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二年一班所有的同學看着楊不新被秦默陽三言兩語輕飄飄逐出了教室。心中都浮起了如此的兩個字,是啊,爲何走進了這個黑暗的學院,就一直慣性的低頭。爲何受到了楊叔的電擊,就馬上露出了軟弱,不背完鬥決,不允許吃飯。楊叔不點頭,連廁所都不能隨便上。
大家都是人,是誰給了楊不新如此踐踏人性的權利?而二年組加起來一年多人,真的暴動,怎麼會不是幾十名導師的對手?只是一開始被馴服了,以後就再也興不起反抗的念頭,即使強如張啓峰,即使強如孫立強。
但是二年一班的同學目睹了典禮風波上秦默陽的雷霆攻勢,也親眼看到了永不低頭的陽少把楊不新逼得節節敗退。似乎權威並不是那麼不可戰勝,而楊叔也不是那麼手眼通天。
“學長們,我想知道你們是如何想…”秦默陽此時走上了講臺,而隨意的坐在了講桌上:“今天這件事情過去了,怕是楊不新不敢拿我怎麼樣,還要繼續刁難諸位,諸位,不會就想這麼忍氣吞聲一直到畢業吧?”
…教室中一片寂靜,雖然秦默陽的表現讓所有人涌起了反抗的小心思,可是這麼一會的功夫,還是沒人敢回答秦默陽的提問。哪怕楊叔沒有在這個教室中,哪怕現在沒有那張可怕的臉和噼裡啪啦的電刑。
“陽少,我們實在沒有你的霸氣。”蘇淳猶猶豫豫的開了口:“只不過還有兩年時間,如果能提前晉升到靈級,就能夠提前上三年級,忍了這兩年也就解脫了,實在沒有必要和校方對着幹。”
蘇淳這一出口,教室中所有的人臉上都有如釋重負的表情。是啊,和這麼可怕的楊叔對着幹,每天都要提心吊膽。而只要慫着,至少不會惹上麻煩,忍了這兩年,也就解脫了,等走出了這個學院,還是不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你們真的認爲忍了這兩年,從此以後的人生就美好了嗎?”陽少淡淡的笑了笑:“老孫,你好像有話要說。”
“曾經我以爲,只要忍過兩年就好了…”孫立強此時面色陰鬱,胳膊上還有昨天羊叫獸電刑留下的傷:“可是我看到了糧草站的拉傑老爹。我忽然覺得,如果人慫,似乎一輩子都會被別人騎着,趕着,迫害着,哪怕你沒有得罪任何人…可很多時候,當你小心翼翼不惹麻煩,麻煩會親自找上你!”
“老孫說的不錯。”秦默陽點點頭:“就是這麼回事,你們現在慫了,不要以爲走出學院就能立,蘇淳,我沒有對你說過一句重話。入學的時候你被流牙學院的人打,等走出古霜的一天,你覺得你就不會被流牙學院的人打了麼?”
“這…”蘇淳有些猶豫,可陽少的話直中要害,蘇淳唯唯諾諾的說道:“大家都知道二百年前烈風大帝統一了整個大陸,建立了帝國。現在帝國雖然分裂成三個王國和一個混亂地帶,但是烈風大帝曾經成立的帝國榮耀學院還在,我們畢業後如果能夠再進入帝國榮耀學院進修,相信走上江湖之時,就可以揚眉吐氣了。”
“世界學院戰中取得勝利,才能拿到榮耀學院的入學邀請。”秦默陽淡淡的說道:“蘇淳,我先問你,你高級一星的實力,連我都抵不過,你真的認爲,在這個學院戰中墊底了三年的古霜,你可以拿到一張帝國榮耀學院的邀請函?”
“我…”蘇淳聽到了秦默陽的分析,不由得臉色煞白,而更讓陽少哭笑不得的是,此時全班同學的臉色都是一片煞白!
“你們…”這一回連陽少的額頭都不禁有了一點點黑線:“你們所有人之所以隱忍,不會是都以爲兩年之後,你們能夠拿到一張帝國榮耀學院的邀請,而擺脫這個地方吧?”
“是…”所有的同學居然都如此回答道。
“羊叫獸真是好算計,所以你們就都乖乖的任由他擺佈了?”秦默陽忽然感到了一種悲哀:“我說同學們,張啓峰去年在學院戰中勝利了一場,可是今年不還是沒能接到帝國榮耀學院的邀請麼?你們真的以爲隱忍了就能變強?變強了就能勝利?勝利了就能得到邀請,而得到了邀請就能夠超脫?”
陽少的一番話說得班裡所有人臉色發青。沒錯的,去年的學院大戰中,張啓峰的確在個人戰裡贏過了一場,而前幾日羊叫獸找茬之戰中,大家也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張啓峰一人的戰鬥力頗有章法。但即使這樣,連古霜學院最強的張啓峰都沒能拿到帝國榮耀學院的邀請,那麼自己這些人,還都在傻傻的期盼着什麼?
“我們…被欺騙了…”蘇淳這才如夢初醒,哆裡哆嗦的說道:“我們都成了楊叔的乖寶寶,而這麼屈辱的活着,不能變強,我們不能變強,沒法拿到帝國榮耀學院的邀請,也不能畢業,就永遠在這個古霜學院中,被楊叔刮骨吸髓,榨乾最後一枚金幣的贊助費…”
“你很聰明。”陽少從講臺上站起來,不再過多的言語,只留下了手腳冰涼的一班人,緩緩的踱出了這個充滿死氣的教室。
叫獸辦公室裡,同樣是一片冷鬱的安靜,楊不新坐在自己鑲嵌着鑽石的座椅上,據說這個專門打造的座椅,比遜色於燕文王的寶座。楊不新撫摸着座椅上珍貴的鑽石。心中愈加冰冷。再讓這個秦默陽等人攪鬧下去,贊助費收不上來,人心也都蠢蠢欲動,這還讓偉大的楊叔如何詐取錢財?而沒有了錢財,奢靡的生活怎麼維持?光鮮的面子怎麼維持?在修女院中養着的小三兒怎麼維持?
楊不新很憤怒,這獠牙小隊宛如一把利斧,毫不留情而力道巨大的砍着楊叔的招財樹。楊不新冷靜的思考着。動了獠牙小隊,死人的消息傳出去,沾上了野外實踐學生意外死亡的風波,的確夠自己喝一壺,整個大燕王國震動,羊叫獸一樣不能收取贊助費,就宛如典禮上那上百金的贊助費生生被退回去,割得都是楊叔的血肉啊!
楊不新自然知道,再等上五七個月,風頭過去,古霜學院導師偉大的威信再次樹立起來時,就可以對獠牙小隊動手,那時候便又可以高枕無憂。可是這個秦默陽不是善茬子,似乎也不準備給楊叔事件平息的機會,就今天還試着激怒自己。
楊不新揣測着,心中也大概猜到,自己被秦默陽噎住走出教室,這個秦默陽十有八九在煽動那些已經服服帖帖的學生們。這秦默陽就像是一隻暴躁的烈馬,闖進了楊叔經營的安靜馬羣。秦默陽這匹烈馬帶來了山呼海嘯,讓所有被楊叔閹割完畢,沒了卵蛋的馴馬重新爆發出了灼灼的野性!
喀喇!楊不新狠狠的捏碎了手中華貴的茶杯。這樣不行。把秦默陽拉上了二年組,恐怕不能將其控制同化,反倒先讓這秦默陽把整個二年組煽動起來。這個沉默的危險分子舍了命都不要,一心想把古霜學院的腐朽勢力拉下馬。
殺了他,殺了他!楊叔緩緩摸向了辦公桌下的匕首,可是殺也不解決問題…楊不新的面色越來越陰冷。而下一刻,卻露出了醜陋的笑容。
是了…是了…學院裡出現這種異己分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去年的那個姑娘,被杜漢院長拖進了院長室書架後的密室,折磨了十五天後死去,而前年那個殺不得碰不得的混蛋,似乎就像是現在這個秦默陽,這個獠牙小隊一樣。
楊叔站起來,心情平復,而對着鏡子整理了自己的叫獸服裝,就是這個了。這就是對付秦默陽等人的方法了。不能馬上殺死秦默陽,而讓這個獠牙小隊在古霜學院中攪擾,早晚要出大事。那就如同前年那個刺兒頭一般吧。
楊叔走出了叫獸辦公室,回到了二年一班,而此時二年一班裡並沒有秦默陽的身影,整個班級的學生卻都處在了一個躁動的邊緣。
“羊叫獸…我要問你一個問題…”蘇淳戰戰兢兢的站起來,卻是鼓起勇氣說道。
“問什麼問?”羊叫獸眼睛一瞪:“只有我楊叔發號施令的份兒,沒有你們問問題的份兒,你們不懂嗎?我再第一天就說過吧?反了你們不是??”
“今天,必須問!”蘇淳嚥了口唾沫,勉強壯壯膽,還是沒有坐下。
“反了,反了!接受電擊吧!”羊叫獸渾身雷系鬥氣兇猛的流遍了整個教室。
肆虐的電擊中,蘇淳滾到了桌子下面,簌簌發抖而再也不敢開口,教室裡所有的人也都抱成了一團。再也沒有了下文。沒人能夠像秦默陽一樣化解叫獸的電擊。剛剛陽少給予的一點點憤怒和勇氣,在羊叫獸的一次電擊中,迅速的土崩瓦解。
“都給我背鬥決,再有反對者,坐電椅一小時!”楊不新冷冷的宣佈了刑罰。而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