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莫谷的臉色瞬間變得可怕無比,望着眼前的兩人,一字一頓地問道。
這時,另外的長老也是知道了宗主已經回來,紛紛圍了過來。在聽到莫谷詢問宗門發生何事之後,衆人的腦袋都低了下去,氣氛頓時沉凝了起來,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看到這樣的情況,莫谷的心裡一突,突然間涌現了一絲不好的預感。若不是難以解決的事情,長老們也不至於這幅摸樣。
“快說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莫谷一聲冷斥,臉色逐漸地變得陰沉無比。望着莫谷那陰沉的臉色,苦禪的臉上突然變得無比痛苦,緊接着,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宗主,苦禪沒用,竟被小人所欺,辱我虛元宗顏面,請宗主治罪!”大長老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另外的九名長老聽完苦禪的話,竟然全數跪倒在地,痛苦地吼道。
“宗主,我等沒用,使虛元宗蒙羞,請宗主治罪!”合共十名長老,齊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其中有苦禪,有於長老,也有許神醫。赤幽看着這些頭髮微微泛白的幾名老者,突然間肅然起敬,這些都是虛元宗真正的領袖,真正的……支柱啊!
“長老們,你們這是何意?先起來,給我好好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莫谷心中猛然一急,幾步跑到幾人的面前,一一扶起那幾名長老,眼圈也是微微泛紅。
“宗主,我們對不起虛元宗,我們讓小人佔據了宗門……”苦禪這句話一出,莫谷等三人臉色便是瞬間一變。
“苦禪,先不急,你慢慢說來!”莫谷的臉色已經陰沉至極,上前一步拉住苦禪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
但一邊的赤幽,分明已經看到了莫谷眼中那森寒的殺機。他知道,莫谷這次是真的怒了!每個人都有他的逆鱗,對於莫谷來說,虛元宗便是他的逆鱗,誰要膽敢觸犯他的逆鱗,那麼等待那人的一定只有一個字:“死!”
“宗主……”
苦禪聲音一陣哽咽,眼圈瞬間泛紅,真的無法想象,這是一名活了大半輩子的老者。有的人說,這樣或許太誇張,但唯有真正將心投入到某處的人,才知道,這樣根本一點都不誇張。
不管活了多少年,不管是老者,中年,還是小孩,作爲人最基本的情感永遠都不會消失,正因爲將心放下去,所以纔會感動,所以纔會有各種各樣的情緒。
苦禪的聲音哽咽,但他這刻卻沒有停頓,將一路上所遭遇到的所有事情,以及來到虛元宗門外所遭受的對待。在苦禪說話的時候,周圍沒有一個人插話,但每個人的眼圈,盡皆紅紅的,一副憤恨的摸樣。
等到苦禪將話說完,莫谷的臉色早已是一片殺意。他陰沉着臉,掃視了衆人一眼,低吼道:“馬毅,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定要拿他的首級,來給大家一個交代!”
一邊的獨孤敗空雖然早已不管虛元宗事物多年,可聽到這件事,饒是他這位太上長老修煉心性多年,也是瞬間暴怒。只見他一身洶涌的元力從體內暴衝而上,要不是顧忌帳篷裡還有傷員在,恐怕下一刻滔天氣勢便要轟然爆發了。
“這等小人,怎配做我虛元宗之人?這等小人,當誅!”獨孤敗空的性子最是火爆,當他聽完苦禪所說,一聲怒吼過後便朝着虛元宗而去,莫谷的情緒也是激盪不已,也就沒有攔住獨孤敗空。赤幽坐在輪椅上,心中雖然焦急,可也沒有任何辦法。
“小人……給老子出來,給你們三息的時間,若你們還不出來,就休怪我獨孤敗空不講理,護宗大陣又如何,我照樣殺他個七進七出!”獨孤敗空仰天長嘯,一聲如同雷霆般的怒吼,眨眼間響徹雲霄。就算是莫谷和赤幽相隔那麼遠,也可以清晰地聽見。
“老師,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坐在輪椅上的赤幽,心中焦急不已,但由於行動不便,只能對莫谷哀求道。
“你過去幹什麼?別忘記了,你現在也還是個傷員,看你的臉,都比白紙還要白,還過去湊熱鬧?”莫谷冷斥道,雖然赤幽看起來輩分比他還要高,但在他莫谷的心裡,他依舊是那個不懂事的小弟子。
“老師,就讓我一起過去吧?也許我還可以幫上一點忙呢?老師……”赤幽眨了眨血色雙瞳,一臉祈求地望着赤幽。莫谷微微頓了頓,看了一眼赤幽那真摯的表情,低嘆了一聲,道:“你可真像當年的我!既然你如此堅持,那麼好吧!”
“不過待會你一定要聽指揮,不要擅自行動!”莫谷一臉嚴肅的說道。現在對於整個虛元宗來說,赤幽他們的重要性,恐怕在衆位長老的心中,都要遠遠地超過他們了。
一個宗派要發展,必然要需要新鮮的血液,而他們那羣長老們,都已經老的老,背叛的背叛……
“我一定聽好指揮!”赤幽猛然點了點頭,望着莫谷瞬間笑了起來。這便是自己的老師,一名最懂自己的老師!
“大長老和我一起去,至於其他人,看好傷員,不得離開半步!”莫谷在離開之前,轉頭對着周圍交代了一聲,便朝着前方而去。因爲他聽到,前方已經變得越來越喧鬧了起來。
來到虛元宗的大門前,只見獨孤敗空一臉陰沉,渾身殺意暴涌地盯着眼前的幾道人影。身上的元力早已蓄勢待發,場面變得緊張無比。
“馬毅,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狼心狗肺的畜生,我虛元宗當初瞎了眼,竟然會選你做虛元宗的執法長老!”莫谷一來到這,便看到了一臉志得意滿的馬毅,當即厲聲喝道。
“嘿嘿,莫谷,你是在和我說話嗎?也不看看,現在的你們是什麼身份,只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而已。怎地,有家不能回的感覺很爽吧?”
“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妻子,還有那羣長老們的妻子兒女等等,可都在我們的手裡?在你們動手之前,可要好好考慮清楚哦?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他們究竟會發生什麼事?”馬毅嘿嘿地冷笑,看到面色鐵青的樣子,心中大快。
“馬……毅!你要敢動她們一根毫毛,我必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莫谷一臉陰沉,一雙眼睛仿若要噴出火焰。他本來想要說幾句狠話來罵馬毅,但他所接觸的罵人的話,實在有限,剛剛所說的那種狠話,可以說已經算是他的極限。
“呦呵,我好怕怕哦?莫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現在的樣子,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簡直比大街上的乞丐都還要不如,就這樣的你,憑什麼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就站在這裡,你能奈我何?我等着你,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你丫的怎麼還不過來,來啊!怎麼慫了?”馬毅一臉的冷笑,看着莫谷那有話說不出的表情,只感覺渾身激盪。
“小人猖獗,世道不公啊……”莫谷氣得渾身發抖,但就是說不出什麼罵人的話。作爲虛元宗宗主,他哪裡會這些市井流氓之輩的污言穢語,此時此刻,被氣得臉色鐵青的他,卻找不到半句話來反駁馬毅。
赤幽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突然間雙手滾動輪子,來到了獨孤敗空的身前,道:“那個,太上長老,不知道你能不能破開我們虛元宗的護宗大陣?”
獨孤敗空瞥了一眼赤幽,方纔冷聲說道:“要是能破除的話,我早就破了,可這護宗大陣,乃是你師父鼓搗出來的,陣法的等級就連我,都不太清楚。”
“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若是這護宗大陣裡面有一名靈元境圓滿的強者坐鎮,那麼恐怕足以擋住我這種層次的強者,這護宗大陣的逆天,可完全不是我們所能想象的。”
“本來我們用來抵禦外敵的護宗大陣,現在卻被小人所用,當真是令虛元宗蒙羞啊!外敵可擋,家賊難除啊!”
獨孤敗空顯然也是有些無奈,這護宗大陣的逆天,他作爲太上長老,當然熟悉無比。可正因爲熟悉,所以才無奈啊,根本沒辦法強行破開!聽完獨孤敗空的話,赤幽驟然沉默了下來,望着那叫囂的馬毅,血色雙瞳突然間閃了閃。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赤幽淡淡地迴應道。沒等獨孤敗空問話,赤幽已經推着輪椅,來到了莫谷的身邊,望了一眼那兀自叫囂的馬毅,沉沉地一笑道:“馬毅,還記得我麼?”
“當初你那麼想要弄死我,可我現在又好好地站在這裡了,怎麼樣,是不是很不甘心,很氣憤,想要置我於死地?可這些,你……都做不到!”赤幽沉沉地笑着,那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絲嘲弄,將馬毅死死地盯着。
“爲別人做一個傀儡,做一個走狗,真的那麼有意思麼?還是你天真的以爲,做了狗,主人就會給你骨頭吃?”赤幽絲毫沒有理會馬毅那越來越黑的臉色,兀自說道。
要說這些市井流氓的話,莫谷沒有經歷過,可不代表赤幽沒有經歷過啊?那十五年的譏諷和嗤笑,早就令赤幽接觸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惡毒的罵聲與嘲弄。所以有關於這類罵人的東西,他根本不用思考,便可以如斯自然地從嘴裡自然地說出。
“其實我真的蠻佩服你的,做了一隻狗,卻還哈巴地舔着主人的腳後跟,還一個勁地嗷嗷叫,老子天下第一,這……可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嘖嘖!”聽到赤幽說道這裡,馬毅的臉已經徹底地黑了下來,漆黑的瞳孔間,驟然涌現一股驚人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