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都統,喝喝看,這可是存了五十年的女兒紅了,不喝喝看嗎?”白驚濤笑着將瓷酒瓶內倒出的清酒推到李都統面前,那一眼眸的深沉,也只有見慣了的彌生才能曉得他此刻正準備發作的惡毒。
“五十年啊,那真的難得了。”李都統端起杯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立馬被那種醇香的味道俘獲。
“二十多年前,我就曾嘗過這個味道,真讓人懷念啊!”
“那可真是湊巧了。”白驚濤拿起白色的酒杯搖晃着,然後看它掉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然後笑着說道:“下了□□的酒滋味還不錯吧!”說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懷裡的槍,一個子彈崩了李都統左手旁副官的命。
這聲槍響彷彿一個信號,接連槍聲響起。女人們高昂的尖叫聲,被流彈擊中倒地,滿面充斥着鮮血的味道,讓人慾嘔。彌生呆呆的坐在原位,眼前歡笑的人羣一個個倒下,包括一個同樣懷着身孕的女子,她伸出手絕望的看着彌生,嚇傻了一般的難以反應過來。他伸出手想拉住那個絕望的女人,就在指尖相觸的時候,手一疼反射性的縮了回來,被流彈擦過,留下一個小口子,血珠子一滴滴答答的淌着。擡高手看着血往下淌,透過血看,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哀嚎之中。
猛然被扯住向後面拉,彌生踉蹌着,半跪在地面上,膝蓋一片冰冷,粘稠的血液滿目皆是。
“快住手!要不然我殺了他。”美鈿大聲吼叫着,顫抖着雙手,用髮簪抵住彌生的咽喉。
看到了聽到了,就是沒有人住手,哀嚎漸漸的停止了,地面上也鋪滿了鮮血。
“你瘋了嗎?信不信我殺了他!”背抵住柱子,用兇狠的目光看着每一個人,尤其是那個正笑着搖晃着手裡的女兒紅的傢伙。
“殺了他?那就殺了他好了!”白驚濤站起身,拉了下槍管,然後朝着倒在桌子上動彈不得的李都統開了一槍,白色的腦漿迸濺而出。他臉上滿足的笑容有種震懾人的魔魅感。
“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竟然敢開槍……殺他。”
“沒有人比我瞭解你的父親他了,當年白家滿門一夕之間皆被滅口,我當時就躲在蓮花水池內,死了那麼多,鮮血將整個我躲身的水池染紅,那需要多少人的血,你知道嗎?我父母的,還有我未出世的弟妹,還有……”
“從小疼愛我的叔伯,以及我的半張臉。”從白驚濤身後走出一個清瘦的青年,他的臉很奇妙,一張美的驚天動魄一張足以讓人半夜驚魂。
“你父親讓你嫁給我哥哥不就是爲了監視他嗎?真是可惜啊,我們啊,早有準備了,看,這就是報應,所以啊,可千萬別做壞事!”青年笑着將手搭在白驚濤肩上,那相似極了了面容讓人有種在照鏡子的錯覺。
青年一步一步的走進近美鈿,看着她慌亂不已。
“別過來,要不然我就殺了他!”說罷,就講簪子刺進彌生的肌膚,細線般的紅絲滑落。
“啊,我哥哥好像落下了什麼,我做補充好了,我們要報仇的有兩人哦,有一人就是曲德興,我哥哥要彌生也不過是先討些利息罷了,要不然你以爲呢?不要把彌生想的太重要,如果寶貝的話就不會帶到這裡來了。或許現在死掉,對於你和他而言都是一個很美妙的結局不是嗎?所以動手看看吧,到底會怎麼樣?”
一直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個男人,他也正面無表情的看着彌生,看不出任何往日裡的溫柔,或者只是笨蛋似的自己活在虛幻之中,還那麼幸福傻兮兮的笑着。這一切都是假的的嗎?爲什麼?犯錯的不是自己而是父親,那麼受罪的怎麼是他呢,所謂父債子償嗎?
彌生深深的閉上眼睛,在腦海裡一直翻滾着這些年來的記憶。怪不得呢,初始的那幾年來白驚濤總是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是憎恨還有些迷惑,糾結在一起的複雜。果然這世上能依賴只有自己,也只有自己纔不會欺騙自己。那些一瞬間升起的依賴還有心動什麼的都是那麼可笑。
這把刀是最好給的仁慈嗎?爲了這個孩子?
變動也就在這一瞬間,小刀從腰側間刺入,鮮血噴薄而出,美鈿睜大着鳳目倒下,簪子在頸部劃上一個細細的口子。彌生轉過身去,看着她腹部暈染開的鮮紅,半蹲着,憐憫的看着她。
“其實,我們都很悲哀,與其活着還不如去死吧!”
合上她的眼眸,手握住小刀,慢慢的在心臟部位用力,緩緩的刺下。
那紅色的鮮血緩緩的,慢動作的冒出來。
不在去看那些人的神情,徑直走出去。有人拉住他的手,絕對強勢到甩開,不再去看,每一個人臉上的臉譜,看了又不能得知他們在想什麼,又不知道人心有多少險惡。不看不看,都不看,就當自己瞎了吧!
踉踉蹌蹌的走回高樓。
“天啊,太太,你是怎麼了?好多血啊!”
彌生倒在她身上,氣力耗盡。
“快,快去叫沈大夫。”說罷,便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