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牧星心中一緊。
這個時候,七七跟父母應該已經睡下,爲什麼會燈火通明?
還好旺財早已回來,它給劉牧星傳來信息:沒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小主人一直在哭鬧。
劉牧星推開房門,小小的人兒沒像往常一樣撲上來,仍舊呆在爺爺的懷抱裡抽泣。
劉牧星板着臉,原本想要訓斥七七來着,可是看到寶貝女兒大眼睛裡噙滿淚水的樣子,心中覺得又痛又憐,於是快走過去,臉色上烏雲化爲晴天。
“七七,你怎麼啦?”劉牧星柔聲問道,同時將女兒輕攬入懷。
“粑粑,七七想麻麻了。”七七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帶着哭腔說道。
劉父輕聲嘆息,插話道:“我半夜起來,聽到七七房裡有動靜,就過去看看,才發現這孩子在偷偷地哭,眼淚把枕巾都弄溼了。一問,才知道孩子想她媽了。”
“七七乖。爸爸不是說過嘛,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得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這句託詞劉牧星已經說過無數遍,此刻順口而出,無比流暢自然。
“粑粑,麻麻不回來,她是不是不要七七了?”小丫頭的聲音有些發顫,顯然是真的擔心這件事情。
看着女兒委屈害怕的模樣,劉牧星覺得很是心痛,他抱緊女兒,臉貼在她的頭上,不讓女兒看見自己臉上覆雜的表情,“怎麼會呢,七七是世界上最乖最好的孩子,你媽媽最喜歡七七了。只不過,她真的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還要等幾年才能回來。”
知道主人心意,旺財也開始發揮二哈本色,賣力地賣蠢裝萌,逗小主人開心。
看到旺財,劉牧星突然想到阿斯嘉語。
對呀,可以用“神語”讓七七停止哭鬧,乖乖地睡覺。
於是,劉牧星七七讓給孩子她奶奶,自己轉身找到筆和紙,然後坐到桌子上,準備書寫詩句。
古詩詞中描寫睡覺的詩句很多,可是大都跟夢有關,像是夢裡挑燈看劍、夢裡回到家鄉、夢裡與友人相見、夢裡約會自己的另一半……且不說不符合七七現在的情境,就算符合,劉牧星也不準備用。
畢竟,做夢是淺睡眠的表現,劉牧星希望七七進入深度睡眠,這樣纔會讓大腦得到真正的休息。
想了半天都沒想到合適的詩句,劉牧星決定向度娘請教。
通過搜索,他很快就查到了頗爲合適的詩句,那就是“曙色透窗來,幽人眠未起”——這是明代詩人高啓寫的,詩的題目就叫《睡覺》。
劉牧星剛在紙上用阿斯嘉語寫完詩句,大腦突然傳來劇痛的感覺,讓他捂住腦袋,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
“小星(粑粑),你怎麼了?”劉父劉母還有七七關切地問道。
劉牧星鬆開手,臉上露出若無其事的微笑,“沒事,我腦袋上長了個青春痘,剛纔不小心碰着了。”
暗地裡,他卻跟旺財無聲地交流,“旺財,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會頭痛欲裂?”
“老闆,根據我所瞭解的信息,要想使神語發揮作用,需要用一些特殊的能量驅動。對於碳基生物來說,所需要的是叫做精神力的東西。很明顯,您今天的精神力已經用完,不能再驅動神語發揮作用了。”旺財解釋道。
劉牧星心中釋然,難怪寫完“力拔山兮氣蓋世”後自己感覺腦袋發空呢,看來以自己目前的精神力,只能夠使用三次阿斯嘉語。
沒關係,這已經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更何況,旺財不是說了嘛,隨着阿斯嘉語使用越來越純熟,精神力也會跟着提升,到時候他就能使用更多的詩詞古句了。
因爲劉牧星的痛呼,七七也乖巧地不再哭鬧,她重新洗過臉後,很快就被劉牧星哄睡。
劉父劉母也跟着去休息,只有劉牧星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烙餅。
他很興奮,不是因爲從此可以呼風喚雨,而是他看到了治療七七臉上傷疤的希望。
要知道,即便劉牧星攢夠到法國手術的費用,以現在的醫學手段,也不可能完全去除七七的傷疤。
而阿斯嘉語,則有可能做到!
劉牧星越想越興奮,如果不是精神力已經用盡,他真想現在就跳下牀來做試驗。
失眠必然會導致睡眠不足,所以第二天早晨四點,劉父劉母看見兒子頂着黑眼圈從屋裡走出來。
“小星,你再去睡會兒,這兒有我和你爸就行了。”還是當媽的最心疼兒子,劉父雖然沒說話,卻也露出相同的意思。
“不用,我今天上午不出去找工作,到時候補一覺就行了。”劉牧星打着哈欠說。
他在心裡決定,如果治好了七七的傷,就不讓父母起早貪黑地掙錢了,太辛苦。
同往常一樣包包子、煮粥、拌鹹菜,凡人的生活就像車軲轆,每天的生活軌跡周而復始,負重前行。
準備好早餐後,劉牧星的兩個眼皮已經在相互挑釁,準備打架。他用涼水洗把臉,強迫自己清醒地給七七梳頭洗漱,然後才連早飯也沒吃,直接上牀補覺。
等他睡足之後,已經是日上三竿。
劉牧星簡單地收拾一下,然後坐在桌子旁邊,凝神靜氣,準備開始最重要的實驗。
在上次的衝突事件裡,劉牧星的左臂也被劃了一下,同樣留下了疤痕。他準備先用自己當小白鼠,看看效果如何。
古人自然不可能爲了傷疤好了專門寫詩,更何況現在都做不到傷疤痊癒,更別提他們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受傷,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所以想達到袪疤效果,應該從描寫肌膚的詩詞句子中入手。
不過古詩詞中描寫美人的詞句雖然不少,但大都是意會,很少像現在的廣告那樣直白,所以劉牧星挑選了好久,終於選定了首句詩詞——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這是《詩經·衛風·碩人》裡的詞句,正好合乎題意。
劉牧星拿出筆,本想將詩句寫在紙上,後來思考片刻,直接寫在了受傷的左臂上。
也許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這樣效果更好些。
詩句寫上去之後,劉牧星瞪大眼睛,聚精會神地關注傷疤的變化。
黑色的阿斯嘉語字跡漸漸變淡消失,同時劉牧星的手臂也出現了變化。
皮膚變得更細膩白皙,汗毛紛紛褪掉,毛孔細不可見,整個手臂上的肌膚真如詩文描寫的那樣,又嫩又滑,富有光澤。
最讓劉牧星欣喜的是,阿斯嘉語的力量也改變了疤痕,整條疤痕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光滑無瑕的“玉臂”。
當然,這不是最後結果。
幾分鐘後,外星語的神秘力量消失,劉牧星的手臂又重新變回屬於男人的長滿汗毛的粗胳膊。
劉牧星仔細地看着自己的手臂,並沒有流露出失望的情緒——他發現,手臂上肌膚確實比原先要好一些,而疤痕也比從前變小了一點、變淡了一點。
雖然變化幅度很小,用肉眼幾乎看不出來,但劉牧星能感覺出來,確實有這種變化。
這說明,神語蘊含的神秘力量並沒有完全消失,而是遺留些微力量融於他的身體裡,以極微小的幅度改變他的體質。
劉牧星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如果一下子就把七七的傷疤袪除,未免太過驚世駭俗,這樣慢慢地改進,不但達到預期效果,還能在無形中改善女兒的體質,真是一舉兩得。
就在劉牧星神清氣爽,準備再完成別的驗證時,忽然聽見有人敲門。
劉牧星有些疑惑。平時家裡很少有客人到訪,來的能是誰呢?
他走出屋子,打開門,發現是兩名警察,“請問你是劉牧星嗎?”
劉牧星點點頭。
其中一名警察掏出證件在他面前展示,“你好,有人報案說你偷盜公司財物,請跟我們回去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