠近。

“這只是你的猜測,你有和證據。”孟方舟喝道。

“靳律師叔,管好你的狗。”

孟方舟像是吃了蒼蠅,被羲反噎住。

羲看靳律還不說話,淡淡道:“是不相信我的靈識?東邊十五里,把枯鷲安排的這麼近,是怕自己一個人破不了陣?”

靳律真人微閉的眼睛突然睜開,放出寒光,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誰對誰錯。

勾斂帶出去的幾人,紛紛往大陣跑,一邊跑,一邊喊:“開陣,讓我們進來。”

八人跑到陣邊,羲沒有讓大陣開啓,也沒有用大陣反擊,任由八人用力拍打大陣。

“聖子,快讓他們進來呀。”人羣裡有人在發善心的說道。

羲不爲所動。

“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她們只是被一時迷惑,你不能原諒她們,讓他們進來。”

羲緩緩轉身,眼神凌厲,掃過剛剛說話的幾人,道:“不是什麼都可以發善心,我問過她們很多次,也給過她們很多機會,是他們自己不珍惜的,你們以爲靳律的真人是假的?只要大陣開一絲縫,以這個距離,他可以輕易的將整個大陣撕裂。”

“怎麼你爲了他們,捨得犧牲自己?”羲看着剛剛說話的其中一個女弟子,問道。

那弟子被羲這麼一說,趕忙低下頭,默不作聲。

靳律真人就一頭禿鷲,注視着大陣,大陣只要有一絲裂縫,他就可以輕易將陣破開。

勾斂一邊拍打大陣,一邊大罵道:“羲,你不配爲聖子,你在報復我們,明明只需要一瞬間,你就是不肯讓我們進來。”

其他幾人也跟我大罵,也有求情的,也有想用財寶交換的。

“你這樣是不是太過於心狠?”人羣中也不知道是誰又說了一句。

“覺得我心狠的可以出去陪他們,我絕不阻攔,既然我身爲聖子,就要爲大多數人着想,不能爲了他們幾個,把所有的性命用來賭。”

“面對這次危難,白景行師兄,門師師兄,雷詡師兄,先後捨生成仁,但因爲勾斂的幾句挑撥,你們可以是非不分,自私自利,你們的人性陰暗面在不斷擴大,對別人的幫助認爲是理所應當,對別人的犧牲認爲是無關緊要,對別人的付出,卻因爲你所謂的僞善要付出東流。在這裡勾心鬥角,我有義務救你們,但沒有權利阻止你們求死,你們自己選擇,現在,我甚至不知道救你們是否正確。”羲心如死灰,語氣中帶着一絲悲涼道。

一時裡面的衆人沉默。

“你們,不要再拍大陣了,快往外跑吧。”剛剛說羲自私的那個女弟子對着大陣外面的八人喊道。

羲聽到這話,看了一眼那女弟子,深深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就是你要保護的人?以你的實力,加上你的坐騎,對上枯鷲本來可以全身而退,卻爲這樣的人而自絆雙腿,值得嗎?”靳律看着這羣人的表現不禁笑道。

“我可以給你個機會,殺了他們,然後對天發誓,你與大師兄斷絕師徒關係,不背叛於我,回到洛羽神宗,你依舊是聖子,你的權利,榮華富貴,要什麼,有什麼。”靳律真人淡淡道。

衆人聽到這句話,皆是一驚,有些人悄悄後退。

“值得,至少這樣無愧於心,無愧於我所立天地,但將行好事,莫要問前程。”羲上前一步,目光與靳律眼神相撞,不佔下風。

“哈哈哈……靳律老鬼,沒想到你沒佔到這小子的便宜。”一個聲音從遠處出來,轉瞬人就到了面前,來人正是枯鷲。

“還是有些收穫的。”靳律真人瞥了一眼勾斂幾人。

勾斂感覺自己身心都被凍結一般,拋棄其他七人,便要逃跑。

“這小子是傻的吧,在你我二人面前,還逃得了?”枯鷲笑道。

“靳律真人,求你饒我一條性命,也可以當牛做馬……”勾斂直接跪在地上求饒道。

“很可惜,宗主讓我,一個不留。”靳律真人冷漠道。

頓時枯鷲後面跟來數十人,那些人將出去的八人捉拿。

在衆人面前,女的都被當衆侮辱,然後,各種虐待,有的被切斷四肢,有的被剮肉剔骨,有一女弟子被剜去雙乳。

勾斂則被割去鼻耳,卸去雙腿。

他們並沒有直接要他們的命,而是故意留一口,讓他們生不如死,靳律好像事不關己,什麼也沒看見。

他們這麼做就是爲了讓大陣裡面的人,忍受不住,跑出去和自己拼命。

他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毫無人性,以虐殺爲樂,在大陣裡面的人個個爲之怒髮衝冠,眼神通紅。

看着八具殘缺的屍體背影用鐵鉤貫穿脖子,像烤鴨一樣掛在周圍樹上。

羲心裡也不禁爲之膽寒。

許多弟子也被震驚呆了,也有哭泣的不成人樣的。

此刻他們反而不敢再衝動了,那八個人就是因爲人性的脆弱,被人拿捏,已經掛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