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說紋鬼差正中。王勇敢紋廝最受許正陽喜歡,所以夫炎聯竈,正陽的身邊,自然也能瞭解許正陽此時的心情如何。
故而王勇敢湊到李海東跟前,唉聲嘆氣的低聲說道:“判官大人,您這次,唉,實在是做的不夠漂亮啊。”
“嗯?”李海東微笑着扭頭,對於這些鬼差們,李海東還是無形中自然而然的會有一股大人物的氣度存在,不過如今既然都爲大人下屬,同事之間自然李海東也不會過於的高高在上。雖然李海東知道王勇敢這句話裡的意思所指,不過也沒有點名,坦然笑道:“這話怎麼說?”
“判官大人,我多句嘴您可別介意啊。”妾勇敢故意壓着嗓門兒,低聲道:“憑着咱們州阻大人的習性。有些事情還是要儘快去做,您說這都半個來月的時間了,怎麼陳翰哲那小子的事兒還沒擺平啊?”
李海東搖搖頭,說道:“有所爲,有所不爲,凡事不能一味的以暴制暴。”
王勇敢撇撇嘴,張口還要說什麼時,卻猛然覺得一股大力襲來,雙腿不受控制般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繼而一記打魂鞭憑空出現,重重的砸在了王勇敢的後背之上。
“啊呀”王勇敢痛不欲生的慘叫起來。
大堂之上的長案後,州隱大人許正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面色低沉的坐在那裡,威嚴的氣勢充斥在大堂中。
許正陽微微擡魂鞭凌空飛至案前,穩穩落在案旁,若有靈性一般。
“自行以打魂尺掌嘴。”許正陽森然說道。
蜷縮着倒在地上的王勇敢顫巍巍的起身,跪在地上,卻是大氣不敢出一聲,趕緊招出打魂尺來。在自己的臉上噼啪打了起來。
幕嚴肅穆的大堂上,啪啪的聲響顯得格外清晰,其他鬼差皆肅然站立。
“停了吧。”許正陽寒聲吩咐一句,王勇敢這才停下動作,顫巍巍的站起來,束手而立,耷拉着腦袋。不敢直視州院大人。
許正陽沒有再看王勇敢。也不會去解釋爲什麼要讓他自己掌嘴,想來王勇敢這廝應該自己會想明白的。還真是覺得自己日日跟隨在州陛大人身邊,頗受大人的喜歡,就覺得自己身份不同了?對上司直言指證可以,但是不要想着狐假虎威,自作多情自以爲是的去代表州陛大人的意思發表一些言論。
一個鬼差,你還不夠格!
許正陽沉着臉看向李海東,並不言語。
李海東垂首從旁側邁步到中間,面對大堂長案後的大人,躬身低頭,言道:“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大人懲罰。”
“少來這一套!”許正陽哼了一聲,“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本官不想聽你那麼多解釋,就問你一句,假如陳翰哲現在沒有較好的經濟條件。假如他現在還需要爲生計而奔波勞苦,在這件事情上耗下去,半個月,一個月,甚至更久,那麼他的損失誰來彌補?”
“這”李海東那顆心一下子沉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尷尬之色。
是啊,他一直都在從很多方面去考慮問題的進展,儘量合理化,穩妥化,而且能夠做的盡善盡美,不至於擾亂正常的社會秩序,走人間法律的途徑,從而以此廣受羣衆所關注的案例,來讓民衆心服口服。
他不是沒想過也許這樣速度會慢,而且對於州隱大人之前的吩咐多少有些出入,不過既然給了他全權處理的權利,而且考慮到州隆大人將來的發展思路,又不至於與人間的律法起過激的衝突,那麼他就有必要把事情做的更爲細緻些。
可是現在州隆大人並沒有讓他在這方面做解釋,而是出乎意料的問到了這方面。
所以李海東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怎麼來回答這個問題。因爲”許正陽這明明是申斥的問話,根本就是李海東所疏忽掉的一方面。
正所謂識大局者,不拘小節。
問題是,許正陽這位大神,注重的就是小節。
“說啊一一!”
州隙大人聲若洪鐘,在肅穆沉靜的大堂內迴盪着。
李海東顫顫巍巍,還好他不是人,如果是人現在應該是大汗淋漓了“即便如此,依然是渾身發寒,顫慄不已。
“說不出來了,是,“嗎?”許正陽的臉上怒意明顯。嘴角微翹,略有猙獰。
“大人,屬下無能。”李海東這次是真心實意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繼而跪倒在地上。
許正陽並不會因爲他的跪倒而心生別的念想,爲人的話,李海東是長輩,自然應該多加尊敬,但是現在他身爲鬼差,必須與人界的所謂親情脫離干係。尤其是,要把他在世爲人爲官時的那份心思,那份高高在上把大局看的過於深遠的眼界收回來! 說到底,你李海東還沒那個資格去看神祗行爲的大局去,許正陽詢問你時,你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平時不要過多的考慮,只需要遵循上司的命令,去在完成任務的同時,儘量完善化。
許正陽冷哼一聲,視線轉向王勇敢,淡淡道:“王勇敢,你去,把那個老太太的兒媳婦狠狠的懲戒一番,讓她的家裡人都看着,而後殺被…她是在後面一力攛掇的人。”
“是,小的領命!”王勇敢立刻上前。單膝跪地領命,繼而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趕緊表現吧,大人對我已經有意見了,太可怕了。
王勇敢出去之後,許正陽視線再看向李海東,說道:“我問你,按照你的那些安排和計發即便是到了開庭的時候,你能保證審判的結果,會是陳翰哲無需承擔責任嗎?”
“大知”李海東想要說如果需承擔責任,那麼陳翰哲還可以上訴的,而且陳翰哲有這麼多證人作證,想來地方法院也不敢隨意亂判的。
但是現在李海東卻不敢再說這些話了。
地方的一些官員們,又怎麼會忌諱羣情激憤?又怎麼會在乎普通民衆的議論指責?
許正陽揮了揮手。沉聲緩緩的說道:“我到了嶽山市,這件案子已經基本定下來的審判結果,必然是會改一改了,這與你李海東所做的工作,沒有半點干係!明白嗎?”
“屬下明白。”李海東有些羞愧的答道。
“明白就好。”許正陽沉思了一下。然後擡手指着李海東,臉上怒意已消,反而露出了一絲玩味兒的意思,說道:“等法院宣判之後,你去把那個老太太折磨一番,殺死她,對,就由你來做這件事還有她那個兒子,小有她的那個女兒,全部變成精神病,讓他們天天受鬼魂悄心剛折磨,到處宣揚自作孽不可活,他們活該!”
李海東身體哆嗦着,自從進入城陛府之後,他還真沒有親自做過這類鬼差的事情。
可現在州徨大人明確的指出。讓他去做這種事…”
許正陽見李海東久久沒有回答,臉色一沉,道:“嗯?怎麼…”你做不到嗎?”
“大人,以暴的暴,終不是長久之計。”李海東壯着膽子說道。
“是啊,這聳然不是長久之計。”許正陽的話說的很慢,拖的有些長,“這就是要在短暫的時間裡,來集成大的效果,以便於長久以後,無需再實暴力去解決問叭…”
李海東默然。
“你不要用爲人時高高在上當官的那種心態去想,去考慮,那樣很虛僞酬 ”許正陽聲音陡然高了起來,單手在控制揮舞,指着李海東,怒道:“就因爲你們這種心態,有多少人臨死都閉不上眼睛,有多少人生不如死,受盡冤屈欺辱”記住!天庭各層機構的神職之務,就是要在人間維持公平公正的存在,讓人性和道德良心不至於再墮落,淪喪下去!”
“行事的準則,無需過於迂腐不化,不要講究那麼多斯文勸化!”
“只有一條,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不能成爲空話!”
森嚴肅穆的大堂中,迴盪着許正陽若金石般鳴響的話語聲,久久不散。
李海東跪地上身都不敢直起小而蘇鵬和郭力則是顫慄不已,低着頭思索着州陛大人剛纔說的那些話。
稍稍停歇了一會兒,許正陽揮手道:“郭力,你負責去調查法院那邊,看看那些人到底有誰還在想着顛倒黑白,那個叫做曲浩波的。你把他折騰一番,讓他自首去;蘇鵬,你負責再去看看那些願意初停爲陳翰哲作證的人,不要再勉強他們了。”
二鬼差領命離去。
許正陽起身走下來,站在李海東的跟前,沉聲斥責道:“你知道不知道?這次你讓本官何其失望?嗯?”
“大知”
“本官讓你看了網絡上那些民衆的反應,態度,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們需要做的是什麼!你竟然還抱着一種走與世間律法相同的程序路子,那還要鬼差,要城隘府,要本官,要你來這裡,做什麼?嗯?”
李海東無言以對。
“一件小小的事件,就要拖延一個多月”本官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們要做的事情很多,全國有多大地方?每天有多少類似的事情在發生着?眼睜睜看着道德良知人性就這般被摧殘被踐踏。漸漸的淪喪甚至徹底的在俗世中泯滅之後嗎?你等的及,那些受苦受累的百姓們,等的及嗎?”
許正陽越說越氣憤,雙手鬆鬆攥攥,終於還是壓制住了心頭的火氣,負手而立,隔着敞開的大門看向外面混沌一片白茫茫。嘆着氣搖着頭,用很有些交心的語氣說道:“自從你進入城陛府,本官沒有讓人做鬼差。一直都讓你多思考,多看,你也確實改變了許多,可是從根性上,怎麼就不能擺脫掉你所謂的大局觀?”
“神祗,是超然與世外的,是凌駕於任何法律、國家之上的存在。”
“你有能力,有着過人的睿智,眼界開闊,心中格局也鋪的大”本官一直都欣賞,甚至是敬佩與你,所以想着要重用你的!”
“你,能明白嗎?”
李海東思慮許久,終於點點頭,說道:“明白。”
“這件事情還由你來負責吧,不要再讓本官失望”
聲音一落,許正陽的身影消失在了州阻府的府衙之中。
李海東長跪不起,思索着許正陽之前的話語,以及自己將來應該如何行事……
在安排了王勇敢去做些懲罰之事後,又直接點明瞭讓李海東在此事過後繼續對那個老太太及家人作出嚴懲。許正陽的火氣發泄出去,心態也就能夠平和的去考慮一些事情了。
尤其是,封神的大事!
說來說去,如今要封神的話,唯有李海東最爲夠資格作爲一名神祗,不然的話換誰來做?蘇鵬、王勇敢及一種鬼差,充其量也就適合目前的這種身份,往大了說,讓他們做個土地公之類的小官也湊合,不過那是將來的事情,是否安排土地神之類官員還不一定。
現在許正陽要安排的是,能夠替自己張羅一應州隆府下面的各項事務,而且有足夠的協調管理能力,無論多麼繁雜的事情,都可以處理的井井有條。
舍李海東又能有誰?
而且真的說起來,李海東絕對沒有任何惡意,他只不過是太過於放不下心頭那長久以來對於人間政府機構的維持。
看來,確實需要一個合適的人選,在旁側監督他行事纔好。
在許正陽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這天晚上的嶽山市,發生了一件註定要轟動的事件。
那位老太太的女兒,突然在家裡發了瘋似的亂砸了一起,口中嘟嘟囔囔的罵着自己和躺在牀上養傷的母親,而後衝到大街上,胡亂的大叫着作孽啦,我活該啊,我不得好死啊,我母親哥哥全家人都不是好人啊,訛人錢財”
當警察接到報警,趕至事發地的時候。卻眼睜睜看着那名女子,抱着金屬製的燈杆狠狠的撞擊了幾下腦袋,而後血流滿面倒地。
警察急忙衝了過去,攙扶傷者,打急救電話,很快,急救車趕來了。
然而那名女子卻已經沒有了呼吸。
警方隨即展開了調查,結果竟然發現。這名女子事發前根本毫無任何異樣的徵兆,她的丈夫見他在家裡忽然發瘋亂罵亂砸東西,惱火之下把她轟出了家門,卻不曾想她跑出去之後竟然自殺了。
作爲丈夫的那名男子匆匆趕至現場的時候,聽着旁邊圍觀羣衆的議論聲。再想到之前妻子在家中發瘋時的言語。頓時精神崩潰坐倒在地上,呆滯了一般嘟噥着:
“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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