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臺下一片譁然。
圍觀羣衆們紛紛爲劉牧星打抱不平——人家當衆將玻璃打碎，你憑什麼說不算？
劉牧星也抱起雙臂，等着西裝男的解釋。
西裝男艱難地嚥了口唾沫，然後道：“剛纔這塊玻璃經過前面好幾十個人的敲擊，內部已經損壞，不能測試玻璃的真實防彈水平，所以，剛纔的測試無效。
爲此，我對這位先生說聲抱歉，本公司將有精美禮物做爲補償。當然，如果他願意重新挑戰，那也可以，我們將更換新的玻璃。”
說完，西裝男揮手示意，立刻有工作人員走上臺來，迅速將地面清掃乾淨，然後重新換上一塊玻璃。
西裝男走到主持人身邊，對他耳語幾句，然後重新走回臺下。
趁人不注意，西裝男將頭上的汗水抹去。
“伍，那個人太厲害了，原來傳說中的‘華國功夫’真的存在。”理查德激動得兩眼放光。
西裝男無奈地撇撇嘴，心想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看“功夫”。
“小帥哥，請問你是選擇柯尼卡公司的禮物，還是重新測試？”主持人問道。
劉牧星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重新測試。”
主持人點點頭又道：“那好，讓我們重新開始測試。現在我們換上了新玻璃，看看小帥哥能不能再次爆發神力，將玻璃打碎。”
說完，主持人做出個“請”的手勢。
劉牧星重新站在柱子前，再次將木棒高高舉起。
“慢着。”劉牧星剛要再次戳它一下，結果被主持人叫停。
主持人巴啦巴啦地跟劉牧星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比如木棒只能平敲，不能戳；木棒只能敲在玻璃中央，敲在別的地方不算等等。
此時，天藍藍的直播還沒結束。
剛纔大家都被劉牧星的強悍震懾到，直播屏幕裡一片“哇噻”、“臥槽”、“666””之類的彈幕。
王歡發了個得意洋洋的表情，同時配上文字——我星哥厲害吧。
照舊被淹沒在彈幕的海洋裡。
可是這時，主持主居然上來說剛纔的測試不算，頓時讓觀看直播的人羣情激憤，抱怨不公平的彈幕密密麻麻地涌出來。
天藍藍的俏臉再次出現在直播中，跟觀衆們互動幾句，然後重新把攝像頭對準展臺。
因爲劉牧星又要開始新的測試。
直到後來，主持人巴啦巴啦說出一大堆規矩，惹得現場的圍觀羣衆發出一片噓聲，看直播的也用一大片彈幕表示不滿。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我乾脆直接用手敲吧。”劉牧星慫主持人道。
因爲劉牧星剛纔沒配合，主持人本來就不高興，此刻聽到劉牧星這樣說，馬上露出誇張的笑容道，“哇，小帥哥，如果你真的用手，那麼前面那些規矩全部取消，不管是用手拍還是用拳擊，只要能打碎玻璃，就算你贏。”
他這話只是搶白劉牧星，畢竟誰也不傻，不可能真的直接用手砸玻璃。
萬萬沒想到，劉牧星聽後，露出“你怎麼不早說”的神情，然後將木棒放在地上，挽起右手袖子，拉開架式，就要對赤手空拳地對付防彈玻璃。
圍觀羣衆再次議論紛紛。
“剛哥，這小子真的能空手打碎玻璃嗎？”壯漢身邊的人又問。
壯漢撇撇嘴，“他剛纔用了巧勁，這纔打碎了玻璃，如果像我一樣按規矩去砸，根本不可能砸開。至於他現在用手，更是不行。呵呵，我估計他是想出名當網紅，所以才這樣譁衆取寵。”
“沒錯，我也覺得是這樣。”
劉牧星握緊拳頭，裝出醞釀蓄勢的樣子。
主播天藍藍適時又讓自己露了兩秒鐘的臉，“寶寶們猜一猜，這回小帥哥能不能成功？”
彈幕再起，清一色地認爲劉牧星此舉是在搏大家的眼球，就連對他最有信心的王歡都保持了沉默，不再發彈幕力挺。
劉牧星已經爲自己加持了“堅固”詩，在“大力”及“堅固”的雙重作用下，一塊民用級別的防彈玻璃，隨手可破。
不過，做戲要做足。
劉牧星裝出凝重的樣子，將拳頭舉過頭頂。
這個時候，西裝男似乎想起了什麼事，趕緊示意主持人叫停。
“因爲徒手砸玻璃的行爲過於危險，請您先簽訂協議，表明您的行爲均出於自願，並且已經預料到可能出現的危險，如果因此而發生傷害，柯尼卡公司概不負責。”西裝男叫道。
劉牧星聞言並沒生氣，“沒問題，不過得把你們履行承諾的條款也加進去。”
“好。”西裝男不相信劉牧星能單手砸碎防彈玻璃，所以爽快地同意。
條約很快擬好，劉牧星和西裝男分別簽字，還蓋上了柯尼卡的公章。
劉牧星再次來到四根立柱旁，沒再磨蹭，揚聲吐氣後，猛地一拳搗在防彈玻璃上。
只聽“喀嚓”一聲，幾乎所有人都以爲是劉牧星的手腕被震折，可是看他淡然微笑的表情，又覺得不像。
衆人再看防彈玻璃，只見以劉牧星的拳頭爲中心，周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圍觀羣衆們全都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這傢伙的拳頭未免也太硬了吧，居然把防彈玻璃打成這樣！
劉牧星得勢不饒人，提起右臂，再搗一拳。
已經傷痕累累的防彈玻璃再也堅持不住，嘩啦啦地碎了一地。
跟玻璃一起破碎的，還有西裝男的心。
他滿心以爲，自己舉辦的測試活動能爲柯尼卡汽車在這次車展上大造聲勢，結果，聲勢是有了，可惜是負值。
不過，他又不敢不兌現承諾。
防彈玻璃測試沒通過，還可以用各種理由解釋。可是公開的承諾不兌現，那將會徹底壞了名聲。
就像不久前的某燃氣具公司，宣傳的時候喊得震天響，要兌現承諾時卻出現各種狀況，不是供應商跑路，就是不退現金只退超市卡，把幾十年都不遇的好牌打得稀碎，連帶着自身名聲都受到影響。
西裝男甚至能夠預見，如果自己不兌現承諾，只怕明天剛開車展，柯尼卡將會成爲最大的新聞，名聲能臭出十米外。
他現在欲哭無淚，心裡恨不得狠抽自己幾百個嘴巴子——我當初怎麼那麼手賤，非要把這條披着人皮的金剛拽過來？！
最後，劉牧星美滋滋地拿到了三十萬元，這讓他感覺到命運真是神奇，這樣算下來，自己買車非但一分錢沒花，反倒賺了一萬塊。
這上哪兒說理去呀。
當劉牧星車開回家裡時，興奮的心情很快消失，因爲他發現，家裡的氣氛，很不對勁！